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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82)

作者:琉小歌 时间:2020-11-28 08:41 标签:

  “这两者不能做比吧……”童殊顺口接道,想到什么,又奇道:“栖霞仙子也来过很多次吗?”
  温酒卿无奈道:“她每次来,就在阙楼百丈外,凭你的神识,不该不知罢?”
  童殊道:“魇门阙禁制数重,这世上没有比魇门阙警示更多又更安全的地方了。在楼里,我神识一般不完全打开,只对那些有攻击性的气息留有警觉,像栖霞仙子那般柔和的安全气息,我自动就忽略了,又从何得知。”
  妾有意,郎无情,这本是最叫女子痛恨的绝情郎。可温酒卿看童殊这般全无绮念又带三分自责苦恼的神情,忽然觉得陆殊再强大,不过也只是一个过早历尽劫难的苦命之人,陆殊一生光是活着就耗尽了心力,与那些温柔旖旎花前月下之事好似完全隔绝一般,她眼中泛起心疼之色,放柔了声宽慰道:“那也不怪你,当时你诸事缠身,哪有心思管旁的事。”
  话至此处,温酒卿想到陆殊一次次孤勇独行的背影更觉心疼,想着还是得再劝一劝,于是又道:“你也不能总对一些事情不上心,你总这么我行我素独来独往,总有孤单之时。世事难料,总有应付不及之时。你又不会照顾自己,不如找个好姑娘……”
  “打住打住。”童殊连连摆手,避之不及地道,“怎么忽然就说到这里,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温酒卿笑骂道:“你看,每次说到这个你就这样,都重活一次,你还不晓得得多为自己想一想?”
  童殊最怕这般苦口婆心,举手做投降状道:“知道了知道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转而灵机一动道,“对了,既然令雪楼能允他来,想必他们之间有故?”
  温酒卿却摇头道:“主君挂上客铃,却不与他打交道。他来,主君不闻不问;他走,主君也不送。不似故友。”
  童殊心想:令雪楼与景决,一个混世魔王,一个执道惩恶,一个狂,一个冷,实在不像是能相安无事相处的。可令雪楼断不会容忍旁人来探领地,更不用说景决还三番五次地到来,一定是有什么缘故,使令雪楼能与景决和平共处。否则,就算是以景决的修为,也不可能在令雪楼手下全身而退,早死过八百回了。
  温酒卿大致能猜到童殊的疑惑,她接着道:“想必主君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才网开一面。时隔多年,此人再来,又是与你同行而来,想来你们关系很是要好。他从前为何来看你,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啊?”童殊心中乱七八糟,胡乱地应道,“是是是,要好要好,我们很要好。”心里想的却是:我何时与景决关系好到能让他冒着生命危险来看我的地步?而且还看了很多次?
  景决这人,怎如此奇怪?!
  温酒卿一见童殊这副苦恼又讶异的样子,便知道童殊一定又是对人情事故不上心了。她笑着摇头,又打量了一番童殊,见童殊没有解下行装,还时不时往后瞧那位友人的离开的位置,便猜到童殊大约别处还有事要处理,便体贴的没有说起要童殊留下的事情。待童殊回过神来后,她紧着把魇门阙要紧的事与童殊交代了,末了想起一件事,提到:“有婢子曾言,二十年前在魔市见过你,你出过戒妄山?”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又更了一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读者:你还敢说惊喜?)
  看到大家留言,好几个读者是一直追到现在的,很感动。你们的留言和阅读是我莫大的动力。总之,我会努力更的。
  不过,我仍然不能保证下一次什么时候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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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恶人
  “没有。”童殊答完, 便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反问道, “五十年间, 有人见过我?”
  温酒卿神色凝重道:“我也觉怪异,但那婢子信誓旦旦,说就是你。”
  童殊道:“那婢子何在?”
  温酒卿道:“死了。死在一处客栈,死状……”说完沉着脸顿了一下。
  童殊微微眯眼道:“很恐怖?”。
  温酒卿摇头:“不是恐怖, 而是非常……喜庆。”她说到此处, 脸色更沉,接着道:“那婢子穿着红衫, 样式比嫁衣简单些许, 又比常服隆重,施了红妆,端坐床边,面带微笑,目光从手掌处抬起来微微侧头望向门边, 像是在等……情郎回来。”
  “像是?”童殊反问,尾音略上提,其实这语气比起他从前已算得上是客气温柔了, 但仍是让温酒卿一噤。魇门阙婚嫁自由, 阙属之人有婚庆之事, 主君还会送上新人一个法器,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宝贝,是以楼中人但凡有喜事都会提前禀报主君。温酒卿行代行主君之职, 对此却不知情,便有失职之嫌。
  温酒卿低下头,自责道:“是我失察。我不知那男子是谁,也不知他们到何种程度。”说着,她提袍就要下跪。童殊连忙扶住她,她却坚决地抱拳下拜,神色十分凝重道:“还有一事要报主君,楼里被盗一打山阴纸。”
  山阴纸乃令雪楼所制,统共十打,陆殊离开时尚余两打。此纸外表寻常,却是一样秘术的必备法器。只要用术得当,能折纸成军,点墨成将,令雪楼和陆殊都用过。彼时魔王撒豆成兵,令人闻风丧胆。世人只知此术奇异,却不知用法,是以山阴纸虽惜金贵,却鲜有人知;更不用说山阴纸收在魇门阙,无人有胆来盗。可如今山阴竟被盗了,是谁?从何得知?何以下手?做何用途?
  前所未有!后果严重!
  童殊敛了神色,凝眸不语。他素日爱笑,严肃起来大多也是有笑意的,此时面无表情,便叫人生起凛然骇意。他素知温酒卿办事得力,是以此事更加说明背后之人手段可怕。他沉思片刻后,放低了声道:“魇门阙禁制极严,从前从未丢过东西,山阴纸如何丢的?与那小婢有关系?”
  温酒卿深躬道:“那小婢死状乃手持山阴纸之手法,身上也寻到有些许山阴纸屑。此人乃魇门阙物库辅管,从未有失,不想却监守自盗。“
  “物库自有老人看守,为何用小婢?”问话落音,童殊便想明白了。五十年,原来的人要么老了,要么不在了。五十半百,于大多数人而言已是大半辈子。说到底,还是怪他——魔王离场,诸邪并起——在其位谋其职,他提前离场,就该预料到一系列的后果。童殊沉沉道:“怨我,没有安排好。”
  温酒卿连忙道:“其实怨我,若非我养阴童,便不至于精力不济——”
  世上没有后悔药,如今论谁是谁非无济于事,重要的是找到那些丢失的山阴纸,童殊扶起温酒卿,沉沉道:“魇门阙人一向忠心,就算是个小婢,定也是经反复观察才起用的。监守自盗之事,之前从未发生,为何独独那婢子做了?你方才问我否出山,是否与此有关联?”
  温酒卿目光闪了一下,打量了童殊半晌,才道:“是的。我们在这个婢子衣襟里发现了一幅你的布画像。”
  童殊奇道:“有的我画像很正常吧,怎么了?”
  “那不是流传甚广的鬼门魔君画像,而是……”温酒卿说着又打量了一眼童殊,扬手着人递上来一方素巾。
  童殊接过,展开,登时便懵了,简直是当头一个天打五雷轰,打得头晕目眩。那布画中人,穿一身开襟素花朱红长袍,发半挽着,笑靥晏晏,眼含秋波侧瞧着画外之人,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风流与多情。童殊猛眨了好几下眼,才说得出话来:“这是我?”
  温酒卿看着童殊道:“是你。”
  童殊又瞟一眼,不忍直视道:“我没这样笑过吧?”
  温酒卿几乎想抚额了,童殊不仅于儿女私情上不开窍,对自己魅力的认知水平也一直令人堪忧,她尽力斟酌了用词,吞了一大口气道:“若只论样貌神情,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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