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疯批(109)
会议室的桌子上备着上好的茶水,沈言一边倒茶,一边有条不紊道:“一区正在进行的生物实验,阮知闲没有和我说很多,光从我得知道的信息来推,一区大力推行的生物改造,目的是让人类实现真正的进化。”
沈言把茶盏放到祁丛面前,自己端着已经凉了的茶,看里面黄橙色的茶汤,“阮知闲并不看好这个计划,他作为计划的受益者,思想却和你们背道而驰……”
沈言看向祁丛:“是这样吧?”
祁丛沉默数秒后,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再开口时,声音带着点哑意,“你不该知道这些。”
沈言笑:“是,所以我也没打算在复仇后仍然留在黑星。”
沈言给出的信息很关键,如果阮知闲真把他当普通玩具,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
这也让祁丛确实确信了沈言复仇的真实性。
他听懂了沈言的言下之意,“你要去红星?”
沈言:“是。”
他顿了下,又说,“红星交换人员的交换时间即将结束,在他们离开之前,我能让一区顺理成章地对阮知闲动手。”
“把他关起来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
祁丛皱眉,有些抗拒道:“不行,太明显了。”
沈言笑:“我知道您不想引火烧身,我也没说要让您帮我解决通行权限这个问题。”
祁丛来了几分兴趣,“哦?那你准备怎么办?”
沈言:“红星在黑星上的研究成果,总不能全留下来吧?带几个无关紧要的离开,是不是没问题?”
确实如此。
但伪装成实验体,浑水摸鱼摸进去后,一旦被红星人发现,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比起背叛阮知闲的代价来说,的确要小上很多。
疯狂的赌徒。
祁丛盯着沈言,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和阮知闲差不多的东西,在心里摇摇头,把这种诡异的感觉甩去,终于稳下了要和沈言合作的决心。
他给沈言斟茶,望着他那双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眼睛。
“好,我知道了,具体说说你的计划吧。”
.
天堂岛的位置较北,天黑的快,不到六点,天空边缘的最后一丝白也被夜色尽数吞没。
星星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烁,青蓝色的月亮高悬。
在月亮的西北角,大约二十五度的位置,有一颗格外闪烁的星星,他的光芒甚至和最亮的月亮不相上下。
和沈言聊完的祁丛开着飞行器匆匆离开,整个会议室只剩下沈言一人,他半靠在窗边,望着月亮,内心十分平静。
原著设定,那颗极亮的星星,就是蓝星的太阳。
以地球为原型的蓝星,不知道是不是家乡的模样。
沈言出神。
他自觉自己是个独立的人,在这个世界生存这么长时间,慢慢也习惯了黑星这个离谱社会的设定,并且有自信在离开阮知闲后,仍然在黑星生活的很好。
只是有时候会想家。
黑星人研究的东西要是真厉害,弄点儿时空穿梭机之类的,说不定他还能多留一段时间。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在黑星的这段日子,其实还挺……
算了。
别立flag。
一般来说,这种话如果不是在故事结束后以回忆的方式出现,其作用就会和“等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一切结束之后记得还给我”“我家xxx就拜托你了”一样。
很死亡,很窒息。
想点好的,比如今晚的汉堡肉。
香香。
或许是今天天气太冷,和祁丛聊过天的沈言,脑袋里冒出了杂七杂八的许多想法,感慨颇多。
咔擦。
会议室的门刚关上没多久,又被推开。
沈言没有回头,只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就知道来的人是谁,望着月亮轻声道:
“知闲,你来的够快。”
灯没开,笼罩在月色之下的沈言带着几分莫名的孤寂意味,好像再不抓住他,他就要离开了。
离开。
阮知闲凑近一些,用眼睛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扫过沈言的脸,这种堪称视奸的看法,让沈言终于有了几分动容。
他转头,好笑道:“这么看我干嘛?怕我是别人假扮的?”
“不,只是觉得看不懂。”
阮知闲盯着沈言的眼睛,没什么表情道:“每当我觉得我稍微离哥近一些时,哥就会走远,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回头看我,让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和我游戏,还是真的想要离开。”
沈言不说话,把头又转过去,说了句无关的话,“今天的月亮真漂亮。”
阮知闲轻笑,“你也和祁丛一起赏月吗?”
第70章 超级大坏蛋(完)
阮知闲这话说完后, 奇异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
沈言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直接道:“是,我们聊了好几个小时, 意犹未尽。”
阮知闲似笑非笑道:“这么投缘?交换联系方式了吗?要我给你吗?”
他每问一句,就更向前一步, 直至两人之间的距离几近于无。
沈言不看他, 阮知闲就扳着沈言的下颌,强行把他的脑袋转过来, 和自己面对面。
“哥,为什么不说话。”
沈言垂着的眼睫颤了颤,抬起, 倒映着阮知闲的一双眼睛弯起, “看你着急很有趣。”
阮知闲怔住。
沈言按着他的胸口把他推远些, 笑得挺坏,“不是吧阮知闲,干嘛这副表情?你难不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着急?”
阮知闲的目光下移,落在那只按在他胸口的手上。
沈言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只是关了监控和祁丛聊天就让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你知道我和他聊了什么,你不得疯?”
阮知闲攥住沈言的手, 将他推开的那点距离又拉了回去, 直直地注视着沈言,“所以呢?你们聊了什么?哥会告诉我吗?”
沈言:“你可以猜猜看。”
阮知闲攥着沈言的那只手,突兀地加了几分力度。
沈言的手指被攥得发白,有些痛。
却没有挣扎, 好笑道:“不跑,放轻松。”
阮知闲松开, 定定地看着沈言。
沈言抓握几次,以缓解那只手的僵痛感。
阮知闲平时都收着力,无论是做还是别的什么,有时候还让着他,跟有病似的让自己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刚刚的失控也很值得品味。
沈言双手插兜,倒打一耙,“为什么你总觉得我会走?你不信我,还是我对你的保证不够?”
阮知闲:“……”
阮知闲不说话,浸在黑暗中的脸让人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知道他唇紧抿着,不愿出声。
沈言和他对视几秒后,突然顿悟,凑过去欠兮兮地问:“小阮同学,你在自卑吗?怕我觉得你的游戏不够有趣,觉得你的想法难以理解,不想跟你玩了?”
阮知闲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情绪,扯了扯唇角,“不是。”
沈言笑:“别装。”
阮知闲也笑,“所以呢?哥费心费力地联系一区人要干什么?”
沈言挑拨新旧两股势力打起来的安排,祁丛能看懂,阮知闲当然也能看懂。
如果来的不是祁丛,阮知闲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