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110)
“我给你按按。”
“不用。”
江识野皱眉:“四仔。”
只是这两个字。
岑肆莫名其妙又妥协了。
江识野盘腿坐好,搁着枕头,岑肆躺上去。
江识野慢慢沿着他耳后用指节刮。
两人都没有说话,岑肆也不知是真累还是感冒药的效果,竟很快就睡着了。
江识野看着他,感觉世锦赛真的耗费了他很大的心力。
房间小小的,他的手陷进岑肆的头发里,看着他右眼尾褶子里那颗极小的痣,像注视一颗挑逗的流星。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来京城,也是在这么小的旅馆房间里。
他早早睡着,他无所适从,找不到京城的落脚。
一年多了。
掌着脑袋的手指忍不住往下,
在那颗痣上戳了戳,他笑了下。
没过一会儿,岑肆就皱着眉醒了。
揉着眼睛表情有些怅然。
看到江识野坐在旁边玩手机,他的手搭上他的大腿,往内侧滑,笑着问他:“干嘛呢?”
“睡醒了?”江识野看他一眼,没阻止他不安分的动作,“我昨晚写了首歌,刚连着《所幸》一起发布在Lune上。你想听吗。”
“废话。”
“等等,我还在改用户名,你说叫什么比较好。”
“就叫你名字吧。”岑肆还躺着,抬手勾着他眼尾的疤。
他好像很喜欢勾他的疤,就像他喜欢戳他的痣一样。
只不过江识野只会趁岑肆睡着的时候闯入那片隐秘之境,岑肆是随时。
他这番动作让江识野想到了什么。“自己的名字还是不太好,干脆用户名就叫骚疤吧。”
岑肆轻轻笑了一声。
“这两个字打出来很像□□你没发现?”
“……”
“你把手机给我。”
江识野递过去。
岑肆输了两个字又还回来。
【S8】
“比骚疤看着顺眼点儿吧。”岑肆很得意。
“像SB。”江识野诚实评价道。
岑肆又笑。
“我们两个名字首字母里都有S,8里有两个4,所以这是我俩一起的名字,两个傻逼。”
江识野心骤然一紧。
突然又想哭了。
他怕岑肆嘲笑自己,连忙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你要听我的新歌吗。”
“嗯,外放吧。”
“好。”
狭小的旅馆小房间里,库乐队做的《索性》前奏慢慢响起。
温柔缱绻的嗓音很快布满每个角落,春日融化的冰雪,裹着暧昧的浪潮,往心间冲撞。
岑肆本来还在慢慢弯着腿打节拍。
不知何时,他就闭上眼不动了。
他默默曲起手臂。
往眼睛一遮。
我把此刻称作古老
永恒
听你的剑鞘
我将汗水打碎成海
暮色
蒸腾起伏的歌
我等你赐我
潮汐月泽
再裹住银色
和十四米的爱河
我等你赐我
日月山河
和梦想之巅
舔舐胜利的唇舌
江识野就看着他用手臂紧紧压着上半张脸,嘴唇紧紧绷着,下颌骨都在轻轻微抖。
他就看着他呼吸越来越快。
然后。
下半张脸瞬间湿润一片。
顺着手臂、沿着下巴往下滚,一滴一滴染上被单。
《索性》还在放,江识野慢慢说:
“别哭。”
岑肆说:“……没哭。”
江识野说:“那眼睛不准出汗。”
岑肆笑了,把手臂松开。
“你妈的,就准你哭,老子不准热泪盈眶?”
他确实很少哭过,自诩流泪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品格。上一次还是陈醉去世的时候。
江识野看着他,桃花眼蓄了水,眼尾都是挑着的陌生的红色,染红了那颗痣。
他就这么看着。
岑肆本来想去尴尬地拿纸,最后又被迫和江识野的眼神纠缠。
江识野有一双看上去很纯很亮,像小狗的眼睛,却又有一条全世界最魅的疤。他的瞳仁直勾勾地看过来,你永远不知道他是在打量还是在勾引。
房间里拉了窗帘,还有一股淡淡的感冒冲剂的味道。岑肆和江识野没入阴影里,目光的纠缠都无所寻觅。
直到岑肆看到他的眼眶也越来越红。
他第一次见证一个人眼眶红的过程,就是一瞬间,像把眼睛塞进了装着悲伤晚霞的缸里又拎出来,湿哒哒的,却更亮,好像所有的光都在此聚集。
他的心突然像被击剑戳了一下。
那么小的一个点,却尖锐地汩汩流血。
江识野深呼吸了口气,声音却前所未有的平静:“四仔,我觉得我们要不还是分——”
他话没说完,嘴唇就被堵住。
岑肆发了疯地咬他,啃他,脸上的眼泪都还没干,却流进了江识野的锁骨窝里。
他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要把他的头皮都扯进自己的怀里。江识野喘不上气,岑肆的吻沿着下颌骨梭巡,最后直接把耳垂咬住,嘶哑地耳语:“放你妈的狗屁。”
然后——
然后就没有说话了,岑肆不允许江识野说话,呼吸又太重了。
狭小的床他们紧紧相拥,江识野每当想开口说话时,就被岑肆发疯地用唇堵住,啃得嘴巴黏腻咸腥一片。
他费力翻了个身,温柔地摸着岑肆的后颈,手指再次陷进头发里。最后一咬牙。
他用力揍了岑肆一拳。
岑肆下意识捂脸的瞬间是江识野人生第一次压在岑肆上面的瞬间。他扣着他的肩膀,不知什么水沿着下巴滴到岑肆身上,像16岁他们第一次在沙坑打架时,岑肆滴在自己胸膛上的汗。
江识野觉得这一年过得好长又好短,只是睁眼发现,第二个夏天来临时他们也才19岁,他们无法独当一面地对抗现实。
“四仔,你听我——”
他话还是没说完,竟又被岑肆翻身反压了过来,这人力气太大了,也太没有耐心了。
江识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永远做不了1。
岑肆的大手按着江识野的脖子,拇指沿着喉结下方按揉,他掐住他,岑放无法打肿的脸因为江识野的一拳嘴角立马红了起来,眼睛也是红的,更像只猎豹、像匹嗜血的狼,不近人情,一字一顿。
“江识野,不准分手。”
江识野喘着粗气,眼睛嵌在岑肆胸肌的沟壑里,再往下,良久,才终于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没说分手,我说我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我们本来就是要异地恋的,不是吗。”
岑肆一愣,
终于收手。
江识野终于像一条活过来的鱼,都忍不住笑了下。
“你他妈刚想把我掐死吗。”
五分钟后。
“你是说假分手?”岑肆有些呆滞,揉着乱蓬蓬的后脑勺。像禽兽变成二愣子。
“你们那儿那么反对,我们不可能硬刚下去。总要做个样子。”江识野不敢看他红肿的嘴角,别过头说出自己的计划,“其实离巴黎奥运会只有三百多天了,一年都没有。我们就分开三百天,你封闭化管理本来也无法给我发消息,至于我……”
他把岑肆的手包住:“这次我就不陪你了好不好。”
岑肆仿佛没反应过来,一语不发。
“四仔,之前你哥给我说了些话,我觉得有些道理。你说我会成为巨星,但我现在却什么都还没开始。巴黎我不陪你去了,我不围着你转了,就在这等你回来好不好。”
“我们假装分手,我在这等你,别人都会以为我俩分开了。你不能错过什么M国的集训,你去好好训练,去拿你的冠军。我相信你说的话,什么赢家通吃,颠覆刻板印象,我都信。”
“你说得对,世锦赛冠军的含金量还太小了,等你拿了奥运会冠军,所有人才会信你的话。那个时候你再告诉他们我还在你身边,我相信他们不会再反对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