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74)
荀晏却没有感觉到被夸奖,他这大侄子看着温吞,做事却不温吞,要不然怎么能不声不响搞了刺董这一出事。
如今他安安静静的随他离开长安,不欲掺合长安之事,又不愿出任朝廷任职,肯定是心中另有谋划,只是不欲诉说。
“清恒以为,蜀郡太守如何?”
果不其然,他安安分分的大侄子陡然语出惊人。
“不如何。”
荀晏诚实的答道。
蜀道艰难,气候不一,他们这等生于北地之人不一定能够习惯,且那儿条件艰苦。
“蜀汉险固,人民殷盛,大有可为。”
荀攸说道。
荀晏垂头思索了一会,认真的看向了他家大侄子。
“刘益州据蜀地,恐有冲突。”
方今天下大乱,群雄辈出,这位名为刘焉的宗室也是艺高人胆大,为求一安身立命之地,自请为益州牧,派人截断交通,盘踞汉中,自此益州与中央道路不通。
换而言之,益州如今处于独立状态,朝廷完全无法管到那儿,刘焉在益州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皇帝。
荀攸却笑了,一副不以为意,只是逗逗人的模样。
“攸不过说笑而已,小叔父何必当真,时局易变,真到了那时候,说不准又不一样了。”
荀晏却正色,不接他的话。
“公达有自立之意?”
荀攸收起了面上的笑意,没有说对,却也没有反对。
“若公达有意,晏定当相助。”
荀晏揪住了荀攸的衣袖,低声说道。
老
板什么的不好挑,两位阿兄都挑了不同的老板,但若是扶持大侄子那就不一样了,啥事还是自家人好。
只是这条路却不是什么好走的路,可若是公达有意,以荀氏的名望,也未尝不可效仿袁氏一博。
荀攸却是低声叹了口气,他望着小叔父信任的眼神,揉了揉少年人毛茸茸的头顶。
“清恒,王业与霸业是不同的,攸素无大志,只愿能庇护一方百姓,来日可为荀氏退路。”
他说道。
割据一方可成霸业,天下共主才是王业。
但放在此时,入蜀割据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荀晏静静看了荀攸一会,那人仍然是从容的模样,一派文人的气质,旁人恐怕根本猜不到这人心里头却想着割据一方做军阀的主意。
他正欲再言,外头赶车的车童却凑了过来。
“先生,前边似乎有人闹事。”
官道前头不知为何,几辆牛车堵塞,货物都落在了地上,隐约能听到人的惊叫。
“暂且停下吧。”
荀攸道。
“哦。”
那车童乖乖停下了车,这孩子年纪不大,但家中人却几乎都去了,好在还有一门手艺可以出来讨饭吃。
空隙间,车童悄咪咪向车内那位面相嫩一点,一看就很好说话的荀先生问道:
“郎君,那郿坞真的积粮可供三十年吗?”
他说着还咽了口口水,他还从小没见过那么多的粮食呢,只从小见过无数饿死在面前的人。
二位荀先生都是长安那来的,风度不凡,肯定见过那传说中的郿坞。
荀晏本欲直言,见那孩子亮晶晶,一脸期待的眼神,终是笑道:
“是啊。”
只是那号称三十年的粮食,交给一支军队,也不过能供几个月,所谓三十年,恐怕是指供给董氏一族三十年吧。
但梦想还是得有。
前边堵成一团的官道里终于跑出来了个人,那人高举着手,面上却是一片茫然。
“长安城破了!长安城破了!”
他喊着。
第54章
长安城已经据守了八日。
李傕郭汜等人互相联合,随道收兵,号称十万,围攻长安。
这八日对于所有人都是绝望的。
刚刚从董卓的阴影下走出来的长安民众,无缝衔接的又要面临董卓残部带来的冲击,这两个军阀行事暴戾,若是城破,后果似是已经可想而知。
戊午,城内叟兵内反,引敌入城。
吕布率众于城内战之,不胜。
城内血流成河,百姓哀嚎,人命如草芥,手无寸铁的庶民红着眼睛,拖住那些西凉兵的大腿,他们仍寄希望于那身骑赤兔的将军可以击退敌军,守住他们的家。
“将军!接着!”
一片混乱与厮杀中,有人抛了个恶臭无比的东西过来。
吕布一戟将面前的敌人挑落下马,忙接住那直冲他脸来的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半腐烂的头颅,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他看,但依稀还能看出来,这是董卓的头颅。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家伙刨出来的。
吕布望向了不远处的魏续,望着多年友人的眼神,他心下陡然一凉,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身后是被随意杀戮的百姓,身边是已经伤痕累累,萌生退意的手下部将。
他冰冷而无情的做出了选择。
“董卓在此!”
他高举着那颗腐烂的头颅,声音响彻一方,他伏低了身子,将那颗头颅系在马鞍上,开始冲锋。
数百骑兵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发起冲锋,只是这回却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突围。
敌军见董卓之头,不敢上前,竟生生被这只锋锐无比的骑兵部队杀出了一条生路。
一众骑兵在吕布的带领下,绕道青琐门,于门外令人速速去请司徒太常等重臣一同离去。
王允虽与他有些不和,但吕布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司徒确实是一心一意为了汉室考虑,只是他也终究没有在风雨飘渺中救下岌岌可危的汉室。
王允不肯来,只见太常种拂持剑跃马而出。
“为国大臣,不能抵御贼寇,使白刃向宫,去将安之!”
种拂说道,面色悲戚却又坚定,身上再不
见往日里文绉绉的气息,只有拼死一搏的疯狂。
“将军但去无妨,拂与司徒愿固守长安。”
吕布听罢沉默,下马对着太常长辑至地,一言不发,随后转身率骑兵离去。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应该逃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离开长安以后他又能去哪里。
他甚至开始反思,反思自己答应诛杀董卓的行为到底对不对,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可言。
蓦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夫人何在?”
吕布问道,他的面色甚至有些狰狞。
“将,将军,府上被围,如今消息全无。”
被问到的骑兵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回复道。
“速速——”
他话到一半陡然止住。
他本来想说速速回府上去救夫人,但他看到了那一张张粘着血污的脸,这些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好儿郎,陪他从并州来到这儿。
城内情况愈发不好,长安如一只筛子,李傕与郭汜的兵马不停涌入这座城,说不准再过一会连突围出城都难了。
“将军!为何停滞不前?”
殿后的张辽见前军不动,不明情况,便策马上前,急匆匆问道。
吕布面色晦暗不定,终究是一挥长戟,指向城门外。
“随我突围!”
他听到自己如此喊道。
只要能逃得生天,他有赤兔马,有并州儿郎,还有一身武艺,他还能重新获得基业,还能……救回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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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扶着年幼的天子走在满是狼藉的宫道上,他们登上了宣平门,带着血腥的风刮在脸上,一片生疼。
小皇帝很安静,他已经不再是初登基的稚子,多年的寄人篱下令他迅速成熟了起来,他已经意识到了现在的状况。
居高临下,长安城内横尸遍野,吏民死者无数,已经不再年轻的司徒心中陡然升起无尽的愧疚与不甘。
如今这番场面,纵使他无意,但也与他有莫大的干系,若非他处置不决,何至于凉州兵变,导致如此恶果。
他本欲匡扶汉室,扶持幼主,却没想到这开头就遭惨败,他如此一介无能老朽,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