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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67)

作者:Ashitaka 时间:2019-05-06 20:32 标签:HE 轻松

  看客哪儿也不缺,乌泱泱的,聚在围栏里头挤着头探看。事儿添油加醋一传百,氛围松弛愉快,转瞬就能把逃票造谣作通缉犯被捕。
  兰舟把手里东西一扔,飞奔来抬起脚,无一考虑地踹进地勤后腰。见这人穿山甲似的蜷起朝前滚,五官揉皱,抱着腰椎嗷嚎。他猛扯柳亚东,连说:“快追!来得及!”
  追鸡巴。门都合了,速度渐快,轰隆隆地朝前驶,特无情。兰舟人又不蠢,不是不知道,但依然揪扯着柳亚东衣领,罕见的咬牙切齿说:“快点!要走了你他妈的!”
  柳亚东也就没法儿自暴自弃地叹着说,走呗,走就他妈走呗。
  他从地上爬起,不近不远贴近火车,沿着月台踉跄着朝前跑。硬座的乘客推上玻窗,探出脑袋惊奇地望他。有个善人倒说,你别追啦,小伙子!危险!小心卷进来!
  “柳亚东!你他妈的给我跑快——唔!”
  地勤增员成三人,猛扑上前压倒兰舟,一人踩背,一人反剪胳膊,一人揪着他头发朝后扯。抓拍下来,照片能上铁路报头版。
  疼与不疼不重要了,甚至思维停滞,尊严也瑟缩了起来。兰舟是舍不得柳亚东走,但也想着他能就这么跟着火车去北方。那儿就浪静风平,人间奇境?未必吧。那无非就是个宏达的指向。但只要那是他渴望的。
  柳亚东停在最后一根立柱处,撑着膝盖,昂头目送火车去往火烧的天际。他两肩一懈,骂了句操,扭头往回走。
  他看着兰舟朝自己怒目而视。
  “我不是逃票,是要给沙皮哥的人送东西。”他脸上蹭花了一块,手朝前伸,“不信就铐我去派出所。还有,揪他头发,我操你们祖宗十八代!”
  地头蛇名号儿一用一个准,身份证掏出来瞄一眼,说走吧,下次别了,多危险呐!
  回途天黑下来,步行,天下起了闷湿的小雨。
  兰舟在前走得飞快,头也不回。柳亚东借时有时无的光,潦草翻完了整本诗集,发觉“何其芳”不过三两诗篇,写情写爱,用词冷僻,啰啰嗦嗦,不知所云。关于其人,无样貌年纪和籍贯,光一行职称:文学院露珠诗社指导老师。别管多瞧不起诗,总归是个大学内编制,是身份体面的知识分子。这就与柳亚东一直从大玉口中得到要素,从而塑起的“母亲”形象有了偏差,偏差又变作疏离与怀疑。这到底谁?重名吧?根本不是,你他妈做什么春秋梦呢。求证的欲望也与之吹灭了一簇,不明不白总比失望要好。
  “船儿。”柳亚东喊他。
  走的是条近路,左手是亮灯的门面房,县城的逼仄与陆离;右手是田,一亩接连一亩,稻谷破口抽穗,重得悸悸,四野静且清净。兰舟不睬他。
  柳亚东失笑,冤死了,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船儿。”又喊。
  兰舟朝后摆摆手,意思说,你闭嘴闪远点。
  “宝贝儿。”还喊,不光喊,并且瞎喊。
  兰舟停下来扭头瞪他,开尊口了:“去你妈的。”掷地有声。
  柳亚东嗤就笑了,乐得不行。他随即蹲下,抱着肚子哼唧说:“我手疼肚子饿,快来救命,船儿,船儿,船儿,船儿。”
  “手疼?”返身蹬蹬蹬过去。
  柳亚东扬扬手腕,“好像给那胖子砸肿了。”
  沿街铺面多是做五金和招待所的,街不长,单就一家置锥的烟杂铺。
  铺子老板是个老头,穿件抻得破烂的跨栏背心,紫红的奶子外头露着。烟杂铺卖香烟冰饮,报纸杂志,又烧着煤球小炉,烀锅黄澄澄的玉米棒。柳亚东要了一包牡丹两根玉米,兰舟要了跟冻得梆硬的菠萝爽。铺子朝外伸出半米宽的铁皮檐,檐上贴张“山河壮丽”,褪色。俩人借地避雨,老头屋里看报,人挺仗义的,还给了个矮巴巴的小藤椅,一坐下去,人就半米高,上下左右,不留心谁也瞧不着。兰舟蹲着,握着柳亚东手腕左捏右捏,叹说好在没很肿,把冰棍往上敷。铺子点着黄灯,对岸稻里有密集的虫鸣,蚊蚋翅膀濡湿,雨天围着低飞。
  柳亚东低头一扯他,就把人掼进怀里,坐自己腿上。
  “心肝,宝贝,我的宝贝。”柳亚东喊他,用嘴磨蹭他。
  兰舟就不犟了,低头和他缠绵地衔接。涎水跟着湿度一块儿涝了,蜿蜒淌下,划过下巴喉结,邋里邋遢地没进衣领。老头儿支气管不行,一分钟三咳,连续不断,好似肺要呕出嘴来。俩人头顶的铁皮就微微震颤,两根那个也颤,内裤里释放出来,头碰这头,彼此钻研揣摩。兰舟的T恤旧得能塞两个他,柳亚东掀起他衣摆,一头钻进帐子作怪。兰舟锁骨胸脯、肋骨肚脐,一处处被他咬,心正悸着,又被一口含住左丘尖端。他口腔滚热,吸得他从尾骨酥到头皮。
  兰舟叫得比蚊蚋还小,说:“吸吧,快点。”话说出来,快感与耻辱如波涛席卷。
  他环抱衣服里的柳亚东,姿势如同哺乳婴孩,别有一股情色且慈悲的畸态。
  事儿忙完了,各自茫然不知所谓。柳亚东蹲着抽烟,一口小半根;兰舟坐藤椅上大口啃玉米。
  兰舟说:“你去找泉哥,他应该会帮你问的。”
  “不想担他这个情。”
  “你不想确定么?”
  “要不是我肯定难过死。”柳亚东一口吸了半截儿烟,“是她也不会认我,如果她过得挺好挺自在的。她也可能压根儿就记不得我。”
  “那未必啊,万一呢?”
  “万一。”柳亚东头垂在腿间,笑咳了,混着烟呛进肺。缓过才说:“一万她不会比你更爱我。”话说得跟歌词似的。
  又追加:“我也不会多爱她,我只很爱你。”
  兰舟扭过头又猛啃两口玉米,颤着音儿说:“那不一样。”
  “差不多吧,我觉得。”
  “我挺开心的。”
  “嗯?”
  “不知道,就是挺开心的。”
  雨不多一会儿就停了,路上连片的积洼,俩人踩了一路的水,纸壳底子的武鞋湿透。
  也是这晚,车棚的老冯死了,心肌梗塞,据说。


第38章
  胡自强在吮焦丽茹左乳时,含到一块微胀的肿块,他一抿,她就喊疼。
  春水堂最近逮了两个犯事的黑子。借赌客名义骗了五千水钱,又在红珊瑚那儿背了一笔,到手拢共一万块,全拿去抽了凯他敏。焦丽茹最先都没察觉,是赌客断水发觉数目有误,兰舟告诉侯爱森,不惊动大佛邵锦泉,侯爱森又顺藤摸瓜,发觉是后院起火。
  老苏专负责监管黑子大事小情,消息收到立刻说:小事一桩。他要人,发觉俩熊玩意早闻风躲了。老苏是什么?狡兔,狐狸,不多时就在县郊招待所里把人堵住活逮了。
  那东西学名凯他敏,又叫氯胺酮,私下喊K粉,吸它叫“嗨粉”。摇头丸如今黑市价三百两粒,凯他敏贵出去几番,但爽且更致幻,完了还老二坚挺想办那事儿,比伟哥神油都管用,那叫个物超所值。粉拿张银行卡刮平,划开线,一根管子通鼻腔,气吐净,再猛地一口吸饱,且雾里看花地摇去吧。
  凯他敏迪厅娱乐城里最常见,抽兴奋了,酒水套子跟着走俏,管场子的也就闭眼不插手。但说到底这是严打的毒瘤,是窟窿,掉进去注定人财两空。邵锦泉别的不管,唯独一点,手下前台中保、黑子小姐严禁沾那东西。好赌都能行,粉不行。
  招儿也不新鲜,白纸黑字签个协议,写如有违反不要你命,斩两根指头滚远去。但此斩乃活斩,不局麻,疼死活该!
  两个黑子吓得冒尿,忙孙子似的磕头求饶,老苏瞥也不瞥,说先关三天去去躁,别给吃的,养肥了再斩容易血太足,刹不住。
  焦丽茹没法对这事儿多嘴,人一向都是老苏管。她心肠时常该硬的时候软。
  外头有雨,淅沥沥的。老苏在车里抽烟,说:“你操那没用的闲心。又脏不了你的手。这么些年脏事不都是我带人干?”
  “那是。”焦丽茹降下半截窗,“我真倒要谢谢你。”
  “你这女人啊,是真无情呐。”
  待会见人,焦丽茹不言语,对着小圆镜子抿口红,指甲顺着唇线一揩。
  “我最开始咧,是真蛮心疼你这这个女人,脸漂亮,跑了男人养个小孩——”
  “啰嗦话就别讲了。”打断他,镜子一合丢进包里。
  “脸漂亮,跑了男人养个小孩,多可怜?你那会要做买卖,我当时就心想啊,你没得靠山,没得人脉,就那点破本钱,能成么事?不是等着让惦记让人闹么——”
  “苏涛。”
  “哎哟,如今话也不让我说唦?”老苏瞄后视镜,眉眼耷拉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我一直诚心拿你当自己人,当大哥。”迂回着好说歹说。
  老苏咧嘴,阴阴道:“我一直诚心想你做我的女人,丽丽。”他紫红的舌尖在熏黄的板牙上一舔。
  焦丽茹胃里翻腾,“你前头就放我下下来吧。”
  “不要去办事情嘛?下个大雨。”老苏冷眼,直勾勾看他,凶狡得骇人。
  “我说前头放我下来,我走去,下雨有伞。”
  “耳光也给你扇了,莫说还在记恨我?就为那么个丫头?你还想杀我?”
  “你听不懂我讲话吗?”
  老苏劝她:“你莫要逼急我。”
  焦丽茹气得笑:“逼急你?你是也要斩我两根指头爽爽?”
  老苏挨边儿熄火,扭头:“这话说的,我哪舍得咧?”
  他开车门,冒雨下去,又开后门,短身子朝里一钻,在焦丽茹呼声里铺盖上她。
  实际来讲焦丽茹就是个婊子,但婊字并非一定挂钩性开放,她嫌恶心,觉得脏,是真情实意的。老苏很快挨了她的巴掌,老二遭她膝盖朝上一擂,险没挤歪了蛋子。他是真恨,想你个骚婊/子臭鸨母,做三儿不过瘾,又勾三搭四陪个刚成年的西南夷睡,真他妈是条狗。恨里恨外都是妒,一膛旺火熬着心肝脾,他揎拳掳袖,揪着她衣领就往下一扽。奶潽溢出来,上头还几朵咬痕没褪。老苏气得音都飞了,咬牙说,我倒不信,他干得我干不得?!去他妈的!少当我不知道!焦丽茹奋力掐他挠他咬他,他厚掌一挥,啪一声脆响,给焦丽茹掴得眼晕,脑子也清醒了:是,我自始至终靠男人。
  老苏女人挨多了,焦丽茹头号疼的小雅也给她整过。可那丫头板鸡一个,骚是挺骚,可哪有这个熟得有滋味?
  焦丽茹藕似的肉臂挡着眼,嘴唇颤着,嗫嚅说,你他妈奸完就滚。
  老苏狞笑说,奸?你这话好伤我的心哟。他越耸越深,频次越高,而后俯身在她肉上来回吸舔,又说,想了几年了可算让我搞到了,嘿,我今天一次不灌满你这松垮垮的烂屄,你看我出不出来?你恨我呀?你恨吧!车里肉音不绝,外头雨声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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