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疯批(27)
“装修的话也不用担心,看你喜欢什么风格。”
“哥还想要什么?”
“我是真心的,哥。”
买了将近半个小时,阮知闲才停下,继续去找他想在沈言脸上看到的表情。
沈言打了个哈欠。
阮知闲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
沈言不耐烦地挥挥手,把这些页面全都推开,抬手勾出阮知闲的西装领带。
在手上缠了两圈,用力一拽。
阮知闲被迫弯腰,他一只手撑着桌面以维持平衡,半侧着身子,和沈言的距离很近。
又是一个适合接吻的距离。
阮知闲定定地看着沈言,看他眼底燃烧着的冰冷的火焰,心脏砰砰直跳。
他依然无法打动他,上千万抛出去,在沈言这里犹如废纸。
但他肯定有在意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这样看着他。
是什么?
阮知闲非常期待,但期待顶到极限,又有点担心沈言给出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他会失望。
阮知闲空着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摸向后腰。
沈言开口,一字一顿道:“阮知闲,你让我很、失、望。”
阮知闲心跳慢了一拍。
怎么把他要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失望什么?因为他没有好好去玩他的游戏吗?
在他愣神的功夫,沈言松开领带,又重重地推了他一下,起身要走,被阮知闲一把拉了回来。
他扼住沈言的手腕将他调转按在桌子上,沈言拿腿踹他想将他绊倒,阮知闲只是微微晃动并未受到太多影响,毕竟从他抓住沈言时他就已经抢占先机。
沈言的力气没有他大,两人纠缠片刻后分出胜负。
阮知闲控制犯人似的,单手扣着沈言的手腕压在他背后,沈言有点气喘,后背像小山一样起伏。
酒瓶在他们打斗时被弄洒了,浓郁的酒液洒了一桌子,沈言的上半身就浸在酒液中,发丝刺着他的眼睛,他用力眨了眨,突然笑了,露出那颗小虎牙。
阮知闲指尖发痒。
作为无可置疑的上位者,他应该有处置他的权利。
他强硬地把手指塞进沈言的口中,那颗突出的尖锐的牙齿立刻嵌入他的皮肉里,他用疼痛感知着沈言的牙齿,而这痛又恰好中和了他的痒。
刚好。
血腥味藏在酒味中,沈言盯着阮知闲的眼睛,拿他的手指磨牙。
好可爱。
阮知闲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亲他,是真的开心,“哥,你是小狗吗?”
“不是。”
沈言别过头,吐掉阮知闲快被他咬断的手指,轻笑。
“就算是,也不会想啃你这根无聊的烂骨头。”
-
沈言到底是把阮知闲哄走了。
阮知闲最终还是信了沈言的鬼话,真以为有什么专门为他准备的游戏等他探索。
沈言告诉他玩家不止一个,而游戏已经开始,如果再不加入,进度落后,游戏的最终大奖会被别人拿走。
还说了些类似“很看好你”“我觉得你会赢”“你一定会喜欢游戏的结局”这种话。
房间空荡,扫除机器人无声地清扫桌面和地板上混杂着酒液的玻璃碎片。
沈言换了一身衣服,宽松百搭的卫衣和黑色长裤,他双手插兜站在视野良好的玻璃窗前,没什么表情地向外望去。
如果他是真的疯批,那此时应该在玻璃外面有一个从下至上的镜头,他会在神秘阴险的背景音乐中,露出一个邪恶又高深莫测的微笑。
然后将伏特加一饮而尽,转身走入黑暗。
可惜他不是。
自从初二假装自己来自暗世界还有超能力,唬得朋友们深信不疑,以至于后来差点把学校炸了以后,被父母混合双打三天三夜的沈言再也没这么装过。
那年大雨毁了他的疯批梦。
幸好,装b的本领已经深入骨髓,即使过了十来年也不曾生疏。
SVIP的房间一般来说没有摄像头,但阮知闲说不好会不会留下来几个观察他的情况。
沈言凑近玻璃,哈了口气,在上面画了个笑脸。
本来是没有什么游戏的,但人家找上门,还这么迫不及待,他要是不设计点好玩的满足阮知闲,估计没等救援队赶到,就会被反应过来自己被耍的阮知闲一枪打死。
沈言在笑脸的头上添了两根尖尖的恶魔角。
来数数他的牌吧。
把他当成老婆,因为他的不告而别,很可能一碰就炸直接把船干爆的瓦伦。
把他当成妈,看似听话,实际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当搅屎棍的偏执狂法尔森。
在实验室相识的卧龙凤雏,对他研究所副所长身份深信不疑的大聪明两个。
贿赂过的警卫队队员、斐申和他的狐朋狗友、原著中描写的船上从十三区到七区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
一张繁琐的人际关系图蛛网般结起。
阮知闲被他放在网的中心,以此铺散开的网上,所有人的定位和作用都渐渐清晰。
沈言抬手抹掉恶魔笑脸,玻璃上留下的模糊水雾散尽,他打开终端,给研究员发消息。
他有一个缺德的小计划。
阮知闲或许生气。
但绝对会非常满意。
——
真倒霉!
一身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正在紧急修复昨天晚上被烧毁的文件,所有人都忙得抬不起头。
那天晚上被匪徒劫持的迪斯和戴特两人,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怪物屋回来后,警卫队的队长找他们谈话做笔录,他们当时还沉浸在即将升官发财的美梦中,对所谓的副所长的话深信不疑,还帮着掩饰。
队长是个惯常爱糊弄过去的人,但这个特殊的实验体对轮船的正常航行有很大威胁,在救援队到达之前,一天没抓回来,就得担惊受怕一天。
所以多用了点手段,他们俩才幡然醒悟,原来他们竟然上当受骗。
警卫队队长从他们那里得到的信息不多。
嫌疑人有反侦察意识,带了手套和口罩,一路上可能留下的痕迹也都被清理干净。
他们的智能侧写师,根据迪斯和戴特两人的描述,最终生成的画像唯一能辨识的特征,是双眼皮褶子挺深,长睫毛,笑起来很好看的一双眼睛。
但也够让他们排掉一部分人了。
警卫队离开后,迪斯和戴特两人隐约有被孤立的意思,实验室里风言风语,说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他们也不用在休息时间全员加班。
两人和警卫队的人说了简单加工后的实情,将自己塑造成无辜的可怜受害者,但对实验室里的同僚三缄其口,丢不起那个人。
他们默默把活多往自己身上揽,并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那讨人厌的匪徒不得好死。
下午午休,其余人都走了,迪斯和戴特留下来继续整理。
实验室的仪器被毁了个干净,没有平时听惯了的仪器运转的声音,在极致的安静中,两人心中的后悔不断加深。
经过这件事以后,他们升职无望,而且有很大概率会被开除。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却要他们来承担这个责任。
迪斯越想越难过,把电脑一合,看向戴特。
“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戴特动作不停:“看情况,如果这次意外没让我背上处罚记录,之后找工作应该不难。”
迪斯的履历没有戴特精彩,这份工作要是没了,想要再找一份同样高薪的基本不可能。
他一拳砸在烧得面目全非的操作台上,“那个可恶的匪徒最好已经畏罪潜逃了,要是让我找到他,我肯定要——”
滴滴。
两人的终端同时震动。
发件人是一个经过加密处理的号码。
迪斯和戴特对视,戴特对迪斯点点头,迪斯紧张地吞咽口水,莫名预感这个人就是自己刚刚要咒骂的匪徒。
他要干什么?顶风作案,继续骗他们吗?
抱着讽刺的恨意,迪斯点开消息。
入目的是一张转账记录,转账人是玫瑰研究所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