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的第一佞臣 上(360)
其过程的繁琐程度即使只是在脑子里演练一遍就觉得头皮发麻!
到了几百甚至几千年之后,祭天仪典确实简化了不少,但也由十年一祭变成每年一祭,祭典也更加形式化,再也不见大瑾时期的恢弘盛大。
武德帝能把祭天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将军做,可见对将军已经十分看重了,最起码如今将军在武德帝心中的位置不会比宣震和宣旭低,也终于有了能在同一起跑线上共同竞争的资格。
谢恒越想心里还是越不平衡,凭什么他家将军这么努力这么优秀,做了这么多的事也只是具备了竞争皇位的资格,而宣震和宣旭没什么作为都是皇位炙手可热的竞争人选。
就是因为当出被批出来那克亲的命格吗?
一想到他的将军所遭的罪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来自那句批语,谢恒就想把当初给出批语的那位“大师”给拖出来鞭尸,什么东西?!不行,他还是得想想办法再给他家将军出口气。
“将军什么时候动身?”
宣景捏着谢恒的手,好像那是什么奇珍异宝,怎么捏都不够:“还要两三日。”
谢恒点头,不过他怎么不记得历史上有记载将军这么早就去祭天过呢?这么盛大的事自己不应该没印象才是。
史书上将军的第一次祭天是在登基之后的事情,至于登基之前……
猛地,谢恒瞪大眼睛!糟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条件
他想起来了!原本的历史中将军确实是在登基之后才第一次祭天,而在那之前的那次祭天是武德帝带着宣旭去的。也就是将军说的这一次。
是了,是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历史,如今武德帝的几个儿子中最成气候的便是将军,宣震被禁足还禁止参政,宣旭也因为在朝堂上对宣震过度攻歼而被武德帝斥责,反倒是被自己洗白了名声的将军成了无可挑剔的存在,武德帝要祭天自然会想到将军。
而在真正的历史上,武德帝带着宣旭祭天那次却发生了一件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很可怕的事——天狗食日!
现代人自然明白所谓的“天狗食日”只是因为月球移动到了地球和太阳之间而造成的一种天文现象罢了,要是遇上还觉得高兴得很,能赶上一次得是多大的运道,多少人一辈子都碰不上,瞧见的往后还能跟小辈吹吹。
但在古代人眼中,出现“天狗食日”那就是丧到了极点,就没有比这更不吉利的,诸事皆不利,妥妥的大凶之兆,很内都会人心惶惶,将之后发生的所有不幸的事都归到他“天狗食日”上。
当时的武德帝也已经给自己造了“天选明君”的人设,还挺成功,百姓们已经接受了这位并没有按照传统形式登基的皇帝,可却在祭天这日发生了“天狗食日”,一下子从前所做的所有准备、铺垫全都白费了,就没有打脸打得这么响的,当时武德帝就气吐血了,身子从那开始便不太行了,至少跟从前是比不了。
民间各种不利的传言喧嚣之上,病中的武德帝觉得自己的皇位都要坐不稳。
没有办法,他只能重重责罚了跟他一道去祭天的宣旭,并让钦天监指出真正触犯天威的是宣旭,宣旭的八字不行,承受不住祭天的时候的龙气和正气,所以才会出现天狗时日的情况。说白了这就是被天大的福气折了寿。
武德帝内心应该也多少这样认为,他都已经当上皇帝了,怎么可能还不是天选帝王?怎么可能还会招来天狗食日这等大凶之兆,那肯定就是宣旭的问题。
彼时宣旭在皇位之争中已经占尽先机,将宣震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对付宣景更是阴谋诡计一套一套的,可以说形势一片大好。但就是因为武德帝将“冒犯天威引来天狗食日”的帽子扣在了他头上,他苦心经营的名声一下子就毁得差不多了,也顺势给了将军反击的机会。
可如今历史改变,武德帝不带宣旭去了,改带他家将军了,现在看着是荣宠在身的好事,但等天狗食日发生了可就是天大的灾难!
将军本来就背着克亲的名声,这些年自己为江军筹谋,总算将这不好名声给压下去了,在百姓心中也给将军树立起了好印象,这可不容易。
但如果在祭天时发生天狗食日,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百姓们或许可以不介意上位者克不克亲,反正他们不是上位者的亲戚,但如果是一个可能给整个国家招来灾祸的上位者,那绝对不可能接受!谢恒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看着他家将军替宣旭顶了这个雷。
“将军!你不能陪陛下去祭天!”
荣启:“这是为何?祭天是好事,是被陛下认可的表示,怎么能推辞不去?再说陪同陛下去祭天还能得到更高的声望,让百官都看清楚当前所有皇子中谁才是最接近那个位置的,也好让他们明白该怎么站队。”
谢恒:“那一天会发生天狗食日。”
宣景和荣启几乎同时愣住。
荣启:“什、什么?”
宣景面不改色重复了一遍:“天狗食日。”
悬系和震惊俱是一惊。
天狗食日!大凶之兆!
荣启皱眉:“你可确定?”
谢恒:“如果祭天的日子是固定的没有更改过,我就确定。”
宣景:“祭天的日子和时辰都是固定的,是最早一届的钦天监推演而出,十年一轮的最佳黄道吉日。过去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如此,祭天之日必然是黄道吉日。”
谢恒笑了,这最早一届的钦天监明显功力不够啊,推演十年一轮的黄道吉日,却没推演到这一回会赶上天狗食日。这样的日子祭天,真要那有心造反的可就有了个绝佳的借口。
当然到时候没人会说是挑的日子问题,只会说是祭天的人不吉,不得上天认可。或者说是大瑾国的气数尽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再严重点甚至国之根基都有可能被动摇。
荣启担忧地看着宣景:“那可怎么办?陛下今日都说让你去了,这种事你总不能推辞。”
宣景:“我想想。”
荣启想问问谢恒是怎么知道的,如何就有这般大的把握,可宣景却根本没有问的意思,已是全然相信。
他知道这种事情哪怕只有一分可能也一定要避开,不然对于老宣的打击那就是巨大的。只是老宣对谢恒的这种毫不保留的信任依旧让他觉得很是震撼。
晚上宣景要进宫一趟,说是要去解决祭天的事。
谢恒也不知道宣景具体打算如何,但他相信将军说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
天刚擦黑,宣景就进了宫,去见李贵妃。
这时候李贵妃刚刚用过晚膳,听到宣景来见她本不打算理会,可想着如今自己和陛下的关系不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陛下介意她对宣景的态度,便忍着不快让宣景进来了。
李贵妃慵懒地协议在软榻上,拿着手帕轻轻按了按嘴角,都没拿正眼瞧宣景:“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宣景神色淡漠,看起来丝毫不介意李贵妃的态度:“过两日我便要和父皇去金光岭,可能要半个多月才回来,提前来向母妃辞行。”
李贵妃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都有些年头没特意在出行前来看过我了,这会来装模作样个什么劲儿?哎不对!你们去金光岭做什么?”
宣景:“马上就是十年一度的祭天,父皇让我陪同他一起前往日月坛。”
“你?”李贵妃一下坐起了身体,“凭什么是你?这种事就算带皇子前往也该是你兄长跟你父皇去,怎么就轮得到你!”一边说着李贵妃一边叫贴身宫女去叫宣旭进宫。
宣景面不改色:“这是父皇的安排。”
“那不行!”李贵妃直接站了起来,“这等大事必须由你兄长前去,你不行!”
“怎么不行?”
“真要由你前去,这不是告诉满朝文武如今在你父皇眼中你比你兄长更为重要?”
宣景:“那母妃觉得一定得是父皇看重兄长超过我才是?”
“那是自然,”李贵妃说的理所应当,“你如何能与你兄长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