伪装疯批(99)
阮知闲侧过身子, 拄着脑袋看沈言,“很难得。”
沈言:“什么?”
“哥主动找我。”
沈言一只手垫在脑后,微微偏头看阮知闲, 笑了声:“不问问我找你干什么?”
“不问, 我知道的。”
“哦?”
阮知闲唇角微勾, “你想我了。”
沈言一巴掌盖他脸上,扣着他的头用力晃了两下。
“又不是游上岛的,脑袋里怎么有水声?”
手拿开,露出阮知闲的带着点笑意的脸。
他抓着沈言的手腕,不带任何欲望地轻轻吻了下他的手背,随后与他十指相扣,望着他。
沈言一时没说话, 目光茫茫地落向天花板。
两人很少有这么悠闲的时刻, 好像见了面就要打架、算计、猜疑,互相撕扯着一定要见点血,在暴力中掺杂着很多性。
性。
沈言想起这事,拧起眉头, 用一种学术探讨的态度问道:“阮知闲,每次和你做完身体都会很轻松, 你和别人做也这样吗?”
“我只和哥做过。”
沈言换了个角度问:“那我和别人也这样?”
阮知闲立刻收紧手指,抓得沈言手指发酸,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哥要和谁做?”
沈言啧了声,抬起胳膊,摊开手掌挡住光,阮知闲的手触角似地紧缠着他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交缠,密不可分。
“没和谁,只是觉得奇怪。”沈言将零落破碎的线索快速穿成一条线。
“之前降神会的那个教皇是一区人吧?他说我的血够纯粹,我觉得他不像在开玩笑。”
阮知闲:“是。”
沈言放下胳膊,手被阮知闲抓得有点麻了,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把阮知闲的手指掰开,掰得很费力,好不容易弄开食指,攻克中指时,食指又严丝合缝地扣了回去。
幼稚。
沈言无语,放弃挣扎,继续道:“我的身体很特别?”
“是。”
“你们在找这样一个特别的人?”
“不是。”
沈言想了几秒,改口道:“他们在找这样一个特别的人?”
阮知闲:“这个问题回答完,哥是不是就猜出答案了。”
“又不是很难猜。”
沈言隐约摸出了方向,斟酌着推理,“一区正在进行某项计划,这个计划和生物实验相关,包括瓦伦在内的生物性人体改造应该都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我也一样。”
想到那个刚露了两面就销声匿迹的教皇,沈言又问:“你杀了教皇?”
阮知闲:“是。”
“那就对上了。”
“我没被他们抓走,是因为你从中阻拦,怪不得那个教皇死得那么快。”
沈言又去扒拉阮知闲的手,这一次掰得很轻易,边掰边说:“一区计划的最终指向暂且不提,但你和他们的探索方向肯定不同,所以才会离开一区,将人扯进你的游戏,以驱恶成善为主题,探索把人变好的可能性。”
阮知闲强行把自己胳膊伸到沈言脑袋底下,把他调整成适合被拥抱的姿势,亲昵道:
“他们认为他们需要更强壮优秀的,天生就能碾压一切旧人类的新人类,为此开始寻找适用于生产完美种子的完美母体。”
阮知闲说完,松手,手指顺着沈言衣服下摆探进去,在沈言小腹处轻巧地画了个圈,手停在那不走了,掌心盖住那块皮肉,皮肤上好像还残留着刚刚羽毛拂过般的痒意。
“他们要找的母体不分男女,男性没有子宫也没关系,生物改造技术足够成熟,只需要三天,这里就会出现一个适合孕育生命的人造器官。”
阮知闲低笑:“我和他们有着一样的劣根性,是无可救药的生殖癌,如果哥有子宫,每一次我都会把它灌满,灌到溢出,让哥只能生下我的孩子,留下我的后代。”
沈言凉凉道:“改掉,每次清理都很麻烦。”
“下次注意。”
阮知闲的手顺着沈言小腹往下探,意有所指,“哥,今天是不是‘下次’?”
沈言:“不是,你可以走了。”
“我觉得是。”阮知闲挺苦恼似的,一边玩小沈言,一边感慨,“哥每次都猜好准,在你面前我简直是个透明人。”
“那哥也来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沈言嗤笑,垂眼向下看,“这还用猜?明摆着。”
阮知闲动作慢下来,盯着沈言的眼睛,“哥,你可以再拒绝我一次,你说不要,我就走。”
沈言:“不要。”
阮知闲恋恋不舍地把手抽出来,凑过去亲了亲沈言。
“那算了,哥,好梦。”
阮知闲走了。
半硬不软的沈言盯着门。
……嗯?
.
法尔森起了个大早,专蹲在外面等沈言。
关于军事基地的直播在正式展演前,时间赶得很紧,沈言一大早就被工作人员叫醒,起来后立刻熟悉相关流程,交代了一大堆东西,最后总结起来就俩字。
——听话。
军事基地的动作很快,不到半天功夫就已经理好了直播路线,沈言只要跟着这个路线走,让观众们看到他们能看的东西,而他本人保持尖酸刻薄就可以。
沈言一边听他们介绍,一边观察周围情况,与此同时嘴也没停着,不断发出质疑。
但引领他,和和他一起出现在直播中的人专业素养牛得很,每次都能滴水不漏地把话给带过去,整个人的形象也足够代表基地形象,稳重严肃,并且还很帅。
直接把伪装过的沈言衬成了小丑。
再加上有专业的人在直播间里引导风向,这次的直播大获全胜,没发生任何意外地结束了。
围着沈言的一圈保护他的人最后没派上用场,根本没人来刺杀和引起骚乱。
但今天也不是这场直播的重头戏,真正回答关于实验和人权相关问题的场景不适合放出。
他们连夜搭建了一个更真实更容易让观众接受的“影棚”,只等次日让沈言进入,给他们还原一个相对不真实的真相。
第二天的袭击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沈言被法尔森拽到一边,躲在掩体之后,特殊的金属材质阻挡了那些飞过来的子弹。
直播还没停止,但现在已经没人顾得上那个了。
这些人是奔着沈言来的,他们察觉到了天堂岛的意图,自然不能放着不管,只能硬着头皮上。
天堂岛的人保护沈言保护得并不走心。
他们更希望沈言死在这场恐怖袭击中,这样他们就能以弱者的身份出现,卖卖惨,装可怜,说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并理直气壮地向对方宣战。
后来甚至形成了天堂岛假保护真追杀,守旧派也跟着一起杀沈言的诡异场面。
沈言看似慌不择路,实则按照计划中的路线窜逃,法尔森为了掩护他被他落在后面。
他进入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内都是冷冷的金属味道,呼吸间让人的头有些胀痛。
这个路线图是他那天晚上从陈遇水那边看到的,虽然还没达到展演开始的时间,路上拦不到人,但是可以提前熟悉一下。
通道一转,尽头是一扇小门,沈言打开后又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时间,终于来到路线上的终点。
他从通风口的栅栏处向下看,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把到嘴的卧槽咽了回去。
整个房间全都是残破的人体,有些还算完全,更多的都被肢解开来。
不远处的笼子里是被关着的实验体,他们都被换上了不同的机械制品,有几个还没上皮,已经看不出他们和机器人的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