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81)
兹丕黑父或许很没有骨气,身为一国之君,却做了乔乌衣的走狗,甚至很惧怕乔乌衣,但若是兹丕黑父不做乔乌衣的走狗,在大司徒眼里,他便是一盘狗肉,随时皆可烹之。
做走狗,还是做一盘狗肉,兹丕黑父总要做出选择。
刘非眯了眯眼目,道:“倘或拔出大司徒这个毒瘤,便是拔除了方国朝廷十之七八的根基,如此一来,陛下便可轻而易举的,将方国彻底收归,方国便不再是方国,而是大梁的方邑。”
如今的方国,乃是附属国,倘或彻底收服,便是大梁的一个城池。
刘非又道:“再者,若收服方国,便不需要蒲长风驻兵,五万大军便可尽数回归,也能解决陛下的心头之患,不是么?”
梁错日前说的好听,他信任蒲长风,但梁错秉性多疑,对谁都留一丝不信,一半的虎符还在蒲长风手中,这些年来蒲长风与五万大军朝夕相处,早就培养出了感情,即使不需要虎符,那些士兵也会听他的,终究是个隐患。
梁错沉吟道:“收归方国,的确百利而无害,但兹丕乃是方国的正统宗族,兹丕黑父能同意么?”
刘非挑眉,道:“同不同意,问问兹丕公不就知晓了?”
梁错眼皮一跳,问本人?
正好是用午膳的时辰,扈行的大部队停顿下来,扎下临时营帐,刘非让方思请兹丕黑父过来用膳。
兹丕黑父很快便到了,还是戴着他那张金面具,恭恭敬敬的作礼,道:“拜见陛下,拜见太宰。”
他侧目看到乔乌衣,下意识有些惧怕,微微后退了半步。
刘非道:“兹丕公,请入座罢。”
兹丕黑父再次谢过,这才坐在席上。
刘非开门见山的道:“不瞒兹丕公,其实今日请兹丕公前来用膳,是有一事商量,想听听兹丕公的意见。”
“我……?”兹丕黑父指了指自己,他显然是自卑的,朝局中没有人听自己的意见,他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辞,难免有些震惊。
刘非道:“陛下想要将方国,收归为方邑,不知兹丕公意下如何?”
兹丕黑父因着头戴面具,所以根本看不出表情变化,仍然垂着头,分明身材高大,却有些局促,道:“收……收归之后,会有甚么变化?”
乔乌衣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收归之后,便不再有你这个国君了。”
兹丕黑父吓了一跳,看了一眼乔乌衣,快速低下头去。
刘非道:“兹丕公不必担心,即使方国变成方邑,兹丕公仍然是一等公爵,陛下会保留兹丕公的爵位,只是……兹丕公便不再拥有封地,而是住在大梁的丹阳城呢……巧了,非所住的太宰府旁边,便有一座空置的府邸,陛下可将此府邸,赏赐给兹丕公,作为公爵府,兹丕公意下如何?”
兹丕黑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藏在面具之后,却忍不住晶晶发亮,道:“那……我可以与太宰住在一起?”
梁错忍不住打断,哆哆敲了敲案几,道:“不是住在一起,是住在隔壁。”
刘非道:“差不多这个意思。”
兹丕黑父使劲点头,道:“臣愿意!”
梁错大吃一惊,道:“兹丕公可要想好,收归方国之后,方国便不再是兹丕宗室的所有物,而是大梁的一个城邑。”
兹丕黑父并不在意那些,还是道:“臣想好了,臣愿意!只要能让臣跟着太宰,臣做甚么……做甚么都愿意。”
梁错:“……”朕的心窍,真的好酸。
刘非一笑,道:“作为回礼,陛下也会帮助兹丕公,首先拔除大司徒这个毒瘤,从今往后,兹丕公便不必再惧怕。”
兹丕黑父似乎很是感动,声音哽咽的道:“多谢太宰。”
刘非道:“饭菜都冷了,咱们也不要只顾着说话谈天,来,用膳罢。”
该谈的都谈完了,接下来便是用膳,在酒桌上促进一下感情。
“太宰。”乔乌衣站起身来,给刘非夹了一块鱼肉,道:“太宰喜欢食鱼,乌衣为太宰布膳罢。”
刘非道:“你怎知我喜欢食鱼?”
乔乌衣一笑,道:“太宰的事情,乌衣怎可能不知?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秉性习惯,只要是太宰喜欢的,乌衣心中清晰的很。”
一块鱼肉送进口中,梁错只觉这鱼肉软绵绵的,却十足咯人,一点子也不好吃。
兹丕黑父看了看自己的案几,盯着那盘鱼肉,当即站起身来,将整个承槃端起来,放在刘非案几上。
刘非有些诧异,道:“兹丕公,你这是……?”
兹丕黑父诚恳的道:“太宰既然喜欢,我的便全都给太宰!”
梁错:“……”一个两个,都是马屁精不成?
乔乌衣给刘非布膳,但凡是刘非喜欢的,兹丕黑父都会把自己的给刘非,巧了,刘非不怎么挑食,兹丕黑父几乎把自己的案几搬空。
梁错实在忍无可忍,“啪!”将筷箸拍在案几上,道:“刘卿胃口不大,食不了这么多,朕来代劳罢。”
于是,乔乌衣夹的,兹丕黑父送的,全都被梁错风卷残云的吃了个干净。
刘非眼皮轻微跳动,道:“陛下……是不是食得太多了?”
梁错撑得胃里顶得慌,但为了不让刘非吃乔乌衣和兹丕黑父的饭菜,梁错也是拼了,道:“不知怎么的,今日朕的胃口十足好,还觉得有些不够吃……”嗝!
险些打出饱嗝,那便太丢人了!
当日晚上进了方国的宫殿,刚下榻下来,梁错便不行了,有点蔫蔫儿的,没平日里看起来那么精神。
刘非奇怪的道:“陛下可是病了?”
梁错捂着自己的胃部,小可怜儿一般。
刘非赶紧扶着他躺在榻上,道:“陛下歇息一会子,臣去请医士来。”
梁错点点头,还是那副小可怜的模样。
很快刘非便回来了,不只是他回来,还带着兹丕黑父。
梁错一看到兹丕黑父,便想到那一承槃的鱼肉,登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险些吐出来,胃更疼了。
梁错虚弱的道:“你把他叫来做甚么?”给朕添堵么?
刘非道:“兹丕公医术了得,难道陛下忘了么?”
兹丕黑父会医术,不过在方国的国人眼里,是巫术罢了,他曾经帮助乔乌衣配了两副毒药,竟轻而易举的毒死了刘耹与赵主,可见手段之高明。
刘非道:“兹丕公,劳烦你给陛下请脉了。”
兹丕黑父点点头,按住梁错的脉搏,稍微等了一会子,便收回手来。
刘非道:“陛下害了甚么病?可诊断出来了?”
兹丕黑父道:“太宰不必担心,只是食重罢了。”
“食重?”刘非挑眉。
梁错:“……”丢死人了!
兹丕黑父道:“臣为陛下开一方药,吃了便好,这几日少食一些,细心调理,陛下底子强壮,并没有大事。”
刘非点点头,道:“劳烦兹丕公了。”
兹丕黑父赶紧摇头,虽戴着金面具,但能看出他的赧然。
梁错躺在榻上,真的很想敲敲兹丕黑父的面具,这么大个头,如何做到羞赧的?
兹丕黑父开了药,是成药的药丸,都不需煎药,吃了便可以。
刘非拉住他,似乎有悄悄话要说,拉着兹丕黑父来到角落,故意避开了梁错,道:“兹丕公,可否调出一种药,能令人浑身酸软,却不失去意识?”
刘非手里有一瓶兹丕黑父调制的药水,只需要一两滴,瞬间便可令人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之中,刘非已然在梁错的身上试过了。
好用是好用的,只是……
梁错没有意识,少了一点点乐趣。若是能叫人全身无力,却不失去意识,岂不是更有趣儿?刘非很想看看梁错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