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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放开为师后颈!(61)

作者:乌尔比诺 时间:2022-03-01 11:24 标签:年下 相爱相杀 师徒 剧情

  “先生往后……做个远庖厨的君子便好。”
  这么句似是而非的回答,给正在兴头上的沧浪兜了盆冷水。他屈指搔了搔眼尾痣,纳闷道:“糖罐都快见底了,怎地还是不甜?”
  封璘接下他手里的碗,连同碍事的小案一并移去床头,伸臂往回一勾,就将人勾了个满怀。
  “三伏天里贴这么近,仔细压着伤口,”沧浪起初微怔,很快反应过来,袖中抖搂出折扇,抵在两人唇间,“殿下忘了医嘱不成?”
  随行军医要封璘安心养伤,一点剧烈的动作都严令禁止。封璘稍稍偏了头,未梳的小辫散在脑后,方才的冷峻烟消云散,此时的他,分明像个要糖吃的无赖小儿。
  “这世上有什么能甜过先生,先生欲抚我心,岂可舍本逐末?”
  唇随即覆上来,从蜻蜓点水到向纵深驰骋,交缠的吻中逐渐染上欲望的味道。
  过去沧浪不懂封璘为何总是在亲吻时偏爱睁着眼,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这种感受。他们之间的羁绊不再止于唇舌勾连,而是目光与视线的胶着,几未迸溅出激烈的火花。他们的身影烙刻在彼此眼底,相互注视着对方一举一动,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衍生出无边春情和漫天星光。
  这滋味好到让人难以置信。
  “做吗?”封璘贴紧沧浪侧脸,喘息着低声问。
  沧浪轻啄他鬓角,略烫的鼻息扫过耳廓,把点子煽动的劲头都吹进去,口中却有板有眼地道:“谨遵医嘱啊,我的小殿下。”
  封璘说不清是被哪个字冲破了防线,脑海里的弦“啪”一下崩断。他向后仰去,带着沧浪一整个匍在胸口,随着手指灵活游走,后颈的秋海棠湿了娇蕊、展了花茎。
  “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
  封璘对于床笫间的戏法颇有见地,汹涌如潮的欲望潜藏在水面下,沧浪要玩,他有几百种法子应对裕如。手掌隔着薄衫,辗转于脊背的起伏,膝盖感受到的愈渐昭彰。
  “先生这样,是兴奋了吗?”
  太恶劣了。
  呻吟被拉成细长的一线,沧浪仰颈时不禁如是想。
  封璘很想先生,迫切地,就像狼崽揣着失而复得的星子,恨不能在每一刻都向世界宣告他的占有。
  然而现下,他只需要向先生确认。
  沧浪要坏了,他噙着泪,眼尾一抹旖旎跃跃欲飞,很快又变得汗泪交织。封璘把人牢牢固定在身上,强力的侵占由下而上,要让沧浪的每个哭音,每个重喘都是因为自己。
  “阿……璘……”
  就在封璘以为先生终于忍不住要讨饶时,却见他垂下眼皮,在绯红里润湿了唇,半开半合的眸光泄着诱惑,一字一字,牙牙学语般地念道:“我、爱、你。”
  封璘坐起身来吻住沧浪,抚慰有多温柔,侵占就有多蛮横。他没有退出去,就着这个姿势推挤出更多,低头衔住沧浪耳垂,说:“我为先生解蛊……”
  沧浪里外都被濡湿,闻言靠着封璘胸膛,轻声道:“双生情蛊,命结一处,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封璘转过头来看他。
  沧浪手绕到后面,揽住了封璘。欲望退潮,他们依旧紧密相贴,在纱帐投下的影多了一丝相濡以沫的意味。“既然如此,这蛊解与不解,又有何分别?”
  封璘彻彻底底陷落了。因为这句话,沧浪化身为他的醉,把他从艰难颠沛的此生卷走,推向一段食髓知味的旖梦。
  但再好的梦,终究也是要醒的。
  夜雨初歇,残更便作清晓。
  封璘抽出手腕,沧浪的指尖追着他而来,被轻轻握住,按下温柔一吻,又塞了回去。
  封璘来到地阙门时,天光未破,晨间诸景笼罩在沉沉雾霭之中。水洼成为朦胧中唯一的清亮,倒映着绣春刀凛如三山雪的锋刃,不知为何,那锋芒就不再受刀鞘的约束。
  白刃旁还跪着一个人。


第51章 几回魂梦与君同(三)
  飞鱼服的袍裾长长曳地,浸在水里化作一地殷红,仿佛淌不尽的血泪,蜿蜒进深浓的夜色。
  封璘踩着水坑走去,几星泥点溅上杨大智的前襟。他不为所动,俯身一顿首,砸出沉闷声响:“卑职深孚殿下所望,罪该万死,愿凭殿下惩罚。”
  “你的确该死,”封璘嗓音淡淡,“但本王还是找到理由让你活下来了。说说吧,高无咎是怎么死的?”
  杨大智脊柱微绷,没有抬起身,仍旧匍在地上说:“高无咎道尽途穷,被逼跳进炼铜的铁水,熔断一身筋骨而死。”
  三言两语,极尽简短之能。唯有杨大智心里清楚,那日高无咎自知遁逃无望,他是故意留在凫明山矿区静候锦衣卫到来,准确地说,是等自己来。
  不得不说,高无咎沉浮宦海多年,经纬人心的本事连宿敌见了也要感佩。他毫不留情地揭开尘封七年的真相,然后端袖走向滚滚沸腾的铁汁,就仿佛闲庭信步一样悠然。
  然而他在死无葬身之地前说的每个字,却往杨大智心中注入一汩浊流,汹汹而过后沉淀下仇恨的块垒。
  “还有一事,卑职以为应当禀明殿下。”杨大智顿了顿,说:“高贼在临死之际,告诉了卑职一个秘密。”
  “哦?”封璘剔高一眉,似笑非笑:“他下场惨烈,按说该恨咱们入骨才是,焉有以德报怨的道理?”
  “事关钦安惨案,吾兄与太傅大人毕生清白皆系于此,卑职不敢妄言。”
  月隐星沉,不知何处飘来一大片乌云,倒覆在京城上空。封璘神色尽掩,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起伏,“抬起头回话。”
  杨大智依言直起腰身。
  他告诉封璘,当年秋千顷奉命押送粮草到闵州前线,入库清点时却发现那批军粮里掺杂了不少霉物。身为县令的杨大勇之所以守城不出,除了兵疲马弱无力应战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粮草不继。这对于军备弛懈的钦安县城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杨大勇率百人队冒死奔赴最近的军屯,不是为搬救兵,而是为了调派救命的口粮。
  杨大智坦然无惧地迎上封璘的逼视:“军粮调度事宜经由内阁、户部层层统筹,怎就轻易叫人动了手脚。太傅大人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
  这似乎是个疑问句,但答案从他悲愤交加的眼神中已然呼之欲出。
  庆元一朝起,胡高两党分庭抗礼。京中六部随之划出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其中户部自来归于胡氏一派,主官唯胡首辅之命是从。
  月光破云,在封璘面上斜出黑白的分界线。他神色不改,道出了一个足以令所有人诧异的名字:“胡静斋。”
  “王爷英明,”杨大智寒声,“咱们这位首辅大人,奉公守节、清正廉静,端的算是百官懿范。可惜啊,他一身好坯子却生了个坏种。当年胡家长子搅和进军粮倒卖的勾当,掏空了太仓卫的家底,却没想战事起得那般突然。胡公子害怕东窗事发,只好求助他老子。想不到吧,胡静斋毕生清誉,最后却毁在他引以为傲的胡氏家风上,是不是很讽刺?”
  以次充好的主意是胡静斋提出来的。他得知儿子犯下大罪,当即动家法将那不孝子打了个半死,但惩戒过后,还是得想办法替儿子收拾了烂摊子。
  原本按照胡静斋的设想,先以霉粮充数应付过布政司的督办,等到徒弟千顷将粮草押送到闵州后,再从最近的青州官仓调粮补足。
  可是千算万算,胡静斋万万没想到,运粮的漕船途径荆江段时突遭十年不遇的暴风雪,冰棱塞川、船只难行。救命的粮草因而耽搁在半途,长达半月之久。
  “数千将士在前线忍饥挨饿,高党却在此时以莫须有的罪名栽赃他们的长官。先帝和胡静斋明知个中冤情,为了补齐军粮缺口,连个屁都不敢放。殿下,殿下!”
  杨大智声渐凄厉,宛如报丧的夜鸦,鸣在黎明到来前的至暗时刻:“万里无人收白骨【1】,谁在城上竖降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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