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的第一佞臣 上(172)
谢元柔心中极为不甘,她不明白除了出身之外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比不上殷九思,自己知书达理,殷九思那个女人强势做作,哪个长眼睛的男人会选择殷九思?
然而谢元柔亲眼看着马背上的韩峦满面欢喜,对殷九思的喜爱之意直白而热烈,她心中就觉得十分不甘。且今日的韩峦真的俊美非常,是她最理想中的新婚丈夫的模样——年轻,俊秀,对自己即将迎娶的新娘满怀爱意。可以说除了出身,韩峦真的没有一点可挑剔的地方。
看着枣红马上意气风发的新郎官,幻想着如果这场大婚的主角是自己和韩峦又会如何。生平第一次,谢元霞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她当初抛弃韩峦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不说谢元柔这里已经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动摇,阙献那边也是又悔又气。
阙献自然没有像谢元柔那样混迹在观礼的人群中,他还怕被人认出来丢脸呢!但迎亲的队伍刚好会经过阙府,阙献就是在自己的院子中都能听到外面锣鼓喧天的热闹动静。
当初殷庭死后,殷稷又不管不顾地得罪大批文臣,殷家逐渐走向没落。阙献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满意这门婚事,而父亲那边即使没说什么,阙献也能感觉到父亲的想法跟自己一致,对于他逐渐冷落殷九思的行为父亲也是默许的。
但现在一切都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报复
春猎上被殷九思当众解除婚约,阙献觉得丢尽脸面,但好歹还能以终于摆脱了这门拖后腿的亲事来安慰自己,往后自己就算是真正的自由身,可谁成想刚跟自己解除婚约的殷九思转眼就被封了县主。
当时阙献就后悔了,就算殷家不行了,但殷九思这个县主的身份配自己还是很合适的。父亲也暗示他可以将殷九思追回来,两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有多年的情分在,这一点旁人比不得。他这才多次去殷府找殷九思,但可惜前两次还能见到人,但等他表明来意之后,后面再去就连门槛都进不去了。
他以为殷九思只是跟自己闹闹脾气,就想让自己多哄两句,女人嘛,总是喜欢多听些好话,日子一久殷九思肯定会回到他身边,他甚至提前放出风声让别人以为他们已经重归于好,好绝了其他人对殷九思的心思,免得自己多些对手,也让殷九思更飘。
可没想到殷九思不声不响地就跟别人好上了,还争得了殷稷的同意,甚至让陛下都能下赐婚圣旨。
若对方是个侯门显贵也就罢了,阙献多少还能认,可偏偏就是个寒门出身的小官。
是,他是秀才,对方已经是正六品朝职在身的官员,可那又有什么用,能跟他爹比得了吗?家世能跟他比吗?殷九思拒绝了他却选择了这么一个小官,便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羞辱!
阙胜德听着外头敲锣打鼓也烦得慌,便来到儿子院中,瞧见儿子那愤愤不已却也只能拔拔盆里的花草以泄愤的模样,更是恨铁不成钢。
“你现在生气有何用?当初要不是你一时冲动,被美色迷了心窍,替那什么劳什子舞草公主出头顶撞殷九思,她如何会跟你当众解除婚约?现在好了,本来该是你的县主妻子成了别人的,你也就只能在这里拿这些花草出气!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
阙献也被磨叨出了火气,“这是我一人之错?爹之前不也默认我想跟殷九思解除婚约的念头?您看不上现在的殷家,不过是碍于从前在殷老将军手下得其提拔,不想被人说是忘恩负义才没有直白地表示出来罢了,实际上不也盼着殷九思能在我的冷待之下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现在倒成了我一个人的责任了!”
说教儿子不成反被说了一通的阙胜德恼羞成怒,一巴掌呼在阙献脑袋上,“这就是你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
阙献被打得更激发了逆反心理,梗着脖子说:“甭说什么态度不态度的,反正殷九思已经嫁人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就是打死我也没办法,这个县主儿媳妇终究不是你的!”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阙献红着眼睛:“是殷九思要气死我!那个贱人就是故意的,不选择我却选择一个出身卑微的男子,这分明就是故意做给我看!以为这样就能羞辱我!哼!她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羞辱谁!”
说完阙献就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逆子!你要去哪!”
不管阙胜德在后面怎么喊,阙献就是一口气儿往外冲,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阙胜德回想起阙献冲出去之前那红着眼的骇人模样,担心这个儿子真一气之下做出不利于阙府的事,赶紧派几个护院追出去找人。
从家里冲出来的阙献没去别处,而是直奔谢家。
他先前已经打听到那日春猎安慰自己的“仙女”就是谢家七小姐。
得知对方的父亲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小编纂,她的两个兄长虽然厉害,但也未曾听说这兄妹之间感情有多和睦,尤其是最有前途的谢恒,跟谢七小姐似乎甚少有交集,都不知道两人是不是有所不和。而且这个谢七小姐还只是个庶女,生母是个通房,现在也还是养在一个已经失宠的妾室膝下。
得知了谢元柔的身份,阙献当时就打消了想要迎娶对方为妻的念头,虽然觉得惋惜,但这身份确实太过悬殊,娶了谢元柔为正妻只会让他被旁人笑话,他也就只能永远在心中为谢七小姐保留一个位置。又或者是等将来他娶了正妻之后,若是谢七小姐还未婚配,自己可以给她一个贵妾的身份。
可现在情形又不一样,殷九思那个贱人能为了羞辱他嫁给一个寒门小官,自己也可以为了羞辱殷九思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为正妻!
他看不上殷九思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少,试想他瞧不上殷九思解除了婚约,但转头就娶了一个从六品小官家的庶女,那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在他眼中殷九思还不如一个庶女吗?这是多大的羞辱?比殷九思给他的羞辱只多不少!
一想到可以通过这样的方法狠狠打殷九思的脸,阙献就十分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将谢元柔娶进门。虽然出身不成,但这恰恰是他羞辱殷九思最强力的理由。而且怎么说也是他藏在心底的女人,是他的白月光,就谢元柔本身而言除了出身之外无可挑剔,他也不算太吃亏。
不一会,阙献就风风火火来到了谢家。
今日沐休,谢恒和谢斌去应邀参加婚礼,谢长青在家,正在谢老夫人房里说话。这也是谢长青表现自己孝顺的时候。
门房来报说一位自称是守备军火器营翼长阙胜德之子的公子前来拜访。
谢长青还反应了一下,他是知道阙胜德,但自己跟阙胜德平日并无往来啊!官职等级相差太多,又是文武之别,平时都很少见到,跟阙胜德的儿子就更没有交集,他甚至见都没见过阙胜德的儿子。
不过好端端的应该也不会有人冒充他人,还是要先让人进来问问什么情况。
管家将人引进谢老夫人院中。
阙献进来之前已经跟管家了解到自己即将见到的人是谁,一进来就对谢长青和谢老夫人行了晚辈礼。
虽说阙献的为人是个混不吝的,但长相也算人模狗样,装模作样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晚辈阙献,见过谢大人和谢老夫人。”
谢长青赶紧虚扶起阙献,让管家看座。
“我虽与阙大人同朝为官,但往日并无交集,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阙公子,不知阙公子来我谢家有何贵干?”
阙献本来想直接拿出那一日谢元柔留给自己包扎手指的手帕,但想起当天晚上自己被不知道什么人袭击,手帕也丢了,只能作罢,便直言道:“我是代表我自己来向谢七小姐提亲,我要迎娶谢七小姐为正妻!”
谢长青哑然,与同样震惊的谢老夫人面面相觑。
谢老夫人:“阙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刚刚在阙献进来之前谢老夫人已经跟儿子了解了那个什么京中守备军火器营翼长是个什么官职,正三品啊!虽然现在小四是正四品,但这谁不知道越往后面越难升官,就像自己的儿子,这都一辈子快熬到头了不还是从六品?小四能不能升到正三品那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