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87)
后者毫无表情,没有暗示或提醒。
江识野又转回脑袋。
盲选了床格子被单。
10号。
靠边是个好位置,但身旁只睡一人意味着是岑肆的几率也要降低一半。
不过江识野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
岑肆一定利用柚姐阿浪开了天眼,早就知道床单对应的号码。
之所以让自己先选,就是因为他想选一个挨着的。
看到岑肆紧接着自己毫不犹豫选了一床深蓝色的,态度坚决果断,江识野的预感更笃定了,甚至都忍不住嘴角轻扬。
不愧是四。
结果岑肆一打开。
3号。
“……”江识野的嘴角瞬间耷拉。
啥啊……
岑肆似乎还很满意。
江识野心都凉了。
合着都是自作多情啊……
大家纷纷查看自己的序号,铺床收拾。
9号是麦克,他也不太开心,不停嘀咕:“我和古娜好远。”
麦克和古娜虽一直还进展到确定恋情的环节,但关系一向黏糊。
此刻和喜欢的人床各一方,江识野品到了点儿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味道。他平衡了,边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到角落打开,边安慰麦克,也是安慰自己:“没关系的——”
麦克突然说:“不行,我要去换。”
“?”
“古娜是4号。”麦克抱起床单,“我看看5号是谁……啊秋园姐,那3号是……”
江识野收拾行李箱的手一顿。
“啊是四哥!”麦克突然大喊,“四哥我和你换个号怎么样!”
“啊?”远处某人一副不知情况的样子,“换什么?”
“换个床,你睡九号,我睡三号怎么样?”
大家都停下来,看着这两人。
江识野开始折衣服。
专心致志。
赖秋园坐在床上笑:“麦克不想别的男人睡古娜旁边呢。”
一旁的古娜害羞低头。
岑肆还站在三号床前:“你几号啊?”
“九号,旁边是雪儿姐和你的老同学阿野!”
江识野低头疯狂折衣服。
“哦。”岑肆好像对旁边是谁并不感兴趣,只表情淡淡道:“我无所谓。”
看起来不情不愿的。
“come on,bro!”麦克喊,“成全你兄弟一把好吗!做节目这么久我都还没和古娜一块儿睡过。”
他很直接开放,大家都哈哈大笑。
赖秋园:“阿肆,你和他换了吧。”
岑肆这才耸肩:“行吧,那我睡九号。那你俩早生贵子是不是应该第一个感谢我?”
大家又狂笑。李雪雪说:“阿肆,大通铺你别乱开车哈。”
岑肆相当“勉为其难”地抱着被子从房间这头走到另一头。
江识野衣服折了好几遍,终于要停了。
岑肆坐到九号床。
江识野抬头看他一眼。
后者轻描淡写来了个得意的wink。怕被拍到,又浮夸地揉了揉眼。
江识野再次低头,在笑容要绽开的最后一秒又开始折衣服。
这货。
套路永远比自己想象中还深。
费了老大劲儿,他终于合上行李箱,站起来。
另一边秦乐钟尉在讨论打呼噜的问题,坐在床缘的岑肆就正儿八经问江识野:“诶小江同学,你打不打呼噜啊?”
“……”
抬头,江识野正视岑肆,礼貌性微笑:“不打。你打吗?”
岑肆嬉皮笑脸:“我不知道啊,好久没和人一起睡过了。”
江识野眯了眯眼:“这样啊。”
岑肆挑眉:“你和人睡过?”
江识野爬上床,慢慢说:“没,我只和我家的狗睡过。”
房间里吵吵嚷嚷的,贴墙的角落里一人钻进被窝面着墙笑,一人坐在床上笑,也没人知道他们在笑啥。
但那种不一样的磁场却在某一刻分外明显。
徐英刚效仿麦克换了位置,睡在了7号,挨着8号的李雪雪。她默默地看着岑肆,突然戳了下他:“阿肆你习惯怎么睡?小心别把你雪儿姐踹到了。”
而岑肆说的是:
“放心吧,我背对着雪儿姐,侧着睡。”
等都悉数关灯躺下时也不知几点了,待视线沦为黑暗,江识野才默默地从面着墙改成平躺。
他刚被子裹得紧,此刻又刻意把它蹬松,虚虚地盖着,格子被单和岑肆的深蓝色被单连为一体。
十个人共度夜晚总是新鲜的,还有人叽里呱啦聊个不停,天南海北的,就说到了岑肆的电影《归》上。
“对对对就是那场楼霁山第一次用剑的打戏,我最喜欢那一幕。”钟尉说,“运镜太牛了。”
“确实,那一场bgm也是神。”秦乐说,“还有后面他对聂捕快说——”
几个人异口同声模仿台词的声音:“‘负己一次,又有何妨’!”
“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四哥和王海洲老师对戏好绝——诶,四哥,你们那场戏怎么拍的啊,一直吊威亚?”
没人搭理。
李雪雪歪着头望了眼岑肆侧躺着的背:“他好像睡着了。我们小声点儿吧。”
“怎么快就睡着了?”有人问。
“是吧。”李雪雪小声回,“小野,阿肆是不是睡着了?”
江识野莫名被cue,本闭着的眼睁开。
他也不知道李雪雪怎么就知道自己没睡,匆忙地嗯了一声,腿一动,压住某个不安分的脚背,敷衍回答:“睡着了吧,我也不知道。”
待大家又继续压低嗓聊天,江识野小腿压着的那只脚又开始往上游走。
江识野气息有些不匀。
岑肆这货,被子外面一张脸安安静静,睫毛都不眨一下,两臂曲着叠在枕边,看上去睡得很香。
然而隐在深蓝被子里的一条腿,却往旁边伸,穿过两条被子的分界线,直达江识野的格子之海。
江识野一平躺就感觉有个脚趾在戳他的脚踝,他没管,但这脚越来越得寸进尺,又往小腿走。岑肆的脚掌真他吗灵活,脚趾动来蜷去,完全是在给江识野的侧腿挠痒。那种薄薄的一层挑逗的痒,像蚂蚁像蛇像风,只是为了让肌肤绒毛全然竖起,让心脏在黑夜里不正常地狂跳。
江识野干脆把腿曲起来。
岑肆果然不动了。
江识野呼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正当钟尉在讲国内哪个演员奖水分最高时,某金像奖影帝一副睡觉睡冷的样子,身体又缩了缩,把手往被子里埋。
接下来,他的手指像在被子天穹里西游的小人,窸窸窣窣长途跋涉,又来到了10号床的领地。
江识野侧腰的衣角被小心翼翼掀开。
一只讨嫌的大手贴了上来。
暖烘烘的腰,冰凉凉的手。
像章鱼的触角。
江识野不禁也把手埋进被子里,把那只手握住。
但岑肆依然得寸进尺,章鱼挣扎着,挣脱了江识野手的包裹。
从腰滑到胯骨,挑开睡裤裤腰。
还要往里钻。
即便做到这份儿上,他脸上还是一片安详。
江识野开始冒汗了。
他后悔了。
就不应该睡在这货旁边。
大通铺的被子连成一条线,没人知道被子下的人是什么样的姿势,是谁的手在谁的身上。江识野平躺着,过了很久,还是抓住岑肆的手腕,呼吸都有些无法控制地重了些。
岑肆终于把手缩回去了。
只是。
他收手的动作有些快。
啪嗒一声。
弹性挺好的睡裤裤腰重新弹回肌肤的声音。
“……”
“……”
这声音特别,只属于有松有紧的裤子,简直是暴露游戏玩法的提示音。
岑肆眼睛瞪大了,江识野也瞪大了,呼吸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