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231)
他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整个人飘飘忽忽又轻巧,循着没有来由的第六感追了出去。
他甚至仔细思索了一会刚刚看到的究竟是猫耳朵还是狗耳朵。
他在一处偏僻的树林间寻得了他的熊猫。
只是稍微有些不对劲。
荀晏沉默着看眼前数量翻倍了的熊猫,两个又丧又萌的熊猫头盯着他看。
他的阿白比较憨,这会歪着头,努力往边上大一圈的熊猫身上贴。
而那大一圈的食铁兽身上格外干净,毛发柔顺而漂亮,这会深沉的坐在那儿,即使是那一对黑眼圈也压不住那股大佬的气势。
荀晏感觉自己被压在身后的尾巴开始躁动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那大号食铁兽。
大佬深沉的看向了他,并且又一次无情的推开了阿白。
“……公达?”
荀晏听见自己堪称惊悚的喊出了这个称谓。
他觉得自己有点想笑,又应该赶紧思索一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凑了上去,伸手,压上去,抓一抓,巴适。
荀晏:……
也许他现在应该思考的是怎么让自己停止这见了鬼的踩.奶行为。
第171章
“来者止步!”
“无令擅入者杀!”
祢衡只欲破口大骂,被人一把拦住,这才看见上头数架重弩正往自己脸上怼着,他顿时安分了下来,深呼吸。
被连夜从家中叫出来,一路被反复盘查,临了还要被长戟重弩指着脑袋,任谁都得火大,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
他一包怒火,恨不得直骂曹司空的强权威逼,他本就不是司空掾属,哪有为了写檄文骂人这等事就把他从许都绑过来的?
“司空甚是满意祢君上次所作之檄文。”
郭嘉忍着笑说道。
他说得正是上回陈琳发檄文来骂曹操,荀彧抓了祢衡写了封表回了过去,效果奇佳。
祢正平的文采全然不输陈琳,在阴阳怪气上甚至更胜一筹。
本质上祢衡对于袁氏并没有什么恶感,甚至相比于曹操,他更倾向于袁氏,但他扫射的时候通常不分敌友,无差别扫射。
鉴于郭嘉早已从友人那儿知晓了这人的秉性,自然不敢放他去见曹操,只自个带着几个刀笔吏监督着他写。
憋着一肚子对于曹操的祖安语言,祢衡化悲愤为文采,洋洋洒洒且尖酸的写了两页纸,无差别抨击了老袁全家,从当爹的到当儿子的,当侄子的一个都不放过。
老曹很满意,突然觉得这些个文采斐然干事不行的文人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只要他们别给他找不痛快。
当然这似乎有点困难,指不定人现在心里头还在骂他阉宦竖子,不足为谋。
祢衡不大满意,他觉得老曹没有尊重他。
他拎起包袱,却再一次被拦住了去路。
“太学五经博士祢衡接诏!”
被派来的高级军官面色肃穆,想来平时没少做这等事。
以博士领侍御史,隶属御史台,出使河南。
几件换洗衣袍,一把干粮,印绶被胡乱塞到他手中,封起的另一份诏书放在他面前,他稀里糊涂被打发去了西边。
“即刻前行!不得延误!”
夕阳西下,祢御史对天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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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河东大族使兵截断渡口,是有意为反乎?”
入秋还未多久,那青年人已经点起了暖炉,披着外衣缩在暖炉边上不愿离去,少有血色的面容也被烤出了一丝淡淡晕红,染在颧骨与眉梢边。
荀缉蹙眉沉思着,他长在巴蜀之地,不通关中事,如今叔祖有意令他接触,是提携也是考验,他自然不敢轻慢。
“王邑被征辟,卫固等人假请王府君归来为名,诳迫吏民拒杜府君于境外,虽似为故主不平,实则心有不轨,然……师出无名,难以征讨。”
他说道。
荀晏垂眸望着身边的暖炉,炭火灼得指尖微微泛起薄红。
河东是交通要地,南北交通皆须过河东。
他有些迟疑,他在想自己撸掉王邑会不会太急了,或许他应该等时局稳定一些,又或者自己亲自坐镇河东之时再提此事……
他胡乱想了片刻便抛却了这些心思,慢悠悠剥了个栗子,顺便邀请大侄孙一块。
曹操与阿兄既然敢派此人在如此混乱之际赴河东接任,必然是认定此人有非常之能,可以平定河东。
栗子软糯,新烤出来热乎乎的,他啃完一碟意犹未尽,眼神暗示侄孙。
荀缉敛去神色看着地,神情气质竟与荀公达出奇的相似。
尤其是在糊弄他的时候。
荀晏失望的撑起了头,随手抄来一本文书,翻了一会抬头道:“收拾一下,这两日就启程去河东吧。”
荀缉一惊,他问道:“这两日……是否仓促了些?”
这几日天气转凉,他这一向身体就不大好的叔祖当仁不让的……在抵达长安的第二日倒下了。风寒发烧轮着来,休养了四五日才算稍微好了些,却也还是断断续续发着低烧,看上去就不大像是能上路的。
又兼益州事务交接未完,关于互市之争天天在吵,益州土人又桀骜不驯,实在是一团乱麻,钟繇看了都摇头,恨不得早日告老还乡。
荀晏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坐得懒懒散散东倒西歪,若是给哪位兄长看到了,少不得要说上一番。
“杜伯侯单车直入安邑,”他说着,精准的从凌乱的文书中取出一封递给了荀缉,“我虽不知其人如何,但这胆魄已是天下少有。”
杜畿杜伯侯,正是曹操安排的继任河东太守,从王邑手中接力河东烂摊子的高才……也可能是倒霉蛋。
卫固等大族不满朝廷调度,私自派兵断绝河道,不愿让杜畿入境赴任,而杜畿这人也实在艺高人胆大,来了个单车赴任,单枪匹马入河东。
这魄力可是比昔日单骑入荆州的刘表都犹有过之,起码刘景升背后站着的可是荆州大族,而杜畿身后……听闻他是京兆人士,虽不算太远,可能有些人脉?
荀缉虽是惊讶了一瞬,但很快又思索了起来,他皱眉道:“如此当真是生死博弈,若是有所差池……”
思及此处,他倏而明白了叔祖为何急着动身了。
荀晏接着他的话说道:“杜府君少兵马,所恃者其一为钟司隶,然元常镇守长安,不可妄动,其二为夏侯将军,元让为河南尹,却身在北方战场,难以威慑宵小……”
他捏了捏眉心,卫固等河东大族敢如此猖獗,也确实是看着朝廷无力管辖。
钟繇一人之力镇守关中,稍有动作,诸将便是蠢蠢欲动,大小动乱不停。
而夏侯惇则深受曹操信重,虽常年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是真正大权在握,诸事繁忙,常年奔波在北方主战场,又要看顾后方,难以及时顾及河东。
离得近的就那么些人,掰着手指算算,真有能力去给杜畿撑腰的竟然落在了他这个刚刚回来准备回许都述职的御史中丞身上来了。
思来想去,他忍不住念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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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之际,酷暑之后少有的凉快,只是安邑的衙署却凉快得过分了。
鲜血漫过台阶,一寸一寸的洇入了干涸的土壤,双目所及之处具是鲜血与残肢。
手背上染上了鲜血,身体的温度似乎也在随着液体的流出慢慢消散,主簿抠在青石砖上,指甲中已是斑斑血迹,他奋力向前爬去,直至摸到了一双鞋履。
“明府……明府救我……”
他低不可闻的含糊说道。
眼前看不见面容的明府似乎是微微弯下了腰,只是还未等他做什么,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主簿便被人随意一脚踹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