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的第一佞臣 上(457)
大夏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明确表示如果大瑾小气到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那可见没什么建交的诚意,那这建交文书就干脆撕了算了。
消息传回大瑾,所有的武将都出离愤怒了!
这不就是逼着他们把卢鸿关割让给大夏吗?
大夏的这一举动虽然也算是省了谢恒调查的力气,但谢恒也着实被气得火冒三丈!无耻!无耻之尤!
朝堂上也直炸了锅了,一大早得到消息后早朝上就开始了激烈讨论。
武德帝沉着脸一言不发,任谁都能看得出陛下现在也在暴怒的边缘。
这时一个侍卫来报,说大夏使团雷王殿下求见。
武德帝冷笑:“朕正要找他呢!他倒自己来了!宣!”
拓跋云雷带着两个使臣匆匆入殿,衣衫都没穿戴整齐,衣带系得歪歪扭扭,身上还有一股南风馆常用的香粉气。估计是其他使臣在得到消息之后就急忙去南风馆找人,拓跋云雷便立刻匆忙进宫,都没有好好整理一下仪容。
“皇帝陛下!误会!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大夏断断不可能提出这种要求!”
第四百零一章 变天
许是喝了些酒又过于放纵的缘故,拓跋云雷的布置有些虚浮不稳,加之过于匆忙,刚一进殿就摔了个狗吃屎,好不狼狈。
还没完全爬起来拓跋云雷就开始辩解:“皇帝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我大夏建交的诚意,这里面定有误会!”
“误会?”武德帝愤怒地将大夏送来的文书扔到地上,“你且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大夏的印鉴!”
拓跋云雷赶忙将文书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想找出印鉴是假的证明,可偏偏越看越真。他都要急哭了,赶忙叫边上的使臣一起看。
然而就算将这份文书盯出花来,那上面的印鉴也是真的!
拓跋云雷还不死心,强撑着一张笑脸对武德帝说:“那兴许……兴许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大夏钦佩北境军神勇,所以真心想要观摩学习,不如皇帝陛下应允……”
噗!
众人看向谢恒。
谢恒吸了吸鼻子,“啊,不好意思,太好笑了没忍住。”
说是好笑,但谢恒眼底的讽刺谁都看得出来。
这般严肃的时候,也就只有谢大佞臣敢如此。
拓跋云雷瞬间涨红了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谢大人不必如此阴阳怪气!本王还在这里,父皇绝对不可能不顾本王的安全对大瑾图谋不轨!这其中若是不有误会,那就是父皇真的只是想观摩大瑾练兵。许是父王觉得,我们即将建交,那就该有建交的表现,让大夏观摩大瑾练兵,这不是一个绝佳的促进双方交流的机会?我大夏与大瑾最大的摩擦就在于武将之间的过节,但那也是因为之前立场相对罢了,只要给双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相信很快就能化解仇怨,到时候大瑾与大夏的关系不是能更加紧密?”
拓跋云雷这会的情况绝对属于急中生智。
难为他能在这种堪称“死地”的情况下还想出这么多为自己辩解的话,而且听起来居然还稍微有那么点道理。当然能听出道理来的仅限于本来就主和的武德帝等人,对于谢恒和宣景等人来说,这不过是强词夺理的狡辩罢了。
武德帝微微沉思,怒而拧起的眉心稍显平缓。
拓跋云雷一看武德帝这样就觉得有门儿,继续道:“本王在大夏的身份地位皇帝陛下和诸位大人想必也清楚,作为父皇的唯一嫡子,大夏将来就是我的,父皇对本王的宠爱也是有目共睹,试问此等情况,父皇如何会置本王的生死于不顾,就为了一个卢鸿关?本王可以肯定,如果大夏和大瑾交战,假设卢鸿关被我大夏占领,而本王被大瑾俘获,大瑾若是提出以本王来换回卢鸿关,父皇二话不说就会答应!”
拓跋云雷越说越带劲儿,别说武德帝,他自己都要被自己说服了。
主和一派的大臣点点头,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谢恒:“大夏与大瑾将士势如水火,雷王竟然能说什么双方多接触能化解仇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别说让两军将士近距离接触了,雷王殿下若是敢跟景王殿下单独同处一室超过一个时辰,那我便相信。”
谢恒早就看出来了,拓跋云雷对将军怕得很,别说单独同处一室一个时辰,就是一科长拓跋云雷都不敢。
果然,听谢恒这么说,拓跋云雷当即缩着脖子安静了。
“陛下,”殿阁大学士温阳辉站出来说道:“微臣以为雷王殿下所言有理。这一次雷王殿下带领使团出使我大瑾,使团队伍中光是专门保护殿下的侍卫就有三百人。另外还有专门的厨师和点心师傅,都是大夏皇帝亲自安排,担心殿下在大瑾吃不习惯。光凭这些就足以看出大夏皇帝对雷王殿下的爱重,如何会这般铤而走险?大夏皇帝当考虑到如果他们以和谈之名实侵占我大瑾国土之实,那还在大瑾的雷王殿下处境该是何等凶险。”
詹事府詹事吴修远也拱手道:“微臣同意温大人的看法。大夏皇帝对雷王殿下的宠爱就连我大瑾也有所耳闻。可能真是如雷王殿下所言,大夏仅仅是想参观我们大瑾的军队训练。这也的确是一个化解大夏和大瑾两国武将之间嫌隙的好方法。”
武德帝没立即决断,但也看得出他的确有被这两位大臣的话说得心中动摇。
顿时其他主和的朝臣也七嘴八舌地说着或许大夏真的可信,这事儿就算听起来再怎么荒唐,可也架不住大夏的未来储君就在他们大瑾的事实啊!大夏皇帝总不会为了一个卢鸿关把唯一能继位的嫡子的性命给搭上!可能这就是大夏想试探一番他们大瑾到底有没有和谈的诚意?
谢恒冷笑一声,极尽讽刺的目光在温阳辉和吴修远之间转了转:“我说二位大人,答应我,下次开口之前先把脑浆子摇匀了行吗?”
温阳辉今年都五十有七了,被谢恒一个小辈这样说,顿时气得面红耳赤:“谢恒!你、你休要无礼!”
谢恒:“我都已经无礼了你把我怎么着?你们说的话我真是一个字儿都听不下去。没有个十年以上脑血栓都说不出来这种论调。大夏为了侵占我大瑾国土做尽了丧心病狂之事,多少村庄城镇被大夏铁蹄践踏,房屋田地被烧毁,百姓被侮辱屠戮,敢情是那些烧杀抢掠没发生在你们身上是吧?一个手持屠刀无恶不作的恶人,哪怕因为一时遇上强敌而暂时收手,你们还真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就这么巴巴地将自己的脖子洗干净放人家刀刃上试试?大夏惦记卢鸿关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北境将士浴血奋战,守得住卢鸿关寸土不让,结果你们这帮人倒是打算大开关门,直接放人家的军队进来,脑袋被门夹了吧!”
谢恒一边说话还一边抬手点着那几个主张和谈最欢实的大臣,只恨自己只长了一张嘴,心里面的愤怒不是几句话便能尽数表达。
武德帝有些生气,“谢卿,注意言辞。”
谢恒端正行礼,“陛下见谅,臣实在太生气了,不过微臣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之处。微臣以为如果真同意了大夏的请求,那跟把卢鸿关直接拱手让给大夏没有区别。咱们扪心自问,倘若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能把军队带入大夏边城腹地,我们就真的能忍住什么都不干吗?”
吴修远感觉自己抓到谢恒言语中的错漏之处,立即道:“谢大人这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阮展鸿冷冷瞥了一眼吴修远:“吴大人要说话就好好说话,朝堂争论是正途,但不要言论攻击个人。”
吴修远:???到底是谁先言论攻击个人的?刚刚他们被谢恒指着鼻子数落时你怎么不说不能言论攻击个人?言论若是真能化为刀剑,他们都要被扎成筛子了好吗?
腹诽归腹诽,吴修远即便不满也不敢当着阮展鸿的面说,转头继续跟谢恒争辩:“你是这么想,但不代表大夏皇帝会这么想!”
谢恒:“一向爱好和平的我都这么想了,整天发动侵略战争的大夏为何不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