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119)
“啊,我听到的不是徐老板吗,还说徐老板有些独特的癖好,搞得玫玫很难受。”
玫玫就是那天和江识野一起走红毯的新人,听到这话他笔都没转稳,掉到地上。
Gary帮他把笔捡起来,笑着解释:“小野这很正常哈,都是两厢情愿的。在这个圈新人要不受打压,没点资源靠山是不可能的。不然潜规则为什么叫规则呢?玫玫被老板看上其实都算是运气好的了,能熬出头。”
“所以说你运气好嘛,你看公司同期签约的那几个,这才半个月吧,资源已经远远被你甩在身后了。录mv我昨天提前约棚约设备,人家都直接拿顶级的招待。”
陈征:“算是天时地利人和吧,小野本来就有天赋,岑肆还专门在夏日歌会那天官宣,意图太明显了。”
“不让别的老板打小野的主意哈哈哈。”
“也不止,你看他现在还在陪,就是在给小野铺路呢。”
江识野听着,又情不自禁往玻璃窗外瞟了眼。
也是,娱乐圈的新人哪儿能都像自己这样顺风顺水,他只是唱了两首歌,专访杂志代言都上赶着来。
甚至都完全看不到娱乐圈的阴暗面。
他本来该面临玫玫同样的处境,走了红毯唱了夏日歌会也毫无姓名,在老板扔来的橄榄枝里纠结。
只是因为和岑肆谈了恋爱,开了个挂,让自己跳过泥泞直接飞到最后一关。自己只用专注作品,不必在乎什么打压、资源和曝光。
江识野不知道岑肆是不是也明白这些,才火急火燎地早早官宣,浮夸地在镜头前证明他们多相爱。这会儿他只看到他百无聊赖地抓着个靠垫玩手机,想到他之前说“以前都是你陪我,现在换我陪你。”
本只是当句暖烘烘的情话,此刻才迟钝地意识到,它是真的在慢慢兑现。
手机振动。
4发来了一张照片。
【4:宝贝儿你要不要看我看得这么深情?】
“……”
这人是啥时候给自己拍了张照的……
江识野连忙又脸红筋涨地转过头,对着手机摄像头拍了张竖中指的照片发过去。
专心上班。
没专心两秒,就在大家热切讨论MV的元素时,陈征又小声问江识野:“小野,你有看到你妈妈吗。”
江识野直接面无表情地摇头。
陈征笑了声:“奇怪了,她这几天每天都会在门口等的……小野,那人应该就是你妈妈,你们长得很像。你不想见她吗。”
江识野又摇头。
陈征拍了拍他的肩:“我让她留了个手机号码,你如果想联系她,自己联系吧。可能打电话比见面好些。”陈征说着,塞给江识野一张小纸条。
江识野看了一眼。
把纸条揉成一团。
塞到兜里。
他们今天一天基本上就泡在会议室里。下午无聊的岑肆还是进来参与了mv脚本的讨论。
他一来氛围就不一样了。
会议室里都是些小年轻,都很喜欢参与江识野的工作。一来江识野是草根儿没架子;二是他脾气很好,性格是外貌不符的温柔内敛,大概是觉得自己专业程度不够,也很能倾听大家的意见。
所以所有人也就畅所欲言,玩笑都不着边际。
但岑肆身上本来标签就多,少爷啦影帝啦,他背一靠,气场强大,一看就是什么意见都听不下去的。
然后就没人吱声了。
岑肆也注意到气氛的凝固了,抱着胸催:“你们继续说啊,让江识野下水拍,继续啊。”
他这话口气,像“我看谁敢让江识野下水”。
更没人说话了。
江识野左瞧右瞧,只得尴尬地咳嗽了声,望着岑肆解释:“就吊威亚然后砸到水里,就说想要一种时空坠落感……你觉得怎么样。”
岑肆笑了声:“哟嚯,我们僵尸还知道时空坠落啊。”
江识野:“……”
其他人:“……”
“我觉得挺好的。”岑肆大概是上午抱靠垫抱习惯了,说着就自然而然旁若无人地把江识野一条腿抱起,架到自己大腿上,“但你没吊过威亚可能会有点儿难受,我到时候陪你。”
他抠了抠江识野的小腿。
众人开始挤眉弄眼地憋笑。
江识野开始脸红脖子粗。
这人有没有一点公共场合的意识……
以为桌子把视线都挡完了吗……
他害臊地把腿放下,用力踹了下岑肆的椅子。
这椅子带万向轮,岑肆坐着咕噜咕噜被踹到了角落,脸面窗。
江识野这才揉了揉头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对其他人说:“额……我们继续吧。”
这一继续到晚上七点才收工。
做正事的时候若无其事,但下了班江识野心里就惦记着——兜里有张记录电话号码的纸条。
宛如兜里有条蜥蜴,很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也挺没出息的。
明明说不在意吧,但其实总在想这个事儿,也想早上易敏的眼神。
没什么情绪,
但就是想。
这天晚上九点多,趁岑肆睡着——若没有啥事他睡得就很早,江识野便走到阳台边,望着天空兀自愣神。
手里捏着那张纸条,揉的皱巴巴的。
打还是不打?
这简直像个生存还是毁灭的哲学问题,他足足犹豫纠结了半小时。
江识野也才21岁,放到社会还是很多人本科没毕业找父母要钱的年龄。十几年没见的人就在号码那端,他不想她打扰自己的生活,却也无法做到明知她的存在又放任不管。
他思来想去,最后落点在岑肆的那句“迟早要见面”上。一咬牙。
输入号码。
拨通。
如果她睡了没接就算了。
就这样吧。
然而只响了两秒,对方就接听了。
疲惫又熟悉的女声。
“喂?”
就这么一个字,框在手机听筒里,听上去那么近。
江识野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他小时候拨过那么多次号码,就是想听这么一声喂,都无法等到。
易敏见这边沉默,一下子就明白了。
“是识仔吗?”
“识仔是不是你?”易敏声音里迅速染上哭腔,“识仔?”
夜风勾勒着江识野的额头,他眯了眯眼,才哑着嗓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别这么叫我了。”
对方立刻开始哭。
江识野有些烦躁地把听筒拿远点,坐在秋千椅上,闭上眼。
过了会儿,他感觉她情绪缓过来了,才又耳朵凑向听筒,淡淡地问:“你找我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
多么老套的话,江识野嗤笑一声,立马反驳:“那你为什么以前不看?你以前干嘛去了?我小时候你都没看过,我成年了还用你看?”
“对不起……”易敏又开始啜泣,“妈当年出国了,东西都被抢了,过得很难……识仔,对不起……”
“出国?”
“我当时以为你爸在京城,后面才知道他去R国了……”
“然后你就出国去找他了?”江识野毫无耐心地打断,皱起眉讽刺地轻哼,“你还真他妈深情。”
易敏一下子说不不出话来。
只能听到一声又一声吸鼻子的声音。
“我后面回来找过你,但听说你去京城了,没人能联系上你,对不起识仔,我知道你是想去找我的……”
“想多了。”江识野毫无感情地回答,“我没必要去找你。”
这话半真半假。
全国那么多城市,18岁的他离家出走去哪儿不好,却独独选中京城,确实是因为潜意识里还记得易敏说她也要去京城。
他那会儿那么小,说要自己混出个样子,却也心怀侥幸说不定能找到自己妈妈,找到依靠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