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老板的娃进了八角笼(283)
洛城哭笑不得,只好点点头:“对,对,以前你就住在我的肚子里。”
月凨立即幸福地搂住他,光速改口:“妈妈……!”
洛城深吸一口气,不禁懊悔地拍了一掌自己的额头。
下午五点,二人祭拜结束,离开墓园。回到小区上了楼,刚从电梯里走出来,洛城就听得自己家里传来一声炸雷般的狗叫:“汪!”
他猛地怔住,神情狐疑而戒备:怎么会有狗?!倒是月凨反应迅速,伸出小手惊喜地大喊一声:“路易~”
洛城一瞪眼,顿时察觉不妙。他快步冲上前,打开大门,就见客厅里,闻人律一身休闲装,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敏姨和邹雨诚在厨房有说有笑地忙活着,而路易甩着尾巴,正快乐地在玄关处等候:“汪汪汪汪汪!”
洛城不禁失口怒骂:“卧槽!……你怎么来了!”
快乐地尖叫一声,月凨挣扎着从他怀里爬下来,兴奋地跟大狗滚到了一起。闻人律则扭过头,老神在在地、从容不迫地望着他,理所当然道:“你生日,自然是来你这里庆祝。”
他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束鲜花,金灿灿的向日葵搭配香槟色玫瑰,用浅金色的纸包着,明媚而耀眼。下一秒,闻人律站起身,捧着花走到了他面前,已经恢复光洁的俊脸上隐约透着生涩:“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洛城涨红了脸,双眼死死瞪着他,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咬住牙关,才不至于被肉麻得上蹿下跳。
第131章
他像接过一根棒槌似的接过了那把花。
“你这花挑得……也太没有水准了!哪有全要同色系的花的?一睁眼全部都是暖黄色, 热死人了!好歹配点儿白色淡绿色嘛……”洛城骂骂咧咧地抓着花在屋子里找来找去,愣是一个花瓶也没找到。最后只得去厨房摸出一个大碗装上水,又用厨房剪刀把花梗都剪短了, 满满当当地塞进去, 变成又矮又挤的一碗花,摆到餐桌一侧——别说,还挺有意趣。
闻人律站在一旁看着他风风火火地忙活,嘴角一弯, 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微笑。
不多时, 菜做好了。敏姨和邹雨诚把菜端出来,洋洋洒洒摆了一大桌。还有一个咸奶油蛋糕,敏姨在家做好带过来的,上面插着“34”的数字蜡烛。
吃饭之前, 敏姨让他先吹蜡烛:“先把愿许了、蛋糕切了,新的一岁开个好头。”
“许愿?”洛城敏锐地想到去年自己给闻人律的生日祝愿,闻人律显然也想到了。两人的眼神一个噙着笑、一个恼羞成怒, 最后以洛城别开脸,气势汹汹地摸出打火机点蜡烛结束。他仿佛视死如归一般瞪着蜡烛上的火焰, 宣誓似的大声道:“我许愿, 三十四岁这年,我一定要拿到金腰带!”
敏姨和邹雨诚立即大声拍巴掌,月凨也拍,呱唧呱唧,十足捧场。洛城得意起来, 挑衅一般瞪了一眼斜对面的闻人律。哪想,这人依旧面容带笑,也拍了拍掌:“……我尽量帮你实现。”
洛城的表情顿时僵住, 就像费尽心思的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滋没味的,只好没脾气地低下头,闷声切蛋糕。
月凨看见蛋糕就不馋桌上的海鲜了,坐在椅子里伸长了脖子,期待地碎碎念:“爸爸、爸爸,我要蛋糕,要吃……”
洛城揶揄她:“刚才谁闹着要吃螃蟹?现在有了蛋糕就不要螃蟹了?”
“不要了,不要了!”月凨迫切地表态着,冷不丁想起什么,“啊”一声看向他,忙不迭改口道:“妈妈,妈妈!”
惹得敏姨“噗嗤”地笑起来,闻人律也面露惊讶:“月凨怎么……”
洛城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还不是你教她的那些东西!她回过味来了,现在不肯叫我爸爸了!”
闻人律自矜地拿过一只帝王蟹腿,笑而不语,不紧不慢地拆蟹肉。洛城又瞪他一眼:“你海鲜过敏还吃蟹腿,不想活啦?”
……下一秒,闻人律把拆出来的蟹腿肉放到了他的碗里。
洛城又一次没脾气地闭上了嘴。
今日敏姨做了半桌子的海鲜,白灼的红烧的芥末的,闻人律吃不了,就不紧不慢地一直给洛城剥。洛城本来板起脸拒绝了,说:“我自己来!”结果下一秒,闻人律剥了一只芥末罗氏虾给他,他犹豫着尝一口,味道甚好!等下一只虾再放进碗里,洛城没再吭声,默默地夹起虾肉塞进了嘴里。
闻人律垂着眼,微笑中露出了淡淡的自得。
一餐饭从六点钟吃到七点半,洛城被闻人律不断的投喂撑了个肚儿圆。连路易也吃不下了,趴在月凨凳子边消食。将不好保存的海鲜消灭干净后,闻人律自觉拿来垃圾桶,帮敏姨收拾桌上的甲壳。待桌面重新恢复整洁,他才踏实地坐下来,不紧不慢地吃一点儿肉菜。
闻人律的吃相惯来斯文矜贵,身姿从容而笔挺,动作干净利落,身上不会溅到一点儿汁水。洛城吃饱了,本想带月凨去客厅玩,但放下水杯之后,他的视线不由被闻人律吸引了,默默地开始打量那片光洁的右脸——还是跟以前一样白皙平整,没留下伤疤。洛城心里吁口气,悻悻地感到庆幸:还好、还好!
“纪录片的导演我已经找好了,对方过阵子就会到申城来,跟你聊聊想法,确定拍摄的剧本。”闻人律一边吃着饭,一边冷不丁开口。洛城倏然从他的美貌中清醒过来,“啊?”一声,后知后觉的:“哦,好。”
注意到他有些恍惚的视线,闻人律停下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忽然又道:“之前我叫你找的东西,奖章相册什么的,你找了吗?”
“没有。”洛城眼睛一瞪,理直气壮,“这么着急干嘛?等导演确定了剧本再找也不迟。”
“……好。”他说得也有道理,闻人律不再强求,低下头不紧不慢地继续吃饭。看着他这副游刃有余的自如模样,洛城不禁拧起眉,总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家伙拿捏了……?后背不禁泛起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他拧起眉,立刻抱起月凨走到客厅,心里哼一声:惹不起老子躲得起!
晚上九点多,这厮终于准备回家了。路易变成了一头犟驴,死死赖在洛城家不肯走。闻人律没办法,只好把这个癞皮狗抱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地制住它,一边气喘吁吁地求洛城:“你带月凨跟我一起下楼,不然这家伙不愿意走!”
洛城便抱着女儿跟他一起走进电梯,揶揄道:“谁让你不让它上床睡?它当然喜欢我了。”
闻人律抓住路易乱动的狗爪子:“我睡觉时不习惯身边有别人。”
洛城“嘁”一声,心想:之前我在的时候,不知道谁天天搂我搂得死紧?
不料,闻人律立刻补了一句:“你和月凨除外。”
洛城顿时后悔地抿紧嘴巴,不说话了。
到了楼下,这人手忙脚乱地把这只不配合的臭狗往后排座位里塞,敏姨在一旁看得直乐,月凨也乐不可支地咯咯笑。洛城忍不住失笑地嘀咕:“这么大费周章的……何必呢?本来我也不想过生日的。”
敏姨听了,轻声道:“少爷要把你追回来,当然得用心啦!你今天喜欢吃的那道芥末罗氏虾,就是他这几天新学的。他说,你不爱吃清蒸,喜欢重口味。比赛前就忌口了两个月,赛后为了康复,也没吃上什么好的……今天过生日,得让你吃过瘾了,之后才有力气恢复。”
闻言,洛城看着他气喘吁吁的高大身影,一时间心里酸酸的、软软的,触动与苦涩交织。
他明白闻人律肯定是喜欢自己的,也明白感情之初,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心思纯净无杂念。只是……他做不到忘却那些屈辱的感觉,心无旁骛地重新接受闻人律。
他还有着耿耿于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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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交大附院的产科十分忙碌。最近他们科室流年不利,来了好几个病情复杂的产妇。宁祁在手术室和病房之间轮轴转,已经半个月没有休息了,整个人仿佛被吸干了精气的干尸,容貌憔悴得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