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拷问(8)
安全局的办事处在侦查委员会都属于标记点,按理来说,不应该还存在一个位于郊区的,闻所未闻的办事处旧址。
如果保密级别高到了如此程度,那么段宁是怎么知道的?
这会不会傅轻决利用段宁给他设下的一个圈套?
段宁所谓的没得选择地相信了他,他也要相信段宁吗?
电话那边问是谁。
“——段宁,”汤越则感觉自己在冒险,看不见的枪林弹雨就在身边,但他一脚踩下油门,往前开去,接着说,“叫段宁,傅氏继承人傅轻决的私人秘书,和程路安程舟也关系匪浅,有这个人吗?”
对面的联络员在内部情报系统里实时检索,回道:“主任,有档案资料,但……是两年前补办的,只有临时身份档案。”
“所以就不能只这么查了,”绕进市中心再出去,道路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路上却显得空旷,汤越则眯眼看路,“内容有多少?”
“段宁,男,28岁,Beta……”
“Beta?”
“是,其他信息估计您也猜得到,确实和傅氏有关,但几乎没什么用,连现有信息都可能是假的……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先派一个小组来定位地点等着,今晚可能有任务,”汤越则按照地址往前开,边给联络员弹去一个定位,边说,“前几年还是战时,这偌大的新联邦里,凭空多出几个人都不算稀奇。”
但段宁却是足够特殊的。
汤越则从事情报工作,见过很多人,真的假的伪装的露馅的,他想起段宁那张脸来,短短几次接触,总觉得有种令人熟悉的感觉,迫切地想拨开浓雾把人看清。
只不过现下再看,称作傅轻决的私人秘书,段宁倒更像被抽掉了筋骨、打断了手脚、还蒙住了眼睛的禁脔。
大家都不是傻子。
虽然Alpha与Omega结合才是绝对主流,AO信息素之间天然拥有致命的相互吸引力,但在权贵阶层,私下怎么玩都不叫猎奇了,也不影响他们最终回归联姻或真爱,找一位拿得出手的、匹配度高的配偶。
“主任,那该从哪里查起?”
汤越则不断观察着路况和周围情况,说:“先查查段宁这两年都在干什么,还有程家的社会关系网,虽然大概率是白搭,不过——身高182往上,以前不一定是Beta,手上处理过指纹,但有枪茧......”
他回想着和段宁握手的那一瞬,说完,额角顿时跳了跳。
那浓雾和曾经交战区上空的滚滚硝烟类似。遮天蔽日的晦暗下,立着被摧毁过一遍的城池,存在即是挣扎,徒劳地守护着尊严。
战争的痕迹可以随战后重建逐渐消亡,但硝烟的阴影笼罩记忆,难以挥去。
汤越则沉吟片刻:“从军部秘密查起,和程路安服役时期有交集的,年龄在区间内的,还有参加过西线战争的初级军官名单,全都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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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28-3=25岁算,一般不会想到级别在校官以上,而且都校官了,一般也不会沦落至此......然而段宁(。
这次题材不太一样,希望有人喜欢
第7章
整个别墅灯火通明,从上到下异常安静,佣人们分别无声地忙碌着。
二楼主卧,段宁被放在了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上衣服被解开了些扣子,他陷在被子里,惨白的肤色与周围仿佛融成一片。
许戈林给段宁做完基础检查,叹了口气,傅轻决一直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他寒声开口:“让你来给人治病,不是让你来叹气的。”
许戈林倒是从容镇定,目光从段宁布满痕迹的颈脖、胸口处扫过,也不会再表露出诧异或震惊的神情。
只是傅轻决一向盯得紧,他脸背光在暗处,目光犹如实质地投射而来,看得人止不住后背冒汗。
许戈林无奈说道:“还要看看腺体才行。”
傅轻决面无表情看着他,挪步走了过去,许戈林便往旁边让开一些。傅轻决在床头边坐下,将段宁从床上搂了起来,架住那两条胳膊搭在身侧,段宁无力地歪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一个劲要往下滑。
傅轻决握牢了段宁,拉开衣领,让许戈林看段宁后颈处的腺体。
“怎么样?”他问道。
许戈林是专门负责治疗段宁的家庭医生,许是处理得多了这样的情况,检查完站起身就说:“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是要治还是要杀。”
他见傅轻决那真的能杀人的模样,还是紧跟着补充了:“好在腺体没问题,刚刚也已经做过药剂注射,他只是消耗太多,心力交瘁晕过去了,过一会儿会醒的。”
段宁呼吸缓慢而轻微,干燥的嘴唇几乎贴在傅轻决颈侧,眼皮不明显地颤动着,睡得不太安稳。
傅轻决将他放回去躺下,一把扯了被子盖过去,直盖到那下半张脸都快被遮住。他站到一侧对许戈林说:“再给他看看腿,别不小心摔瘸了,真变成了个废物。”
许戈林一愣,又叹气,点点头。
确认腿上没摔没碰没问题后,傅轻决关了屋顶最亮的灯,和许戈林一起走出了主卧卧室。
许戈林手里拎着医药箱,刚往前走两步,忽地想起什么,又面色凝重地回过头来。
傅轻决已经靠站在门口,手臂上的袖子挽起,头发稍显凌乱。
他像是正有话要问。
还是许戈林先说道:“段宁的身体专家组上次都说过了,现在暂时是好了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作为医生,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今天只是晕倒,可有些病情是说不准的,如果在间隔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假性发热,你觉得他能撑过去吗?”
“哪来那么多发.情期,”傅轻决挑眼看去,“你给他定的?”
许戈林一噎,意识到是自己唐突冒犯了,不卑不亢地说:“无论如何,段宁短期内不能再受信息素刺激了,否则以前的治疗可能会功亏一篑。”
傅轻决默然片刻,冷冷道:“确定是我的信息素的问题?”
许戈林说:“他现在虽算Beta,但不是那么好过渡的,没了以前的腺体,身体反应还停留在Alpha时期,需要纾解,但本身是不适合和你……”他讪讪停顿,哪能正面回答,只好说,“等术后综合症真正治好,信息素就将不再是问题。”
两年了,无论是出于利益考量,还是想要一个全须全尾、好受折磨的玩物,傅轻决都不用再等太久。
走廊那头有了脚步声,高管家端着水和药还有准备好的热毛巾上来了。
许戈林本着医者仁心,最后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傅少爷,还是要打抑制剂的,近来联邦也不太平,以防万一。”
闻言,高管家面色微变,连忙给许戈林使了个眼色。
许戈林很是莫名其妙。
傅轻决盯着他们,理了理袖口,却没什么反应,他拿过高管家手里的东西,只说辛苦许医生了,然后转身便回了房。
卧房里只留了床头一盏壁灯,光影昏暗,段宁还没有醒。
高管家将许医生送到院子里,等车开走了,折返回来,抬头看见楼上影影绰绰的光影,便叫了照看段宁日常起居的佣人上去,要他万分小心着替段宁喂药和擦洗。
刚刚傅轻决听了那直言不讳的医嘱,大概有一瞬良心发作,从高管家手里拿走了东西,但指望傅大少爷干伺候人的事,基本是不可能的。
佣人敲门进来时,傅轻决果然站在阳台上打着电话,药和热毛巾只是放在了床边。
傅轻决转过身,颀长的身影立在不远处,似乎对电话那头的人没什么可说的了。
是谢革的电话,听筒那头传来汤越则的名字。
以及契克大街92号。
傅轻决看着佣人拿起热毛巾给段宁擦身。
最后来到了手边。毛巾碰了上去,来回仔细地擦拭着,段宁忽然手上一弹,呼吸都急促起来,像被烫到了似的。
傅轻决即刻挂断电话,开口说道:“差不多了,先放在那里,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