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274)
长栓则回家为上工的父母做饭,褚归砍了块冬瓜让他拿走,一个冬瓜小腿长,不分着吃容易坏。
贺岱岳赶在饭熟到家,合圈的种猪感情发展突飞猛进,三头种母均成功坐稳了胎,他近日见天地往养殖场跑,以防出什么差池。
换了件衣服,贺岱岳上灶台炒菜,禇归摘围裙让位,菜该切的切该择的择,只等着下锅了。
田勇抻着脖子偷师,贺岱岳炒的菜,他是回回吃回回惦记,也没啥特殊的调料,咋楞色香味俱全呢!
“我油放得足。”贺岱岳挖了铲猪油,他做一顿饭的够别人用两天了。
田勇瞅着锅底融化的油心道确实,他们家底子在公社算不错的,但他妈隔三差五总会念叨几句油快吃空了。
困山村年年种油菜,灶台两个陶罐分别装着荤的猪油与素的菜籽油,荤油炒素菜,素油配荤腥,做菜看的可不不单单是表面功夫。
贺岱岳说得头头是道,把田勇这个门外汉听直眼忘了添柴,贺岱岳喊了声“火”,他忙不迭往灶里送松针。
田勇带的肉混着干香的咸菜丝炒了一大碗,贺岱岳的伙食标准比公社干部们的食堂还高,田勇这顿吃得稳赚不赔。
儿子是个狗鼻子,田勇走了两小时的山路,他凑近闻闻,大喊:“爸你今天吃肉了!”
“嘘——”田勇冲儿子竖食指,“小点声,别叫你妈听见。”
对于田勇放着县卫生院的前途不要,非没出息的守着公社那破卫生所,他媳妇一直颇有微词,尤其是看着张川他们当了真正的城里人,她心里愈发不得劲,怨气积深,整日阴沉着脸,田勇可不想触霉头。
“妈睡午觉呢,爸,你给我带好吃的了吗?”田勇儿子缠着田勇翻兜,结果一无所获,他不依不饶地吊着田勇哼唧,几十斤的体重,坠着田勇练习针灸的右胳膊,酸软的感觉令田勇嘶嘶吸气。
掏五分钱打发了儿子,田勇捏捏胳膊放松坐下,脚步声由卧室及至身旁:“让你跟褚医生提的事你提了吗?”
田勇空茫的眼神聚焦,眉心隐隐烦躁:“提啥啊,人褚医生愿意免费教我,我这节骨眼说跟着他没前途,请他帮忙把我调到县卫生院,我不是忘恩负义么?”
“什么忘恩负义,让你开个口就是逼着你忘恩负义了?我是为了谁?”田勇媳妇摔了梳子,刚睡醒的头发乱糟糟的,溢着她的不满,“张川上次来家里讲的明明白白,县卫生院指标紧张,叫你早做打算。你现在不提,错过了机会以后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田勇媳妇急呀,在她的认知中,卫生所的钱玲、培训班正培训的那批人,全是田勇的竞争对手。褚归的医术是好,但田勇跟着他又
不涨工资。
孩子上学、一家子的衣食住行、人情往来,哪个不用钱,田勇媳妇憋屈极了,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或直接或拐弯抹角地拿田勇与张川比较,话里的意思仿佛田勇多差劲似的。
田勇解释了数次跟着褚归的前景,田勇媳妇不理解不接受,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再次不欢而散,田勇避去了卫生所,曾所长一看他的脸色就清楚了:“和你媳妇吵架了?”
“嗯。”田勇语气愁闷,“还是催我进县医院,根本沟通不了。”
曾所长安慰地拍拍田勇的肩:“莫生气,等年底我替你打个申请升升工级。”
“升工级,我行吗?”田勇喜出望外,曾所长从不无的放矢,他说打申请升工级,十有八九能成。
“怎的,不相信自己?”曾所长笑着反问,“当了褚医生大半年的徒弟,有底气点。”
听得曾所长的话,田勇身体里油然生出一股力量,他肯定行!
调和了情绪,田勇回家向媳妇道歉,称不该同她吵架:“你给我些时间,我保证会努力让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的。”
田勇意志坚决,他媳妇只有妥协,总不能为此彻底坏了夫妻感情,况且田勇也不是不上进。
希望他的选择是对的,跟着褚归真的能前途无量。
消除了矛盾,田勇工作更投入了,察觉到他的变化,褚归颇为欣慰地与贺岱岳感叹,被贺岱岳笑年纪轻轻说话老气沉沉。
他说话老气沉沉吗?褚归回想着自己的言语,夸人知进取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他夸的是三十几岁的田勇,不自觉加辈了。
摇摇头揭过贺岱岳的打趣,褚归侧着脸刮干净下巴的胡须,贺岱岳帮他举着镜子,确认未遗漏某个边边角角。
褚归不怎么长体毛,胡子倒刮得勤快,下巴摸着双颊一般细腻,偶尔实在忙得顾不上,略微冒段青茬,反显得人成熟。
贺岱岳挺喜欢他下巴带青茬的手感,曾经试图蛊惑褚归蓄胡须,惨遭拒绝。
麻烦,你爱蓄你蓄——褚归当时是这么回答的,贺岱岳蓄了几天,他又嫌太扎不让亲,所以到头来两个人都没蓄成。
刮完自己的,褚归沾湿贺岱岳的下巴搓上肥皂沫,三指托着抬高,刀片贴着咽喉上方施力,贺岱岳呼吸平稳,颈侧的青筋轻缓地跳动。
褚归手极稳,刮得干净的同时丝毫不伤皮肤,贺岱岳仰着脖子配合,仿佛任由褚归摆布的木雕。
下巴、上唇,褚归边刮边擦,硬刺的胡茬混着肥皂沫沾上白棉布。贺岱岳叉着腿,双手揽住褚归后腰,潘中菊一瞅两人亲密的姿态,立马退了出去,隔着门通知褚归肖小娟来了。
“撒手。”褚归拍了下腰间的胳膊,将刮胡刀搁到洗脸架上,“面看看。”
肖小娟昨日放假,漏夜到家,今早来是为了向褚归汇报自己的学习进度。潘中菊给她倒了杯水,见褚归出来,她蹭地放下杯子站直:“褚医生!”
“放假了,能在家待几天?”褚归示意肖小娟坐着聊,她比半个月前瘦了,但精神并不颓靡,似乎收获良多。
“明天走。”肖小娟挎了个布包,两天的假期她仍随身装着课本,她眼里闪着崇敬,“褚医生,我入了学才知道我们的教材是你编的。”!
第219章
培训班的课程紧密,学员们每天得从早上七点学到晚上九点,喊苦喊累的大有人在,肖小娟却神采飞扬,县里免费教知识,她巴不得一天学二十四个小时。
上次测验肖小娟拿了个第五,她觉得给褚归丢了脸,托人带信放假不回家,借了第一名的笔记,在宿舍里废寝忘食地学了两天。
肖小娟此次考到第三,差第一名五分,要不是天凉了缺厚衣服,她今天兴许都不见得会回来。
培训班的学员情况褚归有所了解,他忙得没空当老师,私下还是十分关注的,毕竟是他参与推动的利民大事。
以肖小娟的天赋,能考第三,付出的努力绝非她口头说的那么简单。
“考试的试卷带了吗?”
贺岱岳听见褚归这么问,知道他肯定是要给肖小娟开小灶了,但他们原打算进山挖天麻——
在贺岱岳迟疑的期间,褚归已接过了肖小娟的试卷飞速浏览了一遍,根据错题分析出她的薄弱项。
“我大概清楚了。”褚归归还试卷,“过两天我整理套资料叫人送到县城。”
肖小娟明显一怔,似是意外褚归的雷厉风行,她反应了两秒,冲褚归鞠躬道谢。
约的是八点进山,彭小燕提早背着背篓到了,听说要进山挖天麻,肖小娟申请同行,褚归想了想,答应了:“你跟着我,我顺便带你认药材,不算工分,能接受吗?”
“能!”肖小娟连连点头,“我回家说一声,马上来。”
肖小娟跑着回家换了身衣服,进了山才发现没带中午的干粮。彭小燕他们一人匀了点,帮忙对付了一顿。
一天转了三个山头,主挖天麻,碰上其他药材也一并采了,下山时每个人的背篓全装得满满当当。
肖小娟认了二十几中药材,褚归如数家珍,她写了半本笔记,越学越觉得自己与褚归之间的差距宛如鸿沟。
或许她终其一生,都达不到褚归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