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199)
下乡义诊去了,我交给了你们柜台的同志,你收到了吗?”
“上次?什么时候?”听到漳怀,孙荣转头问柜台的员工,“你们谁替我收了信?”
邮递员报了个日子,恰是孙荣义诊出发的当天,被问到的员工要么说他们那天没上班,要么说没收到过信。
“奇了怪了。”邮递员挠头,绞尽脑汁回忆一个多月前是谁收的信,他不清楚名字,依稀记得是个短头发的女同志。
回春堂的员工不多,孙荣迅速锁定了几张面孔,他谢过邮递员,准备待会儿挨个问问,或许是收信的人忙忘了。
孙荣看了褚归的第二封信,之前在韩永康的信中得知禇归到了漳怀,自己却迟迟未收到禇归的来信,误认为禇归和他生分的孙荣为此耿耿于怀,发现误会一场,他可算舒了心。
宝贝地收好信纸,孙荣开始一个个问了,然而所有女员工均给到否定的答复,他愉悦的心情戛然而止。
直到晚上吃饭,没找到信的孙荣依旧愁眉不展,为了褚归的信,他下午破天荒地发了脾气,没一个人收信,莫非那信凭空消失了不成。
信究竟被谁拿了?孙荣隐约意识到蹊跷,信不是被人“忙忘了”,而是极可能被人藏起来了。
“一封信而已,不见了就不见了吧,你小师弟不是重新给你写了一封了么。”妻子杜鹃劝孙荣吃饭,孩子们饿着肚子呢。
杜鹃是回春堂上一任管事老杜大夫的闺女,孙荣与她育有一子一女,大儿子十岁小女儿八岁,夫妻二人结婚以来虽然偶尔为小事拌过嘴,但从没真正红过脸。
“哪能不见就不见了?”孙荣气闷,不愿与妻子争执,沉着脸去了饭厅,落座后视线忽的一滞——杜鹃也是一头短发。
给孩子们一人夹了一块肉,孙荣故作不经意地提到邮递员:“他说收信的是个短头发的女同志,今天上班的我全问过了,轮休的人里面有短头发的吗?”
“好像有吧?”杜鹃模棱两可道,她顿了顿,往嘴里送了一口饭,“那封信又没写啥重要内容,你干嘛费那个时间。”
孙荣搁了筷子,似是要说什么,念及两个孩子他暂时隐忍不发。吃过饭,杜鹃收桌洗碗,叫孙荣打水给孩子们洗脸。
杜鹃为什么知道那封信没写重要内容?孙荣不想怀疑杜鹃,但种种证据皆指向了她。下午询问女员工时,其中一个提了一嘴杜鹃,他当时没放在心上。杜鹃管理着回春堂的后勤,平日里不怎么上柜台,鲁达不认识她是正常的。
只是孙荣不懂,杜鹃藏信的动机。
哄着孩子们睡下,孙荣沉默地进了卧房,他们所住的回春堂格局与京市回春堂相似,前面看病后面住人。孙荣一家占了三间房,电灯照得屋里亮堂堂的,杜鹃在对着镜子梳头发。
杜鹃原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做姑娘时绑两条麻花辫,生了儿子后剪了短发,孙荣看惯了她短发的模样,透过镜子的倒影,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小师弟的信在你那对不对。”孙荣开门
见山道,为什么?a
第156章
泽安与漳怀的方言发音相似,村民们的意思孙荣连听带猜懂了个七七八八,不用褚归翻译,他照样能跟人聊上。
踏入小院,孙荣毫不遮掩地审视着褚归屈居的环境,院脚一畦绿油油的菜地,豌豆苗嫩生生的,周围种着些小香葱和蒜苗,许是刚拔过草,苗叶东倒西歪的,缝隙里翻着棕色的泥土。 ?
挨着菜地的是石砌的井沿,孙荣注意到井边插着几根枯枝一样的东西,褚归介绍是葡萄藤,细瞧之下确有鼓鼓囊囊的芽点,只等着冬去春来。
扫过院子,孙荣的视线落在卫生所的门牌上,他眉心一皱,褚归平日里便是在这么个小泥房里给人治病的?未免也太寒酸了。
褚归不知孙荣心中所想,领着他进了屋。潘中菊做好了饭,冷不丁多了个陌生面孔,她与孙荣寒暄几句,又连忙系着围裙到厨房煮了碗面疙瘩汤,汤里加了炒香的咸肉碎,如此也不算怠慢了客人。
咸肉是月初的野猪肉腌的,差不多到了时候,浸润了咸香浓郁的风味,潘中菊谦虚着说她做的粗茶淡饭,请孙荣别嫌弃,将就着吃。
山里的村子能是啥好地方,孙荣怕褚归受苦,为此老是牵肠挂肚的,见到桌上的肉他稍稍满意了些,清炒的莴笋泛着有光,孙荣尝过之后终于在吃食上放下了心。
至于住嘛,房子虽简陋,但处处干净整洁,还算过关吧,孙荣时常下乡义诊,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所谓入乡随俗,他总不能用京市回春堂的条件作比较。
孙荣长了眼,不难看出褚归与贺岱岳母子相处时的姿态如家人般松弛,于是渐渐的心里最后一丝怨怼也悄然平息了。
潘中菊频频招呼孙荣多吃点:“你喝酒吗?喝的话让岱岳陪着你喝两盅,当归泡的药酒,喝了对身体好的。”
待客喝酒是礼数,孙荣笑着称自家人无需讲究,他不嗜酒,推辞后潘中菊没有反复劝,转而问起了今晚住宿的安排。家里两个房间,倒是能住下四个人,褚归师兄弟一间,贺岱岳则上潘中菊的屋睡。
有客留宿,住房不宽裕的主人家多是这么办的。
蒸的米饭所剩无几,贺岱岳舀了勺面疙瘩汤:“我们跟三师兄商量好了,他不住家里,等下吃了饭我带他上老院子找桂平叔借间空房子。”
关于住宿,他们在路上已经讨论过了,孙荣答应替褚归守村,得住到年后去。且不提儿大避母,单一个褚归跟孙荣睡贺岱岳就不可能愿意,褚归跟孙荣睡一屋了,他自个儿咋办?
再者孙荣耳聪目明,时间久了难保不会觉察出什么,所以稳妥起见,让他到老院子借宿是最安全的。
贺岱岳脑子里的东西不能见光,他另外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诸如老院子宽敞孙荣能住得更自在之类的,潘中菊与孙荣皆不疑有他,褚归猜透了贺岱岳的心思,在桌底下收着劲踢了他一脚。
小腿上的力道跟挠痒痒似的,贺岱岳稳若泰山,三两口喝完疙瘩汤,掏帕子抹抹嘴离桌给孙荣拿铺盖卷去了。
“我先到老院子收拾一下,当归你带着三师兄慢慢过来。”贺岱岳背上背着铺盖卷,手里端了个盆,里面装着肥皂毛巾,家里一应用品都是有数的,实在差的只有找别人家借了。
对于孙荣的借宿,杨桂平欣然同意,老院子空了三四间屋子,他统统开了锁,全部比较后选了间最齐整的,帮着贺岱岳将屋子清扫干净,该添置的添置了,原本空荡荡的房间转而成了能住人的模样。
这边前脚弄完,褚归也带着孙荣到了,杨桂平抓着孙荣的手一通握,言辞诚恳大方,比孙荣义诊时见的村长们少了几分拘谨,显然是因为褚归的缘故。
“时间晚了,我就不打扰孙医生你休息了。”杨桂平没有多留,抬手指指自家大门,“我家在那,孙医生你要是有啥事尽管来叫我。”
褚归环视一圈,没找到有啥缺的,陪孙荣说了会话,便准备同贺岱岳离开,孙荣累了一路,现下的确得先休息,其余的睡醒再说。
孙荣将他们送到门口,见两人的背影融入夜色,回身倒了热水洗漱。他方才在贺岱岳家洗过澡了,此时草草擦了擦手,脱了衣服倒头躺下,疲惫的筋骨卸了力,他长喟一声,脑海里的杂念未及发散,瞬间消散于排山倒海的困倦中。
四野无人,有黑暗做庇护,贺岱岳走着走着又牵住了褚归的手,下午忌惮着孙荣,褚归连他的眼神都不敢接太多,可把贺岱岳憋闷坏了。
褚归的指尖微微发亮,贺岱岳用掌心拢住,偏头瞧他安静的眉眼:“在想什么?”
“没。”褚归朝贺岱岳摇摇头,视线顺着手电筒的光往前,有贺岱岳牵着,他大胆地放任自己不去看脚下的路。
“三师兄把我爷爷让他保管的药材带来了。”褚归讲起他不曾与贺岱岳提过的往事,非亲身经历,他讲的有些粗略,“当年北边打仗打得太厉害,我爷爷带着一家老小避乱到泽安,收了我师兄他们。后来虽然外战结束了,但世道仍然乱糟糟的,我爷爷怕路上不太平,把部分精贵的药材存在了泽安的回春堂,让三师兄代为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