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疯批(32)
就连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都拿不准。
以这些信息为基础,再加上他优秀的控场能力,其实从瓦伦杀进房间的那一刻,无论他死还是不死,都不算赢。
阮知闲靠在沙发上,看模模糊糊倒映着他影子的天花板。
所以这一局与信息差有关系?
特意给他发那种视频,并非为了刺激他的脑神经。
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个小鬼是他的消息的载体。
明牌的打法。
诱惑他探查沈言这个模糊影子,找到他的目的。
没玩过的游戏。
阮知闲轻笑,终于施舍给那边明显对他抱有不满的法尔森一个眼神。
法尔森冷冷道:“看什么?”
阮知闲不紧不慢道:“沈言向我提过你。”
法尔森表情一变。
阮知闲继续:“他说,你和他之间,有一个不适合告诉我的小秘密。”
法尔森表情二变。
秘密?
那个奖励?
的确是秘密。
如果每个人都向沈言索求这样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法尔森竖起浑身的尖刺,警惕道:“少跟我说话。”
阮知闲更加确信自己猜对了谜底。
他提起玻璃杯,和法尔森装着牛奶的杯子碰了下,继续道:“你们关系很好,他还说……算了,听你的,我少说话。”
阮知闲欲言又止,慢悠悠地喝酒,似乎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法尔森眯起眼睛,轻易看穿了阮知闲的伎俩。
他也是心机婊,早上还对沈言用过这一招,太粗糙的以退为进,套话的一点小技巧。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听,这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可是……
妈妈会怎么评价他?会夸他乖乖吗?
法尔森一想到沈言表面上对他疾言厉色,背地里却在和别人说他有多好,就控制不住地开心。
只是听一听,这丑男人无论问什么他都不回答的话,是不是也可以?
法尔森:“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谢谢。”
-
秃头卡托没想到黑客那事还有后续。
黑客让他带上船的人,看着只是个普通的小服务员,但莫名其妙地,刘丹和尚泽这些大人物,对他都很亲近。
不仅如此,听说七区的其他管理者们,似乎也对他青眼有加。
凭什么?
越是厉害的,越是趋炎附势,那些人好像高高在上,实际当舔狗的能力,连他这个商人都自叹不如。
所以,这小子肯定不一般。
他迫切地想要和他们攀上关系,可要是表现得太明显,就会引人厌烦。
所以只能静静等待时机。
当卡托看到那个黑客给他发来的,来自五区的项目情况时,他在心里慷慨激昂地鼓励自己。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看!这不就来了嘛!
五区的项目凭他这个阶级接触不到,多的是人捧着钱都找不到门路,现在黑客就这么明晃晃地把消息给他,意思很明确。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去盯个人,三天,不管他说什么,不要查他,不要透露和阮知闲有关的任何信息。】
很简单的任务。
卡托看完都惊了。
就这么个小事,能换一条几个亿都换不到的消息?
天上掉馅饼!
卡托满口答应,然后反手把黑客给他的任务,转派了出去。
又没说让他自己去。
他这个身份,不适合干这么低级的事。
-
沈言被缠上了。
下午两点半,把法尔森送走的沈言神清气爽,去餐厅吃饭,刚吃没一会,就有一个黑压压的高壮男人,凑到了他的身边。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戴墨镜,一丝不苟一言不发,只告诉他他的名字叫“根”,其余的什么都不说,很酷地站在沈言三米以内的地方。
沈言上厕所,他就在门外,玻璃窗映着他笔直的身躯,像厕所的守护神。
给沈言干得极度无语,又忍不住怀疑。
难不成阮知闲看穿他的小诡计?
知道他其实压根不想参与第二局游戏,把法尔森送走只是为了尽快逃离这里?
沈言安详。
但愿不是。
第18章 根
沈言的计划很简单。
第一局想杀阮知闲, 就算没杀成,阮知闲也会对他感兴趣,不至于因为输了游戏而杀他。
而第二局他压根就不想跟阮知闲玩。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帅哥, 在没有绝对的信息优势,不能稳赢时, 他不想和阮知闲对上。
如果没能赢过阮知闲, 第一局的所有算计都成了无用功,阮知闲很有可能对他失去兴趣, 直接弄死。
溜走是他能想到的最上策。
输了第一把的阮知闲被他的钩子钓得欲罢不能,再加上阮知闲喜欢博弈、解密,第二局的开端应该能让他满意, 并且期待这场游戏。
阮知闲会比上一把更认真。
这时候偷偷溜走, 消失不见, 阮知闲的情绪肯定会发生巨大变化。
就像打游戏打到一半,眼看着要翻盘,对手跑了,对局作废。
他的就是想让阮知闲波动起来。
但不管是生气、无奈还是憋屈,在阮知闲猜到他到这里为止的行动逻辑和目的后,都会转为浓厚的兴趣。
如此一来,他最终目的就达到了。
——伪装疯批, 引起兴趣, 活下来。
然后找机会跑。
瓦伦被抓了回去,船上危机暂时解除,为了查出杀死环保部部长的真凶,轮船还得在船上行驶, 原定的救援队也不会过来。
只能进行调整。
沈言在第一局时就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性,联系斐申, 悄悄送了点食物和水到船底的杂物室。
他做服务生时找到的风水宝地,没有监控,也几乎没人过来。
在这儿苟着,睡觉环境差了点,但只要熬到轮船停靠,他就能浑水摸鱼地下船,离开阮知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且,就算阮知闲身份神秘手眼通天,从茫茫人海找到他,凭借游戏里积累的兴趣,也不会一见面就弄死他。
他可以有更多时间筹谋。
总归是赢的。
这一切都以他能溜走为前提。
但现在出现一个问题。
根哥。
全方位人形自跟踪摄像头,冷酷无情的纯黑窝瓜头,过分尽忠职守的沉默保镖。
在他被阮知闲派来的第三个小时,沈言忍无可忍,转身,把餐盘往根手里塞。
“你吃点吧,一下午没吃东西了,不饿吗?”
根手背在身后,以极其均匀的频率摇头。
沈言叹气,把人拉到走廊角落没有监控的地方,开门见山道:“你想要什么?”
根:“……”
“你是保镖吧,平时薪资多少?我出双倍。”沈言顿了一下,非常无奈道:
“……我不习惯上厕所的时候还有人跟着,我给你双倍,让我稍微松口气,就几分钟,行不行?”
根:“不行。”
沈言:“三倍。”
根:“不行。”
沈言无语笑了,“根,你老板救过你的命?”
根终于多说了几个字。
“职业素养。”
沈言肃然起敬,于是也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表面妥协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