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219)
梁错挑唇道:“嗯?刘卿吃味儿了?”
刘非却平静的道:“臣并不吃味,毕竟……臣相信陛下不会饥不择食至如此,他还不配臣吃味儿。”
梁错:“……”朕的太宰,吃不吃味,竟都如此霸气。
因着外面一直在下雨,并不方便宾客离去,宋国公府特意安排出了大量的庭院,请大家下榻入住,梁错身为大梁的天子,一个人便独占了一座庭院。
时辰依然不早,燕饮仍然热闹鼎盛,大家互相攀谈着,趁机拉近关系。
刘非打了一哈欠,似乎有些困顿,毕竟燕饮都是一个样子,无论是宫宴,还是这里的寿宴。
梁错道:“你若是困了,先行去歇息。”
梁错离开丹阳许久,此次寿宴,又是回都城之后头一次抛头露面,很多人追着梁错敬酒,一时他也走不开,似乎还要再多留一会子。
梁错道:“先去罢,不必等朕歇息。”
刘非是真的困了,又饮了一些酒酿,虽不至于醉酒,但架不住眼皮沉重。
刘非道:“那臣先去下榻了。”
刘非一起身,家宰很有眼力见儿,掌着灯烛走过来,道:“太宰,可是要下榻?”
刘非点点头,道:“前头引路罢。”
家宰恭敬的掌着灯走在前面,雨水已然小了不少,但还需要打伞。
家宰道:“小人为太宰准备的院落,便在陛下的院落旁边,挨得十足之近,环境也清幽安静,保证无人打扰太宰歇息。”
刘非撑着伞走在后面,倏然斜地里一晃,似乎有甚么东西,刘非根本没看清楚,“嘭——”那东西狠狠撞了刘非一记,雨水湿滑,又刚刚走到湖边,遍地都是鹅暖石,经过雨水一冲刷更是光滑。
刘非连呼救都不能,咕咚一声坠入水中。
家宰还在前面侃侃而谈,道:“太宰,雨水湿滑,一定注意脚……”
他的话还未说完,听到落水之声,吓得回头去看,这才惊觉刘非已然坠入了水中,那黑影故意撞了刘非一下,离开的十足迅捷,似乎很是了解宋国公府的地形,家宰回头之时,他已然不见了踪影。
“太、太宰!!”
家宰大惊失色,连忙大喊着:“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太宰落水了!落水了!”
家宰似乎不会游水,又是个年迈的老者,根本无法下水去救刘非,只得大声呼救。
刘非本会一些水,但他今日饮了酒,陡然被撞下去,呛了一口水,加之今日下雨,天气转冷,湖水更是冰冷刺骨,刘非一时腿上抽筋,越是挣扎,便越是疼痛,又呛了两口水,不停的往湖心坠落……
“来人啊!”家宰大喊着:“快来人啊!”
有人听到呼救,急匆匆赶来,是梁多弼。
梁多弼惊慌的道:“怎么回事?有没有竹竿,绳子?!”
家宰吓得说不出话来,梁多弼赶紧解下自己的衣带,抛向水中,大喊着:“太宰!刘非!抓住!抓住,我拉你上来!”
只是此时刘非的意识已然有些迷离,根本无法抓住衣带,终于陷入了昏迷之中。
咕咚——
又是一声,一抹雪白的素衣突然从黑夜中冲出,拨开梁多弼与家宰,一下子跳入水中,朝着落水的刘非快速游去。
刘非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不知挣扎,素衣之人一把勾住刘非的脖颈,将他向后拖拽,往岸边游来。
梁多弼赶紧伸出手,帮着素衣之人将刘非拽上来,将刘非放在湖边。
“太、太宰?”梁多弼喊了两声,刘非根本没有反应,胸口平静,一点不见起伏。
梁多弼吓得脸色惨白,道:“快!去叫医士啊!”
家宰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往前跑去,一路大喊着:“太宰落水了!医士!医士——”
梁多弼见刘非没反应,颤声道:“不会死了罢?”
素衣之人稍微一顿,立刻伸手解开刘非的蹀躞,将革带衣带一口气全部抽下,敞开刘非的衣襟。
“你做甚么?”梁多弼拦住对方,看着刘非大敞开衣襟,衣袍不整的模样,道:“你这禽、禽兽!太宰都溺水了,你竟还轻薄于他?”
素衣之人冷声道:“想让他活,便闭嘴。”
梁多弼下意识的闭起嘴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素衣之人深深凝视着刘非,将他的衣带敞开,让刘非的呼吸不受阻碍,随即大力按压他的胸口,叫刘非将积水吐出。
“咳——”刘非吐出一口水,被呛得咳嗽一声,但吐息还是很微薄,面色惨白,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素衣之人将刘非的脖颈打直,微微扬起一些,白皙的手指捏住刘非的面颊,迫使他张口。
“你干甚么……”梁多弼来不及阻止,素衣之人低下头去,梁多弼下意识捂住眼目,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嗬——”
“咳!咳咳咳……”刘非但觉浑身冰冷,憋闷的呼吸却陡然顺畅起来,深深的吸着气,撑着疲惫的精力,努力睁开眼皮,隐隐约约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抹素衣,放在手边的白玉面具,还有……
还有那张与自己酷似的面容。
可刘非看不真切,意识朦胧而缥缈,他甚至不知自己看到的,是不是臆想出的幻觉。
“太好了!太好了!”梁多弼惊喜道:“太宰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踏踏踏——
大量跫音逼近,家宰一路风风火火的领着众人跑来,最前面的便是梁错。
“刘非!”梁错看到刘非,冲过来将人抱在怀中,紧张的道:“刘非?刘非?”
他感受到刘非的身子极冷,微微打着寒颤,赶紧退下自己的龙袍,也不顾旁人的目光,将龙袍包裹在刘非身上,为他取暖。
刘非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艰难的睁开双眼,嗓子里呢喃着甚么,梁错连忙去听,道:“你说甚么?谁?”
刘非沙哑的道:“咳咳……那个军师……”
梁错眯眼道:“军师?”
这么一说,梁错这才发现,湖边的地上落着一张润白的白玉面具,只不过面具被磕了一下,斜斜的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
素衣之人方才就在这里,一转眼不见了人影,或许是走的匆忙,竟是落下了面具。
刘非虚弱的道:“是他……方才……是他救了我……”
梁错蹙眉道:“世子可看到方才搭救太宰之人?”
梁多弼被这么一问,有些发懵,道:“看、看到了,刚才就在这里,穿着一身白衣裳,我还在纳闷,谁参加寿宴穿一身白?诶,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刘非挣扎着坐起,靠在梁错怀中,有气无力的追问:“他……他生得甚么模样?”
梁多弼仔细回忆了一下,喃喃的道:“好像……身量与太宰差不多,天太黑了,方才又那么混乱,模样……模样我没看清啊!”
第94章 趁机轻薄
刘非此时虚弱无比,浑身绵软,是顶着力气与梁多弼说话的,听到梁多弼的回答,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靠在梁错的怀中,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素衣之人就在眼前,自己溺水了没有看清,梁多弼这么大一头人,竟也什么都没看清楚。
梁错扶着刘非,道:“先别说那么多,朕带你去歇息,你看你身子冷的。”
他说着,将刘非打横抱起来,一路急匆匆往院落里跑去,踹开舍门,把刘非放在软榻上,给他盖上厚厚的锦被,包裹严实,道:“暖和点没有?”
又吩咐仆役,取来干净的衣物,等一会子刘非缓过来一些,将湿衣服脱下来,免得体寒害了风邪。
刘非的脸色稍微缓过来一点子,换上了干松的衣裳,梁错给他重新盖好被子,道:“现在甚么都不要想,闭眼,赶紧歇息,剩下的交给朕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