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159)
荀晏一入门就看到了他脑门上那显眼的包,那人也看到了他,显然是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噩梦景象,眼皮都不由抽搐了几下。
看上去格外可怜。
他和缓了语气喊道:“小郎君……”
那人蓦的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显然,不知为何他在对方眼中的初始好感度可能比较低,而这看上去尚不及弱冠的少年人嘴巴也挺严实的。
荀安面色复杂的递给了他一块信物,应是从对方身上扒拉下来的,荀晏低头看了看,神色如常,只瞳孔有些放大。
若是熟识之人大抵能察觉到他现在可能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他本以为按这年纪与一路上孙兵的极力保护,可能会是陈普之子、黄盖之子亦或者是凌操等等……
但怎么也不至于这样吧。
“……孙权?”
他抬头,木然念道。
那少年郎陡然低下了头,似是不愿意承认,又似是觉得自己被俘之事格外丢人。
但总归这人大概就是孙权本人了。
……救!
阿兄啊!我随便绑了个人竟然绑到了孙策他弟,老孙家的第三代!点子有些烫手啊!!
第116章
许都,司空府上。
时值盛夏,灼热的阳光将整个天地烘烤得如熔炉一般,蝉鸣声一阵一阵仿佛永远不会断绝似的。
婉约悠长的丝竹之声穿过屏风,时不时还有诸大臣的低声笑语。
衣着轻薄的舞姬或水袖飞舞,或踩鼓下腰,身形轻灵,矫若游龙,柔美中又不失一派刚健之色。
“子纲远来,不知此舞与汝江东之舞相比如何?”
主位上,司空举杯含笑向着下首远道而来的江东使臣问道。
张纮不慌不忙起身应道:“自是各有千秋,皆美不胜收耳。”
“搦纤腰而互折,嬛倾倚而低昂……”
坐在不远处的文人似是酒醉,没规没矩的举起酒樽调笑般念道,只是似乎也无人在意他这般有些无礼的举止。
就连曹操也只是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全当做没看见,唯有一人冷冰冰看了那人一眼,神色愈发冷淡,与满屋的气氛格格不入。
舞毕,上首的主公微微抬手,满堂顿时肃静。
“昔年孤与孙文台一同讨伐国贼,情同手足,不料文台……”他重重叹了口气,左手虚虚拭过双眼,“所幸文台生虎子,江东孙郎之名当今天下谁人不知,真乃虎将也!”
张纮听得不由眉头一跳,瞧瞧这人,昔年讨董联盟什么情况谁不知道,都是貌合神离,孙坚与曹操更是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按他这么一说直接就是把孙策抬到了儿孙辈来看待了。
他坐直了身子,向四周公卿大臣拱手道:“我主孙策,材略绝异,平定郡,风行草偃……”
此人倒是才华非常,长篇大论吹得天花乱坠,仿佛孙策是哪个神仙下凡似的,一个重复的词也没有。
他正说着,他身后的亲卫亦将此番出使所要相赠的方物之礼献上。
所赠何物自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要紧的则是对方所表达的意思。
“如此英才,”曹操环视下首,如常说道,“孤欲表其为讨逆将军,封吴侯。”
他大笑着走了下去,执起张纮的手,似是情真意切的说道:“孙曹两家亦可为姻亲,子纲不若修书江东一问可有正当婚配时的孙氏子弟。”
“待纮归
江东,定为司空相问……”
“诶!”曹操突然握了握他的手,他抚须笑了笑,“子纲说笑了,不必再归!孤欲留卿为侍御史。”
“这……”
张纮猛然一惊,他就是来缓和一下两方关系而已,怎能就此直接被留在许昌,他下意识想要拒绝,却见那曹贼嘴巴更快。
“卿观我许都,昌盛壮美否?”
“……自然。”
“好,来人啊!”
张纮瞠目结舌看着曹操不由分说的下诏表了他一个侍御史,只感觉口中皆是苦涩。
看似恩厚有加,实则是离间他与孙氏,不让他归去。
待他再坐回席间后,也只得接受这个安排了。
他的身侧是孔融孔文举,孔少府摇着头给他倒了杯酒水。
“曹公待文人还是不错的,子纲不必担忧,况且以子纲的学识,何愁无人赏识呢!”他安慰道。
虽然丝毫没有安慰到点子上,张纮也只能木着脸接受了这番话语,二人相谈片刻后,却见方才那席间面色格外冷淡的男子走了过来,只是这回似是神色更加冷若冰霜。
“长文至矣!”
孔融抚须笑道,丝毫没有意识到来人不好的面色一般。
陈群微微颔首行礼,面上冰冷之色收起后有种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的感觉。
许都殊多士也。
恐怕每一个来到这儿的人都不得不如此感叹一番。
“此公乃颍川陈长文,子纲可识得?”
孔融互相引荐道。
“颍川陈氏之名怎会不识得?纮亦久闻太丘长与大鸿胪之名。”
几人皆是才学出众之辈,相谈甚欢,只可惜张纮仍是神思不属,未曾想好接下来应如何是好。
也罢,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待他再次抬头,却见得陈群与孔融二人已经天南海北,从今日席间穿着谈到了地方人物。
“若论汝颍人物,”孔融看了眼不远处那坐没坐相,穿着也不甚合规矩的文士,“郭祭酒虽行举不羁,然深得司空信重,可惜啊可惜,这等年轻人却是误入歧途,不思学习经典反倒是本末倒置……”
他言语中似是真的为郭奉孝
不好好学习而痛心疾首。
一个人玩得挺开心的郭嘉陡然一个激灵,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他回头瞅了瞅,看到一个老黄瓜痛心疾首的看着他,旁边那赏心悦目的年轻人面色冷冰冰的也看着他。
郭嘉:……你们搞啥呢?不看美人姐姐跳舞看我?
他捧起酒坛子一溜烟换了阵地,选择和旁边的戏忠同坐,不愿被那几个怪人行注目礼。
陈群默默回过头,“人物?此人怕是担不上。”
“哦?”孔融整了整衣摆,笑问道,“长文生于颍川,不知论当今汝颍人物,孰优孰劣?”
陈群并没有思考太久,或者说他似是早有腹稿,脱口便是。
“荀文若、荀公达、荀休若、荀清恒、荀友若、荀仲豫,当今并无对。”
孔融:……
张纮:……
想来他方才问的是汝颍人物,而非荀氏族人吧?
孔融眨了眨眼睛,希冀的看向了陈群,陈长文也用坚定的眼神回复了他。
行吧,他心里琢磨了下,也不得不承认可能荀氏风水好,他们族地好像在颍阴高阳里,要不哪天叫他家儿郎过去小住个几日。
“今日怎不见荀令君?”
在某些方面反应一向比旁人慢两拍的孔少府终于反应了过来今日到底有哪里不对。
张纮默不作声的握紧了酒樽,今日前来,曹操虽然盛情相迎,但却少了一位如今许都不可忽视的核心人物,那位居中持重、一手扶持了曹操的荀彧荀令君。
几乎就在下一瞬,门外忽有人步入。
来人头戴进贤冠,腰系绶带,面容素雅,甫一步入宴上的喧哗声便似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了下去一般。
只见此人自身边走过,衣袂飞扬间留下挥之不去的暗香,张纮刹那间便明了了来人是谁。
荀令留香之谈,连他这等久居江东之人都隐隐有所耳闻。
“文若来迟!”
曹操笑道,神色间却并无恼色。
荀彧微笑,令身边仆从送了一物至曹操手上,离得远的人皆未看清是何物,倒是近旁的亲信看见了似是信纸一封。
曹操扫了一眼信上所说,若有所思抬起了头,环视下首
,被看到的人不由得都放轻了声音,生怕恼了司空。
“子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