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259)
“吃了,你上午在忙调查的事?”褚归掏手帕帮贺岱岳擦了额头的汗,“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派出所的民警,他在老院子杨叔代我陪着。”贺岱岳拇指拨掉褚归嘴边的番茄籽,“中午多煮一个人的饭,我喊了民警同志来家里吃。”
派出所的民警姓郭,跟褚归有过数面之缘,正是去年办理老鼠药杀人事件的那位小徒弟。
看到褚归,郭得胜的反应很是兴奋,缺乏稳重的模样令人怀疑他是否真的靠谱。
“褚医生,原来你住这啊!”郭得胜主动与褚归握手,“我昨天怎么没见着你?”
“我回了趟京市。”褚归端了椅子请郭得胜坐,他本想问郭得胜出师了么,但顾及礼貌问题,打消了可能得罪人的念头。
虽然转了正,郭得胜依然是小徒弟,贺岱岳报了案,但养殖场并未受到实质性的损失,所以派出所不怎么重视,派了郭得胜来走个过场。
早一小时收工的潘中菊炒好了菜,对话转移到了桌上,褚归问郭得胜走访半日有何收获,郭得胜说了一大堆,用四个字概括,一无所获。
派出所不重视,他倒是真心实意的想破案,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负责案子。
相较而言,当了六年兵的贺岱岳更为专业,他判定作案者非本村村民,大概率是周边几个生产队的人。
吃饭吃得津津有味的郭得胜忙咽下了嘴里的饭:“你咋知道的?”
“养殖场的饲养员每天早上九点喂猪,八点煮猪食。”贺岱岳放下筷子分析,“从剁猪草、煮猪食到喂猪,全部是经的三位饲养员的手,如果有巴豆,他们不会发现不了。说明食槽里的巴豆是有人在喂食后加的,而九点是上工的时间,昨天的上工记录我们看过了,没上工的我们也走访过了,他们都不具备作案动机。”
时值七月,临近双抢,杨桂平强调了严禁偷奸耍滑,因此困山村的上工率达到了七成以上。另外两成多,不是老弱病残便是忙得脱不开身,哪来的功夫给避着村里人去养殖场投巴豆。
况且同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投巴豆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你说得有道理。”郭得胜严肃点头,“但为什么是周边几个生产队而不是其他远的地方呢?越远越不容易被抓不是么?”
“离得远是不容易被抓,可他们干嘛要跑这么远投毒?”贺岱岳认为作案者无非出于两种心理,一报复,二嫉妒,远地方的人与贺岱岳素昧平生,何谈报复至于
嫉妒,他养殖场才起步,一头猪没出栏,嫉妒啥?
所以作案嫌疑人百分之九十在周边的几个生产队。他们的条件和困山村差不多,以前过一样的苦日子,现在眼见着困山村的生活逐渐滋润了,某些人心里不平衡了。
贺岱岳的分析井井有条,郭得胜被他说服,大口刨完了饭,他马上调查周边的生产队!
“麻烦警察同志了。”贺岱岳语气诚恳,郭得胜办案水平是低了些,不过态度积极,有他帮忙贺岱岳能省不少力。
下午两人去了最近的生产队,褚归则上养殖场看了下那些猪,贺岱岳处理及时,它们一个个已经恢复了食欲。
猪食的味道称不上好闻,褚归嗅了嗅,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怪异:“大伯娘,你们往今天的猪食里添折耳根了?”
“对,天太热了。”喂猪的养殖场如同蒸笼,大伯娘热得汗流浃背,“折耳根清热嘛,我就添了些。”
“添了多少?”褚归追问,折耳根属寒性药材,多食伤脾胃,而猪仔昨天吃了巴豆,正是肠胃虚弱的时候。
“两把。”大伯娘比划了下,黄泥坳有片折耳根长得特别茂盛,她想着喂完猪背着背篓去割来着,“咋,折耳根喂不得吗?”
褚归把折耳根的禁忌讲了,得亏大伯娘比划的两把不算太多,分到十几头猪身上没到过量的程度,无需把食槽里的舀了弃掉重煮。
大伯娘松了口气,抓着围裙抹了抹手:“我下次不喂了。”
喂是能喂的,但要等巴豆的毒性消了,褚归宽了大伯娘的心,让她割了折耳根把它剁碎晒干过几天给猪吃。
“翻白草的药性温和,这些天先添着它喂。”药性温和的清热药材褚归认识不少,翻白草是村里最易得的,拿个小锄头田间地头挖一挖,尽够了。
“翻白草是啥?”大伯娘听不懂学名,以为褚归说了个本地没有的物种。
褚归上辈子他很少同村里人交流,说学名的习惯大于俗称,他转换了一下,翻白草在青山公社叫做鸡腿根。
“鸡腿根啊。”大伯娘有印象了,“我等下去挖,一次添多少?”
褚归左右寻找参照物,指着舀猪食的瓢:“添平平的两瓢吧。”
既然来了养殖场,褚归一并巡视了鸡崽,母鸡带着小鸡崽们在树荫草丛里刨食,贺奶奶挑的种蛋好,四十个种蛋孵出了三十八只小鸡崽,后面意外夭折了几只。
大伯娘说目前总共有三十二只,小鸡崽倒腾着爪子乱窜,褚归数了三遍,得到三个不同的数字,遂放弃。
褚归逮了两只鸡崽检查,挺健康的,不过鸡食里可以稍微拌点切碎的鸡腿根预防。
离开养殖场时是下午四点,褚归烤着太阳到家,恍惚产生了一种自己在滋滋冒油的错觉,他得抓紧为双抢配解暑药了。
潘中菊日日上工,她喝的解暑茶是褚归根据她的体质单独拟的方,给大众用的当然做不到那么精细。
贺岱岳亦是如此,他表面身强体健的,内部
积攒了几处暗伤,褚归一直在为他调理。
天擦黑,晒了一天的贺岱岳带回了褚归的电报,褚正清发的,告知他考核结果。褚归拆了信封,果然是第一名。
以及下个月起褚归要涨工资了,因为他去年的出色表现,予以破格提升两级,工资由每月三十五块涨到四十八块,其他福利若干。
关于涨工资,电报里褚正清仅简略地提了六个字,具体的内容写在了后来的信中。
涨工资是喜事,贺岱岳晚上加了道黄瓜炒鸡蛋,清清爽爽,符合褚归的口味。
“哟,吃着呢。”蔡大爷踩着微暗的夜色登门,他手里提了个竹笼子,里面喵喵叫的,赫然是天麻的儿子。
“小猫能捉了?”贺岱岳赶紧搁了筷子接过竹笼:“蔡大爷坐,你跟我们说声就成,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不捉不行,家里大猫今天领着它们往外跑了。”蔡大爷闻着菜香,眼神克制地没朝饭桌上瞟,“我收了工一看大猫小猫全没了影,找半天在竹林里。”
兴许是听到了小猫的叫声,后院的天麻也喵呜喵呜地回应着,褚归上后院解了它的绳子,天麻立马冲向了堂屋。
贺岱岳将小猫换到了天麻以前的笼子里,蔡大爷不肯收钱,他强塞了兜硬通货——鸡蛋,不能白拿人小猫。
蔡大爷欢欢喜喜地拎着竹笼和鸡蛋走了,贺岱岳给的鸡蛋远超了他心目中一只小猫的价值。
天麻围着笼子转个不停,小猫抖抖嗖嗖地爬动,褚归被它们勾得无暇吃饭,忘记问蔡大爷两个月出头的小猫吃啥了。
“让它跟着天麻吃试试。”贺岱岳托了托褚归的碗,“把自己的饭吃完再顾它们。”
天麻隔着笼子给小猫舔毛,贺岱岳第一个下桌,替猫父子俩用盘子和了饭放到笼子口。
平时吃饭大过一切的天麻破天荒的改了作风,它闻闻猫饭,呼唤小猫出了笼子。
小猫子承父志,一头扎进饭盘,尾巴翘得老高,天麻蹲着等它吃饱,褚归刹那间觉得自己竟然在它身上看到了父爱。
“天麻当爸当得像模像样的。”潘中菊夸赞道,“小猫你们准备起个啥名?”
褚归笑容一滞,天麻的儿子该叫什么?
“跟着它爸姓天得了。”贺岱岳想得简单,问褚归天字开头的药材有哪些。
姓天吗?似乎可行,褚归念了串药名:“天冬、天仙子、天葵子、天山雪莲、天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