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83)
那青
年低声说道。
荀晏心中悚然一惊。
这人说得好听,但百万之众,谈何求助,恐怕是威逼利诱胁迫那些大族交粮解围,曹操本就在兖州立足不稳,如此得罪豪强,今后又待怎样?
屋外忽有人脚步匆匆,荀晏下意识抬头望去,正巧见自家那皎皎如明月的阿兄自外头赶来。
荀彧方才尚在安置农田一事,听闻幼弟运粮而至,心下竟还有些平静,感觉这好像确实是自家阿弟会做出来的事,这般想着,人却马上放下了手中事务,匆忙赶来。
结果他甫一进门,便见眼前此景,来不及询问幼弟,而先是皱起了眉看向了那不时咳嗽着还不以为意的人。
“志才尚在病中,如何又来府上了?”
荀彧无奈问道。
被称为志才的青年人温和笑了笑。
“左右无事,不如来处理一下府上文书,以免病愈后堆积如山。”
荀晏眨了眨眼睛,瞅了瞅这俩人。
好嘛!原来你就是戏志才!那个因为阿兄回家守孝随后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倒霉打工人。
荀晏肃然起敬。
[你刚刚还自称军中疾医,你猜他有没有认出你是谁?]
清之啧啧说道。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荀晏心如止水。
戏志才歉意的看向了心如止水的荀晏,起身行礼道:
“见过颍阴侯。”
颍川来的,略通岐黄,似乎他的身份早已不言而喻,大概第一眼就被认出来了。
这般想着,荀晏心下倒也不恼,可能这人形容气质太好,叫人完全生不出气来,他起身回礼,顺便扶了那人一把。
“晏的确略通医术,志才兄若不弃,可叫晏看上一看。”
他认真的说道。
“曹公已请几位疾医在家中常候。”
戏志才苦笑着说道。
他这病迟迟没好全,自己倒没怎么着急,倒是明公与文若天天在为他急,不欲叫他继续操劳,可如今兖州初定,百废待兴,又哪有时间休息,他也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荀晏抬头看向了自家阿兄。
荀彧明白他
的意思,劝说戏志才道:
“疾病不可小觑,清恒自幼行医,或有良方。”
戏志才踟蹰了一下,见这对兄弟如出一辙不赞同的看着他,终究是无奈笑了笑。
“过几日,待安定下来再提不迟。”
戏志才被荀彧强行赶回家中休养,荀晏则被荀彧亲自领走了。
一路上荀彧神色如常,似乎并不意外本该好好待在冀州的幼弟怎么突然跟着他来了。
“公达已前往蜀郡。”
荀晏说道。
荀彧这才神色有所动,沉默半晌终是说道:
“公达素有智谋,愿他此行能够得偿所愿。”
荀攸心中所想虽未明说,但他心中亦有所猜测,蜀郡太平之说只是说辞,那儿益州士族,刘焉,刘表等人蠢蠢欲动,哪里谈得上太平。
只是那条路却未必比他如今所走的这条路好走。
“阿兄不欲问我?”
荀晏等了半天没挨到骂,总感觉心里不对劲。
荀彧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连轴转了多日后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浅浅笑了起来。
“袁公可有怨言?”
他这般问道。
荀晏有些心虚,但想想好像也没有。
“袁公……看上去没有怨言。”
实际上可能有,但他不知道,只要袁公没明说他就看不出来,他没情商!
荀晏坚定的想着。
荀彧失笑,他摇了摇头掀开了车帘,车外的街道上荒凉而简陋,不时有流民席地而眠,仿佛哪儿的贫困弱乡,而非一州治所。
再往外,是鄄城外正在开垦的荒田,一切都与袁绍手下强盛的州治不同。
这就是如今曹操手下的兖州,承受了百万青州降军以后的兖州。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荀晏道。
纵使前路险阻漫长,但一路前行仍能抵达终点。
荀彧不再多言,只是笑道:
“吾道不孤也。”!
第61章
初平四年,曹操出兵击袁术,袁绍与公孙瓒连年的战争终于暂时和解,孙坚新死不久,其尚未及冠的长子孙策渡江而来,依附袁术,继承父业。
流亡了近一年的并州骑兵如今正又马不停蹄的离开河内,奔赴下一个未知的落脚点。
离开长安时尚且胸怀壮志,如今却只余失魂落魄。
吕布领着手下部将暂且扎营歇息,火光点亮了他憔悴却依旧俊朗的面容,每当安静下来时,他总是不由回忆起一些往事。
“那张杨欺人太甚!为区区蝇头小利便欲卖友求恩宠!”
侯成忿忿不平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就着热水塞了一大口干粮。
高顺抬了抬眼睛,平静的提醒道:
“省着点,军粮所剩不多了。”
在这一堆狼狈的骑兵中,他已经算是最干净整洁的了,只是如今也是胡子拉碴,面容憔悴,像是许久没过过好日子了似的。
自长安城破后,他们先依袁术,为袁术所患,心下不安,便再去寻吕布的友人,如今任河内太守的张杨,未想李傕重金悬赏吕布,张杨部下将领皆别有用心。
无奈之下,刚安定下来没多久的并州骑兵只得又一次出发,离开河内,好在张杨这位朋友还算是心有不忍,为他们提供了一点军资,不然恐怕情况要更加窘迫了。
“将军!将军!”
侯成几次大喊,才把神游天外的吕布唤醒。
吕布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现在去哪啊?”
侯成问道,他仍然大大咧咧,却一口将所有人心中挂念着的事情问了出来。
诸将皆竖起了耳朵。
是啊,他们该去哪啊?
吕布沉默了下来,心下则默默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目前正在割据的诸侯。
他需要一片基业,一片能够真正安身立命的基业,可是如今格局已定,他又能从哪头饿狼手底下咬下一片基业?
一片安静中,魏续却嗤笑一声。
曾经张扬活跃的小将军如今也被磋磨得阴郁起来,面色不佳的看着吕布,似乎正要说点什么,却被身边的张辽急急按住。
张辽摇了摇头,
魏续阴沉的看了两眼终究是闭上了嘴,低头啃起了干粮。
边上诸将皆有些尴尬,低下了头也不敢再提方才之事,各做各的事情。
吕布则安静的坐在原地,似乎未见方才麾下部将不敬的表现,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魏续。
魏续对他有不满,他是知道的,他自己都对自己有不满。
因为他弄丢了夫人。
魏续是严夫人的表弟,他们之间有姻亲关系。
而他弄丢了夫人,长安城破时,他去寻了那司徒,却没有时间再去救自家夫人,他将他的两位夫人都弄丢在了大火中的长安。
离去时他想着,总有机会再救回来的,如今想想不过都是安慰自己的说辞。
李傕郭汜痛恨于他背叛董卓,又如何会善待他的女眷,若是往好了说,是直接一死百了,往坏了说,恐怕要受尽折辱。
吕布不敢再想,他尝试着让自己的思绪放在未来上,去思索后面应该怎么走,去看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营外忽有马蹄声所至,只听得有军士惊呼‘敌袭’,诸将皆面色整肃,持起武器,杀气凛然的模样。
莫不是张杨反悔放他们跑了,要拿下他们交给朝廷讨赏?
“吕将军可在?”
只听得有人在外大声喊着。
吕布冲出去一看,却并未见敌军人马,只有十数河内亲兵,后随一辆牛车,俨然并非有敌意。
“府君相赠,请将军屏去他人。”
那亲兵下马规规矩矩的说道,长相略有些眼熟,应是张杨身旁常跟随的亲信。
吕布踟蹰片刻,终是答允,屏去兵士,那亲兵往牛车旁轻声说了些什么,随后有两位妇人自车上下来,站在吕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