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老板的娃进了八角笼(157)
“那我就加重力道了哦?”金波道。
“嗯。”默默咬紧牙关,迎接下一记重击,洛城承受着愈发沉重的击打,却莫名感觉……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痛?拳头打在小腹上,痛感沿着神经向全身传播,但肌肉却好像另有一种迟钝的知觉,将那股痛感淡化了。
五分钟的击腹训练持续下来,洛城感觉自己整个小腹热辣辣地发烫,却远不如去年那样痛苦。曹磊见他面不改色地揉揉肚子,直起身爬下拳台,不禁目瞪口呆:“阿城,好像你的抗击打能力也提升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揉一揉酸痛的腹肌,洛城低头瞅瞅,唔,好像有些发红。他满不在乎地道:“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吧?我洗个澡回家了哦?”
见曹教练怔忡地点点头,他便摆摆手,面色如常地拎上运动包,洗澡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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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又是坐闻人律的车。洛城老老实实地没敢再作妖,只窝在副驾驶上捧着手机,专注地查询自己抗击打能力提升的原因。
一开始他没查到什么靠谱的答案,网上的专家们动辄扯到神经系统,又或者遗传因素、系统性硬化症什么的,看得洛城心情烦躁:这都什么鬼东西!直到他翻到一个回答,说有些孕妇经历生产之后,疼痛感受阈值会相对提高,对疼痛的忍耐力大大提升。他才终于恍然大悟,心想:乖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由回想一番生产时遭受的疼痛,洛城后怕地颤抖一下,深以为然:也对啊,开指劈骨的疼痛都忍下来了,击腹又算得了什么呢?在生产面前,这级别的痛楚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在副驾驶恍然思索着,他不时唉声叹气,听得一旁的闻人律不禁频频侧目。他见洛城掀起衣服下摆,低头打量小腹,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怎么了,刚才击腹很痛吗?”
“啊?”洛城诧异地看他一眼,“没有啊。不痛,我轻轻松松就忍下来了。”
“真的?”闻人律语气中透着疑惑,显然还记得去年他抗击打练习时痛苦的样子。洛城急了,立即拍几下肚子:“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一点儿都不痛!”
大掌“啪啪”拍在小腹上,别说,后知后觉的确实有一丝酸痛。洛城咬咬牙忍下来,面不改色。闻人律将信将疑地注视一会儿,半晌终于把视线收回去:“你可别逞强。”
“……我才没有逞强。”洛城嘴硬地梗了梗脖子。
到闻人律那儿接上月凨,洛城本想直接回家,却被敏姨留了下来:“吃过晚饭再回去吧?不然你回家后还得做饭,多麻烦呀。而且这会儿正好晚高峰,大老远地开过去,堵在路上怎么办?”
想起之前几次饿着肚子等红灯,等了几分钟还没通过十字路口,洛城刚迈出门的脚默默地收了回来,抱着月凨叹气:“也是……那就吃个饭吧。”
敏姨立即喜笑颜开:“哎,好!你跟少爷聊聊天,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吃饭了~”
坐到沙发上,洛城刚把女儿松开,路易立即跳了上来,蛮横地挤到他俩中间。这狗德行……洛城不禁“啧”一声,好笑道:“干什么,不让我挨月凨啊?你这长脸狗怎么这么霸道?!月凨又不是你女儿,让开!”
“汪!汪汪汪汪!”路易甩着脑袋大声叫嚷,一副拒不让步的架势。洛城横眉倒竖,当即站起来,绕过它抱起月凨,放到另一边角落,再坐下:“怎么样,你以为你能拦住我吗?”
“汪!”大叫一声,路易当即从他身上踩了过去,继续圈住咯咯笑的月凨。洛城猝不及防地被它一脚踩在小腹上,足足五十斤的大狗配上鸡蛋大的小爪子,当即踩得他一声痛哼,蜷缩着身体歪倒在沙发上:“操……痛啊!”
闻人律刚换了身休闲服,一从卧室出来就看见这个景象,当即飞奔到洛城身前,心惊道:“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击腹时打伤了?”
洛城倒吸着凉气掀开衣服下摆,紧缩的腹肌上隐隐透出青黑,显然是击腹时留下了淤伤!他不禁苦笑一声,心道:打的时候明明没觉感觉多痛啊……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
“你这……还说没受伤!”被他气得又怒又心疼,闻人律急忙从冰箱里取来冰块,装进毛巾里敷到他肚子上:“我今天看你们击腹时就感觉不对劲——怎么越打越重?你也是,痛就让他轻点儿啊,硬撑着干什么?”
“……那我没觉得怎么痛嘛。”悻悻地瘫在沙发上,洛城颔着下巴,不时心虚地瞥他一眼,小声道:“那点儿痛跟我生月凨比起来,完全就是毛毛雨,没想到居然还能打伤了……”
听他提到生产时的痛,闻人律单膝跪地,蹲在沙发前面不由愣住了,面容怔忡。客厅里一时间很安静,只有厨房传来持续的炒菜声,刺啦作响。半晌,他神情恍惚地瞥向洛城紧致的小腹,嘴唇张一张,沙哑道:“……生产那天,你从下午就开始痛了是吗?”
“昂,是啊,你怎么知道?”洛城歪着脑袋瞥他,这个俊美的alpha仿佛陷入了某种懊悔的情绪当中,眼帘低垂。即使低着头,他的下颌依旧清冷而紧致,嘴角下方一痕浅浅的伤疤,应当是刮胡子时不小心留下的。
“我看了医院的课题记录。”说着,闻人律忍不住将冰袋缓缓移向他肚脐下方,回想这个位置被月凨撑得鼓胀的模样:“孕后期很辛苦吧?”
“……还好啦。”洛城不习惯跟人示弱,一些苦难既然过去了,就不必要再提起。他偏过头,只给闻人律留下一个满不在乎的侧脸:“我体重控制得不错,一直到产前都挺灵活的,没费什么劲儿。”
是吗?闻人律不如何信。书上说,很多妈妈在产后会忘记孕产的痛苦,他觉得洛城也是这样,下意识麻痹自己,这样才能心无旁骛地爱护月凨。
手里的动作不禁更轻了些,他垂眸望向洛城的小腹,刚想把冰袋往移向肚脐上方,洛城却猛地把冰袋抢了过去,蜷起身体背对着他:“好了好了,我自己来!你玩儿去!”
望着他拒绝的后背,闻人律所有温软的心思被强行冷却,只得克制地收回手,站起身道:“……我去帮你找跌打油来”。
洛城一手摁着冰袋,一手压着自己腿间,模糊地“唔”了一声。听着脚步逐渐在身后远去,他心虚地回过头,只看见了闻人律沉默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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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回到家,洛城洗过澡光着膀子回到房间,原来的旧床褥已经全部换成软蓬蓬的蚕丝被,床垫也换成泰普尔床垫,平白高了十几公分。
月凨穿着小毛衣滚在云朵似的被子里,看见他小腹上的淤青,忍不住用小手指着,诧异地“哦”一声,大眼睛睁得溜溜圆。洛城笑着搂住她,往床上一倒,道:“这是爸爸的勋章~知道么?爸爸是格斗家,有点儿磕磕碰碰很正常。”
“啊?”月凨不解地反问一声,随即坐到他边上,学着敏姨安慰自己的模样凑到爸爸肚子边,鼓起嘴巴软绵绵地吹气:“呼~呼~”
这可把洛城给逗乐了,忍不住爱怜地轻抚她的肥脸蛋:“你帮爸爸吹一吹,痛痛就飞走了是吗?”
“嗯!”月凨一脸认真,半晌还用小手轻轻地碰一碰。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双眼聚精会神地摸着爸爸的肚子,随即抬起小脸,对着洛城喊:“妈妈!”
洛城差点儿跳了起来!
“谁教你这样叫的?”他哭笑不得地抓住女儿,“哪个混蛋教的,嗯?”
月凨想一想,伸手指向楼下,随即把两只小爪子举到身前,做了个转方向盘的动作。洛城立即心领神会:操,是闻人律!
想到今天他蹲在自己身前的那个场面:低垂眼帘掩映着闪动的视线,嘴唇轻抿时,那一痕细细的伤疤也会微微漂移。乌黑的额发垂在眉际,随着冰敷的动作轻轻晃动……洛城忍不住哀嚎一声,背对着月凨侧身蜷缩起来,又捣住了自己腿间:这家伙一个alpha,长这么好看干什么啊!神经病,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