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开国风云(159)
林泽点点头。
林靖道,“你大姑夫听说伤的不轻,我明天想着启程去晋中看望于他,你回去与阿腾说一声,就别叫他过来了。”
林泽也应了,道,“小叔你不妨等我一等,我也要去看大姑夫的。”
“看你今晚回去会不会挨揍吧,说不得你爹恼怒之下把你打个动不得,你哪里还去得成。”
事实证明,林泽虽然挨了几下子,他体格强林靖百倍,无非就是骑不得马,与林靖坐车,一路往晋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懒得分章了,两章搁在一处~~~~
☆、第160章 段天羽之二
第160章
林泽与小叔林靖同车而行, 上了小叔这车,林泽就有些心酸,这马车倒也说不上简陋, 只是较之小叔先前在帝都的起居享用,自然是大大不如的。
林靖自小带林泽长大, 哪里看不出林泽的心思,林靖道, “怎么越大越是多愁善感起来, 你也想想,这兵援帝都的事儿,我好意思锦帷绣帐的过来。”
林泽有些不好意思,“光顾着心疼小叔了,一时没多想。”
“小屁孩儿,我还用你心疼。来,叔叔心疼心疼你。”就要看林泽的伤,林泽正是要面子的年纪, 哪里肯, 叔侄俩折腾半日, 还是给林靖瞧了一回。林靖完全是纯粹的瞅了瞅, 一闻这药味儿就知道, “这是太医院的伤止珍珠膏, 倒也不错,包管以后不会留下痕迹。”说着拍林泽屁股一记,“起来吧。”
林泽颊上通红, 给小叔拍的眦牙咧嘴,忙提起裤子,很有些不满。林靖道,“我这是关心你,你是不知道你爹那黑手,可见你是他亲儿子,他打你就是作作样。以前他教训起我来,我那血,一流一碗。”
“这怎么可能,小叔你别胡说。”他自小跟小叔一道长大,小叔的事,他都知道,他爹根本没碰过小叔一根手指,比宝贝他还宝贝小叔呢。
林靖道,“看,不信是吧。那会儿还没你呢,不然,你以为我自小身了就不好的?是有一回,你爹啪给我一窝心脚,我当时就吐了血,自打那回后,我身子就不大好了。也就是你祖父祖母云的早,不然,叫他们知道你爹这样欺负我,定不能答应的。”
林泽仍是怀疑的看向小叔,奈何该小叔一副真理就在我脸样的模样,林泽啥都看不出来,心下仍是保侍了对小叔这番话的怀疑,林靖道,“你要不信,回去问问你娘就知道了。”
林泽道,“我爹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想着小叔呢。”
“我也想他呢。”
叔侄俩说一回家中事,林泽便说起姑丈的伤势来,林泽道,“我爹很是担心姑丈的伤。”
林靖亦是面露忧色,“既没有战亡的消息,起码是活着的。只要人活着,什么伤都养得好。”
待到得晋中,许尚飞的伤势却是不容乐观,他打仗自然是着铠钾的,那一剑,却是伤有腹部,更麻烦的是,剑上淬了毒,哪怕大夫开了解毒的汤药,许尚飞的身子怕也不是短时间内能痊愈的。
许尚飞大部分的时候在沉睡,林靖林泽叔侄便未进去打扰。林淳见着娘家人,强忍担忧,还是不禁眼眶微红,林淳拉着弟弟的手,“多亏你着人送来的老参和丸药,你姐夫好多了。”
林靖道,“我没料到此次战事这般凶险,不然,早提前将药送了来。”参是能救命的东西,而且,由老参制成的药膏,关键时刻不仅救命,亦有调理身体之效。像寒州城,许多采参人,都有些自制药,在深山老林,豺狼虎豹暂且不说,蛇虫鼠蚁,瘴气毒雾,什么都可能遇到。那些采参人手里的许多药,便是加了老参,疗效甚好。林靖寻过一些方子,自己制了药存放,就是想着什么时候兴许能用到。这回驰援帝都,带在身边,也是以防万一。不想,林靖未用上,听闻许尚飞重伤,林靖连忙命人送到了晋中来。
林靖细问了许尚飞的伤势,想了想,林靖道,“过几天陛下约摸会着太医过来,阿泽你回去跟你爹说,寻个擅治毒伤的太医。”
林泽点点头,“小叔放心,我知道。”
林靖问大姐,“阿念呢?”
林淳笑,“看我,你们一来,高兴傻了,阿念去城防了,我这就着人喊他回来。”
林靖只顾着问姐夫的伤势,都忘了看看小侄女。小姑娘生得眉目清秀,相貌并不似林家人,倒是与许家人更像些,林靖将人抱在膝上,笑道,“这孩子,像大姐夫。”
林淳道,“都这么说,我们老太太最疼她,去岁接回老家住了大半年,今天说要打发人来接,就赶上打仗。”真是一言难尽。
林靖看大姐面色憔悴,劝道,“姐夫这伤势,好在性命无碍,大姐你得先宽心,姐夫那里也就能安心满病了。”
林淳见室内没有外人,悄声道,“我这担心的,也不止是你姐夫的伤势。阿靖,你姐夫这回受伤,大夫说,伤重不说,拔毒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是想他静养,只是,这天下动荡的时候,他便是愿意静养,晋中守军也得有个做主的人才成。”
林靖道,“一般这种时候,朝廷会着人暂代姐夫的军职,待姐夫的伤养好,自然能重返战场。”
林淳道,“你姐夫最信的,便是夏参将,只是,夏参将是文职。阿念又年轻,就是自品阶上论,也没阿念的份儿。余下一位赵将军一位齐将军,赵将军勇武,齐将军的后台是谢家。眼下,你姐夫操心的就是,不知他养伤之后,是哪位将军代他军职了。”
林靖问,“许家也是将门,难道没有其他许氏族人在军中?”
“有虽有。这可些年,许家不少子弟都是弃武从文,再者,便有一二人,官职皆在赵齐二将之下,就是有心抬举,怕也不能成事。”
林靖这便明白了,林靖并未直接说这事,而是问,“阿泽你说呢?”
林泽原在认真旁听,听到小叔问自己,林泽道,“最好是赵将军代职,夏参将辅佐,如此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林泽又道,“这位夏参将,就是夏尚书家的三公子吧?倘夏家能为此事说话,我爹也会在内阁支持赵将军,赵将军代替姑丈的可能性很大。”
林靖看向大姐,“大姐觉着如何?”目前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林淳显然亦作此想,看看弟弟,再看看侄子,“若能如此,最好不过。”
姐弟侄三人正说着话,许念就回来了。
林淳还问儿子,“见着我打发送信的人了。”
许念道,“我正在看城防,听城门上的人过来说小舅过来,就连忙回来了。”舅甥表兄弟间自有一番厮见,这个时候,唯有亲人最是安慰。
待午饭过后,大家又商量了一回晋中城接下来的事,许念道,“别的都好说,只是,我怕是难留在晋中了。”
林泽先是有些讶意,见小叔姑姑皆是面孔沉默,立刻就明白了,姑丈若是回乡养伤,身为唯一嫡子的许念,必要辞官侍奉汤药的。不然,倘许念继续留在晋中军内,怕要遭人诟病。
林靖叹,“按理,此一时彼一时,倘是个明白人,就不该让你回家,毕竟,你爹并无性命之忧。可如今这朝廷……”
这话,也就林靖敢说,林淳道,“于情于理,阿念也该侍奉汤药。”
林靖道,“迂腐。这是什么时候,连着两年,江南大灾,叛军不断,这个时候,文人多一个少一个的无妨,兵将才是重中之重。晋中本是帝都屏障,咱们说句私房话,阿念在这军中,便是少主。他在,不论谁有些私心,总要顾忌一二。一旦阿念随你们回去,便是姐夫这些年的经营,怕也要人心思变了。”
林淳黯然,“端看朝廷的意思吧。”
林靖微微摇头,未再多说。
待下午,许尚飞醒了,林靖带着林泽亲去探望。许尚飞见着林靖有些讶意,又是欣慰,道,“听说你们兵援帝都,我未料到你能过来。”
林靖道,“离得近,就过来看看大姐姐和姐夫。”
越是世宦大族行事,关键时候,则越是少了啰嗦,许尚飞把当前的困境说了,林靖也把大家商议的决定告与许尚飞知道。许尚飞道,“这些天,我屡次思量,也唯有如此了。”
林靖道,“大姐夫总要先养好伤,日后重回晋中,再为朝廷效力。”
许尚飞摆摆手,“阿靖你亦是熟知军略之人,这话就不必说了。当初我不敌段天羽,原是想暂避其锋芒,用帝都城拖住段天宇,我好于其背手攻之。这计量,倘是能成,自然是我的大功一件。今事未成不说,我亦落得个重伤。朝廷论战功,御史定会攻诘我私藏实力,致使段天羽兵临帝都城,危及帝室。今日能落个不得不失,就是福气了。”
林靖沉声道,“那段天羽如何,多少人在帝都城墙上都是眼见的,当真是一员神将。我们寒锦二城的精兵,再加上帝都军,一并战他,都不能占到什么便宜。难道单告区区晋中军,就能拦住段天羽?”
“要是世人都能讲个理字,朝中哪里还有会这些争斗。”许尚飞道,“我这回乡也好,这几年,世道越发乱了。”又问林靖,“去岁蛮人攻打寒州城,我很是为你担忧了一回。以前委实没看出阿靖你竟有名将之资。”
许尚飞说着,让妻儿都出去,与林靖说些私房话。许尚飞原是想着,林靖有去岁守城抗蛮之功,今朝又驰援帝都城,这样的功劳,这样的能为,先时襄阳公一事,完全可以揭过去了。林靖面露讽刺,道,“今次打退段天羽,我未进城,陛下赐下一席御膳,什么话都没有。可知陛下心意。”
许尚飞亦是官场老手,哪里看不出陛下心意,不禁道,“陛下糊涂啊,襄阳公自己取死,何况,依我看,陛下对襄阳公,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襄阳公死后,不过是以公爵送回襄阳安葬。你这样的本事,不要说一个襄阳公,就是百个襄阳公也不及啊。”
“可惜,我就是天大功劳,也不是陛下亲爹呀。”
林靖这话刻薄的,饶是许尚飞也瞪他一眼,“你这张嘴呀,还是在外头的好。”问了林靖些寒州城的话,也提醒了林靖一番,“乱世将至,我不说,你也看得出来。原本,我在晋中,你在关外,你哥在朝中,我们总能互为倚仗,互相扶持。晋中军逢此大败,我再一退,晋中基业怕是难保。以后,就是你同你大哥了。你大哥在朝中,再难□□的,关外虽气侯严酷,人物粗犷,依我看,如今这关外,反比关内要安稳的多。阿靖,这块基业,你可要握牢握紧。”
林靖点点头,“放心吧,姐夫,我晓得。”
许尚飞道,“这几年,因牧州榷场关闭,晋中陕甘一带的商贾,日子很不好过。你如今来了,商贾消息最是灵通,他们怕是要上门的。”
林靖问,“要是有能干的,见上一两个倒也无妨。”
许尚飞既说了这许,便有指点林靖的意思。果然,许尚飞指了两个大商家,林靖问,“他们做什么生意的?”
许尚飞道,“倘是寻常商家,也不值得你一见,这两个不同,徐魏两家,做的是银子的生意。晋陕最大的票号,就是他们两家开的。你要练兵,不能没银子。”
林靖其实同这位大姐夫的性子不是很合,小时候林靖可讨厌这位大姐夫了,不想,如今大姐夫还一意为他着想。林靖握着大姐夫的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许尚飞打趣一句,“现下是后悔以前背地里骂我的事了吧。”
林靖再不能承认的,连声道,“哪有哪有,大姐夫你可不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