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疯批(22)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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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室往怪物安置处的路线,和从船上走不一样。
之前被工作人员带领,沈言走了能有十几分钟,而实验室旁边则更快一点。
主要是有电梯。
今天晚上的淘汰赛过后,中间放置怪物的笼子空了很多。
沈言目标明确,没管另外那两区的怪物,直接走到棺材边上。
之前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只知道棺材是不透光的金属材质,走近以后才发现,原来它的正上方,是能看见里面的人的。
躺在棺材形状的收容器中的青年身材高大,四肢都被流动的液体牢牢束缚,脸也被青绿色液体包裹,细密的、面膜般的一层,鼻梁高挺,唇有些薄。
沈言看向研究员:“打开。”
研究员惊悚道:“不行!你要是非要打开,那还不如杀了我们!”
另一个说:“你应该也看到那些资料了吧,他现在状态不稳定,我们勉强才让他陷入休眠,要是就这么放出来,我们都会死的!”
沈言掏枪:“打开。”
他们俩是真怕,死活都不同意,沈言沉着脸又狠狠威胁了两句,把他们两个都说哭了,也没让他们松口。
最后研究员崩溃道:“你杀了我吧!”
沈言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把枪随手揣回去,握着满脸莫名的两个研究员的手,晃了晃。
“我是七区玫瑰研究所的副所长,这次过来是为了考察研究人员能否在高压情况下仍然恪尽职守,恭喜,你们成功通过考验。”
“现在,我想邀请你们加入我,成为本次特别研究活动的一员。”
研究员:???
两人没一个信的,甚至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艘轮船的研究员,来自十三到七区的各个研究所,其中最大的是七区玫瑰研究所。
七区以下的大部分科研项目都由玫瑰研究所派发,研究所所长的身份不比十三区的区长低。
它直接隶属一区伊甸,汇集七区以下所有精锐人才,是科研圣地,也是大部分研究员们挤破脑袋往里进的存在。
研究所的所长和副所长都很神秘,没在外面露过面,矜贵骄傲,怎么可能像这个劫匪一样?
真把他们当成傻子了吗!
沈言像是没注意到那两人鄙夷愤恨的目光,挺直脊背,放松表情,刚刚那股邪劲儿陡然一转,变得沉稳可靠,手指很稳地放大终端屏幕,让他们看。
玫瑰研究所的官网,页面铺底是一朵盛放的玫瑰,沈言当着他们的面登录。
没过几秒,页面跳转,沈言点开信息界面,右上角是他的大头照,左边是他的基本情况。
在职位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副所长”三个大字。
众所周知,网站和视频都造不了假,沈言把终端页面送到两人面前,任由他们在上面点来点去,确认真实性。
——但愿布雷兹动作够快,能在十分钟内黑进玫瑰研究所,并完整复刻他们的网站。
沈言看着他们动作,因为慌到极致,反而有种无所谓的坦然。
他贯彻随机应变策略,知道这就是珍珠八号后,沈言脑海里就有了个大概的行动框架和目标。
其中最根本的,就是破坏阮知闲的炸船计划。
这条优先级排在最前,他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这个服务。
船在七天后会停在七区港口,在船的最后一层,藏了数万吨的军火。
而阮知闲知道这个消息,在船开之前,就已经往里面放入了引信炸弹。
第七天,他按下开关,炸弹爆炸,军火也受到牵连,海面上的庞然大物就会失去正常航行的能力,沉没只需要十几分钟。
而救援队也会在那时候赶过来,最终剩下一百来个幸存者。
沈言有冒险精神,有时候愿意赌上一把,但这种存活率在百分之一以内的事,倒也没有赌的必要。
想要阻止阮知闲,就得拿走引信炸弹。
炸弹在军火库里,而军火库的重要等级,比实验室要高得多得多得多。
想要进入,至少需要一个一级指令。
而这个一级指令的怀有者,原书中没有出场。
但读者们通过细枝末节猜测,他在上船的第一天,很可能就已经被阮知闲杀害了。
而消息之所以没有传出去,就是因为阮知闲利用了这些政客、商人间复杂的关系链,让他们互相猜忌,不敢乱传。
所以沈言只能另寻他法。
比如暴力破关。
沈言的目光,越过那两个激动起来的研究员,落在不远处的棺材上面。
到了后期,已经突破人类生理极限,甚至可以手撕大楼的真正怪物,就躺在这里。
开个大门,对他来说,绰绰有余。
沈言将目光收回,对那两个研究员说:“为了防止计划泄露,我与其他几个行动者,准备在船上寻找可用的人才,而你们——”
那两个研究员已经被伪造的网站说服了,肩负重任的责任感让他们眼神都变得坚定起来,他们迎着沈言的目光,骄傲地挺起胸膛。
沈言严肃地继续道:“你们在刚刚的考验中,表现出优秀研究员该有的品行和素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你们没有服输,坚守了自己的底线,我很欣慰。”
研究员稍微有点心虚,毕竟他们也只是怕死,但竞升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也用不着拆这个台。
在沈言这个年轻副所长欣赏的目光下,被忽悠瘸了的两人,向他传交了怪物储备屋的权限。
沈言点点头,“放心,这位实验体也与我本次任务有关,但保密级别较高,抱歉,我无法向你们坦白放他出来的原因。”
研究员连忙道:“完全没关系,所长!”
沈言宽容道:“我会控制好他的行为,你们可以暂时离开,等我回去,我会联系你们。”
“是!”
两个研究员胆战心惊地来,快快乐乐地离开。
沈言目送他们远去后,不紧不慢地走到金属棺材旁边。
他操纵终端,下达指令。
环绕着棺材的机器,发出滴滴的响声,链接着棺材的管子和线,纷纷脱落,缩回机器内。
包容器内部的绿色粘液也渐渐褪去,沉睡的男人,睁开双眼。
流动变换的岩浆在他眸中凝固,最终形成了和他的发色一样的,枯槁、干涸,死气沉沉的红。
收容器的盖子正在下滑,速度很慢,他皱眉,直接伸手把它推开。
电路紊乱,收容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跃动的电弧,映在男人眼底。
他转头,看向沈言。
沈言猛地扑上去,抱住他。
瓦伦没动,他敏锐地嗅到了这个人的弱小,没有任何攻击性,也无需过度防备。
他把手放在沈言的后颈。
沈言声泪俱下、感情丰沛,带着哭腔道:
“老公!你不记得我了吗!!!”
能够轻易捏碎人类脊椎的手,顿住了。
第13章 亲吻
阮知闲手底下的这三个人,只有布雷兹的脑回路还算正常。
其他那两个,都是精神病中的佼佼者。
恋母癖法尔森对于妈妈的定义很宽泛。
只要某个瞬间,或是某个行为,让他感受到了他所认为的母性的光辉,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个人或物奉为自己崇高的母亲,并愿意为其驱使。
而被他当成母亲的人就很可怜了。
法尔森表面上装成听妈妈话的乖乖仔,被打被骂被利用也甘之如饴,看上去很好欺负似的。
可一旦他进行第二次判断,认为那人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被他盯上的目标,就会毫不留情地被杀死。
比起他,瓦伦要简单很多。
他只想处对象。
——和那个不存在的,臆想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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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紧紧地抱着瓦伦,清浅的呼吸撒在瓦伦耳侧,激动地小声叙述对他的爱:
“老公,看到你还活着,我真的好高兴。”
瓦伦指尖动了动,下意识地摩挲,碰到的是温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