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34)
其余臣子,在老少国相的带领下,在老将军无意的豪迈中,纷纷出列,坚定地表达了愿为王上王后一战的决心。
齐抿王支着额头,头疼,他无力地摆了摆手,退了朝议,回到太后宫里。
“王儿想如何,这秦国,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人,这种事,私下里,有多少渠道是不能商量的。”钟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正在支着额头的齐抿王差点蹦起来。
看到脸色瞬间有点苍白的齐抿王,钟太后大声安慰道:“王儿别伤心,此事,咱们奉陪到底。”
“母后,你说什么?”齐抿王回过神来,着急道。
“咱们奉陪到底呀!”钟太后目光和蔼,护犊情深。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齐抿王眼睛慢慢变得深沉,黝黯不可见底。
“明目张胆?私底下商量?”钟太后第一次见到王儿这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有点无措。
齐抿王点了点头,朝母后告辞,急急地朝自己的内殿奔去,一进内室,禀退左右,闪进了空间。
“哈,有长进啊,知道听话听音,知音取意了。”小花鸟刚洗完澡,正风骚地用嘴巴梳理着羽毛。
“为了一个女人发动一场战争,打赢了是难过美人关的英雄,打输了,便是色令智昏的糊涂蛋。况且,人家有婚约,我是不义之战,以大欺小,胜之不武。”齐抿王坐在地头,扯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
“不错哟,有长进,面上的事能看清了,还有呢,如此急火火地冲进来,肯定还能迸出大思想的火花吧?”小花鸟歪头,笑嘻嘻地瞅着他。
齐抿王看了它一眼,心下一阵喟叹,连只鸟,脑结构也比自己的复杂。他吐出那根草,也不急了,慢声细语道:“母后的话提醒了我,这件事,有很多私下沟通的方法,秦为什么不用?一点也不打商量,直接把国书送到了大齐的朝堂上,这个站满了男人的地方,对这种事关男人尊严的事情,有谁能理智地分析,群情激动下,能得出的殿议,唯有一战。”
“不错,能看出三中之二,长进很大嘛!”小花鸟飞到他肩膀上,伸出翅膀,想去摸摸他的头。
齐抿王一把打掉它的翅膀,斜了它一眼,疑惑道:“还有其三?”
“当然,可不是唯有一战哟,还有一条路。”小花鸟认真道,看到齐抿王眼睛闪烁着,每根长长的睫毛都在诉说着想听想听的热烈,再也绷不住,大笑着说道:
“你认怂,再次成人之美,来个三连击地被甩,反正,这方面你的名声也不太好。”小花鸟边讲边哈哈大笑,在齐抿王越来越黑的脸色中,直接笑倒在地上,打着滚地狂笑。
齐抿王猛地站起来,细长的手指着小花鸟,气地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哼地一声,拂袖出了空间。
一个小内侍跑来,通传上大夫秦园求见。
齐抿王急步直进大殿,看到站在那里同样面露急色的秦园,竟然有点见到了亲人的感觉。
“王上,万不可发兵战秦,这是个阴谋,臣已得到确切消息,这件事,被秦国的谋局者,利用了。”秦园着急道。
“秦大夫,不急,请入座。”齐抿王抬手,示意内侍上果子酒。
秦园还想说,被齐抿王抬手打断,示意先喝口酒,平静一下。
看着年轻王上镇定自若的目光,秦园抿了一口果子酒,在美酒酸甜清爽的滋润下,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他歉意地笑笑,接着说道:“王上,就是我府上的那个鹏兄,您见过的,刚才带了一个人来见我,说是白姑娘之事,蒙白两家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是秦国的朝堂,想搅弄风云。”
齐抿王面色清冷,语气沉着,他看着一头细汗的上大夫,温声再次发问:“那人是谁,怎么会知道秦朝堂上的内幕消息?”
“他是鹏兄在江湖上的朋友,手下有一个剑阁,是个神鬼莫测的人物,噢对了,他说是受苏秦先生所托。”秦园仔细回想着那人狂拽邪傲的气质,把被吓得差点忘掉的话,又在自家小王上温和的声音中,慢慢想起来。
齐抿王微微蹙起了眉,苏秦有个可以和秦国相媲美的斥候第统,他是知道的,但,这人,值不值得相信呢?
秦国利用此事,挑起齐的轻率征战,再占领道德制高点,打着为小将军报夺妻之仇的幌子,联众伐齐,那么,齐,会再一次遭到团灭。
那堆不开的金银珠宝,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鱼盐之利,会被六国瓜分一空,只余空壳,一如前世。
但苏秦的示警,却是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是否因此事与燕无关,或是又为了报那件狐狸毛长裘的恩情?
“上大夫以为当如何?”齐抿王心思转了几转,在看到还在努力回忆的秦园时,又适时地出声问道。
“这个,这个……”秦园很是少有地迟疑起来。
已经猜透结局的齐抿王绽开一个大大的笑,看着满脸都写着拒绝的上大夫,轻声问道:“可是让孤成人之美,取消大婚?”
秦园望着王上那张年轻的、英俊的脸,心里在怒吼:“凭什么,我的王上要受如此屈辱?”
“上大夫,你不要伤心,孤不但要成人之美,还要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把白姑娘,嫁给她的未婚夫”齐抿王看到这位上大夫眼里的泪都快流下来了,忙朝他又笑了笑,摊了摊手,表示本王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纯爷们,这点屈辱 ,不在乎!
秦园看了眼强颜欢笑的王上,眼泪再也忍不住,珍珠似地流了下来,他以袖遮面,双肩微耸,哀伤不已。
☆、自己的网破了,又被别人的网罩了
一股清新的松木清香传来,秦园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双脚,站到了自己面前,耳边响起王上那清越带着点戏谑的声音:
“莫哭了,上大夫皎月般的人物,脸哭花了,可不好看喽!”
若在平时,此时的海螺会被秦园的啊啊声炸裂,但此时,静悄悄地,就连齐抿王,都感到了弥漫了整个大殿的悲伤。
他突然也有点想哭,从来没有人为他如此哭过,除了在地府时,那个少年王孙贾,再就是自己的儿子,孙子。
但是,这个秦园,前世,直到国灭,他也没怎么注意到他,自己身死后,他也不知下落,在地府,也没遇着他。但也许,当时齐人死的太多,他根本没注意到夹在浩浩荡荡齐国鬼军中的他。
他蹲下来,静静地等待,等着秦园平静下来,才亲自看着他喝下那剩下的半杯果子酒,手里紧紧握着自己赏的那颗天下没几颗的大黑珍珠,告辞出去。
第二天的朝议,齐抿王不顾诸位义愤填鹰的臣子,一意孤行,又做了一件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把快要大婚的准王后,以公主的礼仪,派了两千精兵,护送至秦国蒙府上。
又一个准王后,成了他的义妹。
十里长亭,齐抿王和挺着大肚子的宿司农,为白姑娘送行,看着这位凤冠霞珮的新娘子,平凡的一张脸也变得生动美丽起来。
“白姑娘,孤只有一事相求,别忘了明年的四月份,是你宿姐姐的娠日,介时,还麻烦您跑一趟。”
白凤姑娘看着面前的王上,他看宿女官的眼神是多么温柔呀。罢了罢了,这个男人的心,并没有因为宿姐姐嫁人,而有所改变,她抬起头,朝亭中站立的两人行了个礼,表示一定赴约后,便乘着嫁车,奔赴秦国去了。
这一举动,即在天下人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这个小齐王,按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冲冠一怒起兵的可能性最大,但自以为侠义君子的把女人让出去,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女人的力量可以带来和平,但同样,也会带来毁灭。
随后到来的情报让齐抿王有点恼火,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又是那个田沙。
为了阴止他立王后,公为私用手中的斥侯系统,调查出白凤的娃娃亲事,本想用一封密信告知蒙府,却不料被秦间谍截获,直接送到了秦国的朝堂,这才有了后边的布局。
得知自己又害了亲亲小王上的田沙,很快上了一封告罪书,请求王上收回田姓。
想得美,齐抿王把田沙的告罪书重重放在王案上,不但没撤封姓,还又很大方地加封她为县主,认了堂姐。
钟太后跟儿子心有灵犀地以田家族老的身份,雷厉风行地把田沙的名字加到了王家族谱上。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田沙美人接连上书,表示如此封赏,太过欺天,要求收回,不然,便以齐王女人的身份,游学天下。
齐抿王对她这种威协早就有了免疫,接到信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出乎他的意料,女人,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自信心可不是一般的爆膨。
她真地欲说还羞地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这让事情看起来更加可信,怪不得把准王后这么大方地送走了,原来早就有了一个国色天香的情人。
传闻有断袖之风清纯无比的齐王,为这个即将到来的新年,大方地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八卦。
男女通吃,生冷不忌,秘密情人无数。
齐抿王在空间里跳了脚。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你不是对这些事脸皮很厚吗,怎么,注重起形象来了,哟,长大了啊!”小花鸟像个老流氓,吹了个口哨,一点也不怕火上浇油。
“像你这种鸟,怎么会懂一个男人的骄傲,这种刻意中伤的手段,太令人上火,我最近总觉得,有一张阴谋的大网,普天盖地地压下来,一招接一招,让人应接不暇,感觉每踏出一步,都是陷井。”齐抿王停了下来,仰头望天,喃喃道,声音中充满疲惫。
“是不是重生了,也并不轻松,事情的发展,也还是无法预料?”小花鸟绕着齐抿王转圈,搞得他头晕转向。
“这个天下,就像一盘大棋,你现在,只是其中一枚关健的棋子而已,若真想翻盘,就要成为那个下棋人。”
齐抿王想想这一团乱麻,外边人给阴招,自家人糊涂招,还有田沙这样的,为情冲昏了头脑,给敌人递招的。
成为下棋人,凭他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他现在凭借的,只有多出来的点滴对后世的认知,还有那个空间。
但,如果武力达不到以一敌六的水平,那空间所带来的财富,便会成为引来饿狼凶豹的源泉。
他想到了田文府上门客那闪瞎眼的奢华,那鞋上的珍珠,终于超过了楚人,而口舌伶俐门客在六国间的流动,更是在天下人中生动了齐国富裕的程度。
珠宝遍地,五谷丰登,鱼美蟹肥,仙人出没的风水宝地。
而猗顿的火狐狸情报网,最近的消息也几近陷入停滞,说明他也遭遇了几近灭顶的打击。
而田沙,又作死地自我暴露了。
齐国,重新回到了眼不明耳又聋的阶段,比当初还不如,那时的齐国,没现在这么富,引不起诸国的觊觎。
难道真如那些神佛所说,一切皆有命数吗?
“孤当如何,小花鸟,帮帮孤!!!”齐抿王闭上眼睛,听着它翅膀转动的气流方向,一把把它抓在手里。
“对不起,我能看出你的不对,但却没有建设性的治国良策,我,无能为力。”小花鸟对上那双满含期待的眸子,第一次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小脑袋。
“难为你了,忘了你只是一只鸟而已。”齐抿王松开手,想放飞它,但小花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中有滴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
是丧钟又一次敲响了吗?真心实意对自己的两个人,秦园在大殿里哭得风云变色,而这只鸟,竟然也在别别扭扭地掉眼泪。
齐抿王坐在地头上,望着天上闲适飘荡的一片云,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