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188)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潘中菊僵了一瞬,勉强嚼了两口咽下嘴里的软饼,顿时失了胃口。
“咋不吃了?”吴大娘见潘中菊拎起了锅盖,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你大哥的猪莫非杀过了吗?”
“没杀,岱岳做的饼多,我吃饱了。”潘中菊掩饰道,“杀猪匠八点到,你要换肉啊?”
“嗯,野猪肉膻得很,买点家猪肉过年吃。你大嫂的猪养得好,我怕晚了让人抢光了。”吴大娘有备而来,她揣着自家的公分本,准备换个三四斤。
满村谁家养了猪、养了几头,猪养得怎么样,吴大娘一清一楚,贺大伯家的两头猪同圏喂养,一头交了百八十斤,另一头绝对轻不到哪去。
吴大娘看过村里其他人家养的
猪,全是瘦骨架子,贺大伯娘能甩他们几条街。
村上的分肉不是按人头给,而是各家拿工分换,养猪的人家则用换得的工分兑来年养猪的粮食,如此循环往复。潘中菊以前替村上养牛,逢贺大伯家杀年猪总会换一块肉,同贺大伯给的一起挂到房梁存着,盼贺岱岳回家探亲吃。
吴大娘和取了公分本的潘中菊向外走:“今年岱岳和褚医生在,你怕是得多换点肉。”
嗯,岱岳让我换十斤。⒈⒈”潘中菊锁了院门,对于一头毛重百来斤的猪,十斤肉不算少了,毕竟还得去除血水、内脏和猪头猪脚。
说着话到了贺大伯家,大伯娘养的猪好是众所周知的事,院里站了不少人,吴大娘借潘中菊的光进了厨房,大伯娘系着围裙在灶前烧火,锅里的水滋滋作响,差不多快开了。
背着家伙事的杀猪匠早了一刻钟抵达,贺代光叫上杨朗他们把猪从圈里拉了出来,合力按到了杀猪凳上。
杀猪匠是杀了十几年的老手,他找准位置一刀下去,冒着热气的深红猪血哗哗的流入下方接血的大盆中。
吴大娘夸了声这猪血好,杀猪匠兑了两瓢水,撒一撮细盐搅匀:“行了,抬走吧。”
刮毛剖腹,倒吊在楼梯上的猪约莫一人高,杀猪匠挥动着剔骨刀将其分为了两扇,贺代光他们协助着转移至倒扣的打谷斗上。
白花花的猪油颤巍巍地晃荡,王成才拎着村里的大称,卸了猪头猪脚的两扇猪肉净重九十八斤,村民们捧着公分本,一个“我换一斤”、一个“我换一斤半”地喊了起来。
“排队排队。”王成才维持着秩序,把各家换肉扣除的工分记到贺大伯家的工分本上。
王成才算一笔核对一笔,虽然慢了些,但能保证准确,趁着人齐,杨桂平通知了一件事,叫大伙三天内拿着自家的公分本到村委对账。
对完账的下一步是什么无需多说,人群瞬间一阵欢呼,要结算公分分粮分钱咯!
人群闹哄哄地讨论着自家今年攒了多少工分,能分多少钱,有结了婚添了丁的,口粮就得比去年多换点。
潘中菊去年换的那点口粮早吃光了,今年的工分潘中菊准备听贺岱岳的全换成粮食,他们三个人吃饭,且以细粮为主,到时候或许要倒贴钱买粮。
吴大娘罕见地没参与讨论,今天轮到她负责一号圈的两头野猪崽,加上她自己的四号圈,伺候四头猪崽,有够她忙的。
昨天负责一号圈的是贺大伯娘,吴大娘想着她俩打扫干净的圈到了陈大花手里又会是一团糟,悄悄让贺大伯娘别那么认真,反正转正比较的是她们自己抽到的两头猪崽,一号圈凑合养养得了。
“顺手的事,也不费什么劲。”贺大伯娘为人实在,不愿偷奸耍滑,她冲陈大花的三号圈抬抬下巴,“你不管我不管,一号圈的猪崽要是成了那样你不觉得可怜吗?”
陈大花每日除了早晚喂两顿猪潲其余一概不管,糊满了排泄物的三号圈臭气冲天,两头猪崽犹如在淤泥里打了滚,而贺大伯
娘和吴大娘他们养的猪崽清清爽爽。
时间短,猪崽们目前的体型变化不大,但长此以往下去,三人谁留谁走结果一目了然。
闻着三号圈的臭气,吴大娘嘴里骂骂咧咧,陈大花怎么不懒死算了,连累她们跟着挨臭。
“啰啰啰啰。”吴大娘唤着猪崽吃食,她喂的猪草菜叶是倒锅里烫熟了的,混着泔水和米糠,猪崽咚咚拱着食槽,吃得特别香。
“你喂的是一桶嘛大半桶?”贺大伯娘来晚了一会儿L,她趁杀猪的间隙煮好了猪潲,用家里喂猪的桶提了过来。
吴大娘昨天喂的是大半桶,见猪崽似乎吃得欠欠的,今天干脆煮了一桶,贺大伯娘跟她一样。
两人喂完猪开始打扫猪圈,陈大花方慢悠悠地来了,她背着半背篓不知在哪打的乱七八糟的猪草,随意地往地上一倒,拿刀剁碎了拌进热泔水里。
冲着烧火热泔水这点,陈大花还算没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饿了一早上的两头猪崽争先恐后地奔到了食槽旁,陈大花不屑地瞅了瞅吴大娘,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找罪受,圈脏不脏的,她的两头猪不照样吃得好好的么。
现在看来陈大花在竞选上的发言是句句属实,她养猪跟养儿L子的确没什么两样,给吃给住,剩下的全靠命硬。
吴大娘往圈里泼了几瓢水,对着积了一层浆的三号圈生闷气:“看着都糟心,依她的养法,猪崽迟早害病。不行,等岱岳回来了我得找他说说去。”
无论怎样猪崽是集体的财产,万一折在了陈大花手上,损失的是村里所有人的利益。
贺岱岳不知吴大娘对陈大花的怨念如此深厚,他清晨到了公社,卫生所尚未开门,意识到褚归此时大概率刚从县城出发,遂沿着主干道朝县城进发。
没有闹钟,褚归是凭着生物钟醒的,他简单洗了脸,下楼买了袋包子做早饭。走前褚归上卫生院探望了满田,经过一夜的恢复,他转到了普通病房,说话声明显多了几分中气。
供销社没到上班时间,褚归把昨晚蒋利兵带的苹果和糖转送给了满田,作为探病的慰问礼。
满田跟他媳妇不认识苹果,听褚归介绍是北方产的水果,满田媳妇连说太贵重了,他们不能收。
两个苹果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褚归在京市吃过不少,他叫满田媳妇收下,转头看向满田:“好好修养,配合主任的治疗,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褚医生。”满田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做手术的是主任,但在满田心里,救了他命的却是褚归。
卫生院八点半上班,蒋利兵八点到时褚归已经走了,错过与褚归道别,蒋利兵脸上的失落几乎化为了实质。
“你咋了,大早上无精打采的?”严学海敲了下蒋利兵的办公桌,“昨晚做贼了?”
“没。”蒋利兵的失落化作纠结,他犹豫地望着严学海,不知该不该把鸡爪疯病人的实情告诉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严学海迟疑地摸了摸嘴角,他吃完早饭忘擦嘴了。
蒋利兵摇摇头,装作无事地笑了笑:“不是快年底了吗,我担心我的年终考核。”
“我当啥大不了的事呢,你进医院才几年。”严学海挤了挤眉毛,“放宽心,你只要把该做的事做到位,年终考核通通小意思。”!
第148章 第 148 章
蒋利兵无视了严学海的挤眉弄眼, 他清楚“该做的事做到位”指的是什么,但他要的世界与严学海不同,有人白马青衫慢慢行, 亦有人蝇营狗苟兀穷年。无论年终考评也好, 职位晋升也罢, 他都只会凭自己医学上的本事。
严学海的态度坚定了蒋利兵不告诉他实情的想法,一来严学海没用川乌的胆子,二来他医术不精,万一因为啥用了川乌, 导致病人出事牵连褚归, 那反而给褚归找麻烦了。
不知为何, 蒋利兵有种预感, 患鸡爪疯的病人总有一天会再求到褚归面前的。
被蒋利兵念叨的褚归调整了一下耳罩子, 他身姿修长,厚重的棉衣丝毫不掩他的清俊, 贺岱岳远远看见他,冷凝的面容顿时笑成了喇叭花。
注意到跑向自己的贺岱岳,褚归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眼县城:“不是说好了在公社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