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老板的娃进了八角笼(243)
“干嘛一定要跟我过来……月凨都睡了,你让磊哥陪我不就好了?”洛城偏着脸不看他,似乎怕他问起刚才记者提的那个问题。闻人律这会儿却非常沉得住气,将月凨在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声道:“大家都累了——尤其是边角团队,还是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全程坐在贵宾席上,没费什么劲儿,陪你检查再好不过。”
哼,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呢!洛城暗暗腹诽: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
但从电梯壁的反射中偷看他的样子,西装革履的黑发Alpha那样细致地抱着他们俩的孩子,眼神温柔,神色沉静,仿佛甘之如饴。洛城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变成了一眼活泼的泉水,“咕嘟咕嘟”地随着心跳往外冒着细小的涓流,无法止息。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转身吻一下闻人律。但是……这次备赛,两人分开得太久了,他已经忘了彼此之间亲密的感觉,没有办法再熟稔地、若无其事地靠近对方。
来到急诊室,私立医院的医生十分细致地查看半晌,先是用美容线给他缝合了额上的伤口,又给他开了一个CT检查。
半个钟后,片子出来了。医生拿着影像片仔细地看一会儿,随后伸手指向下巴中央的部位:“这里有一条非常浅、非常细微的骨裂,虽然不严重,但也要静养一两个月。这种细小的裂痕不用做什么处理,一个月内不要咬硬物、小心别磕碰就行。”
“……会肿吗?”洛城可怜巴巴地问。
瞥一眼他下巴上的青痕,医生无奈地笑笑:“这个恐怕难以避免。”
洛城不禁悲催地瘪了瘪嘴。
-----------------------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4点。
精疲力尽地走到房门前,洛城本以为他跟闻人律会各回各家,没想到这人却理所应当地跟在他身后,没有回自己房的意思。
他心里有些紧张,可两人又是恋人的关系,这时也不好把闻人律往外推,只得硬着头皮打开房门:“你,你不回去睡觉啊?”
“帮你冰敷一会儿再说。”闻人律平静地道。
走进房里,他先把熟睡的月凨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随即去浴室拿来洗脸巾,又从冰箱里倒出一些冰块,用薄薄的毛巾包好,走到洛城面前:“躺下,我帮你冰敷。”
“我自己来就行了……”虽然这样说,但洛城还是慢腾腾地躺到了女儿身旁,撇开眼帘,不敢看自家男朋友。冰凉又柔软的感觉随即从脸上传来,他能感觉到闻人律的气息就在自己身边,沉静而细致,一点点抚去脸上的疼痛。
除了脸和额头,他身上也有不少淤青,其中小腿和腹部尤甚。闻人律十分自然地掀起他的衣服下摆,又做了几个冰敷袋,小心翼翼地放上去,随即问他:“头晕吗?”
洛城感觉疼痛的地方都冰凉凉的,十分舒服,几乎要惬意地睡了过去:“还好,没什么感觉……”
闻人律稍稍安心,取下他额头上的冰袋,将水渍擦去,又从兜里摸了一管创伤药出来,在他伤口上薄薄地抹了一层。
闻到薰衣草的香气,洛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跟床边专注望着他的闻人律对了个正着。见他醒来,这人也不再遮掩,十分自然地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同时轻声问道:“发布会上记者问你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不回答?”
“嗯?”洛城装作听不懂,眼睛心虚地眨啊眨,小马驹似的睫毛刷在男朋友脸上:“什么、什么问题啊?”
闻人律却并不打算给他装疯卖傻的机会:“她问,你是不是更喜欢孩子的亲生爸爸。”
“哈——!”洛城掩饰地撇开脸,嗤笑的声音听上去十分逞强:“要、要不然呢,难道我更喜欢KSP吗?”
闻人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双沉静的凤眼,仿佛在咫尺之间对他进行不疾不徐的拷问:“真的喜欢我?”
……操!破罐子破摔地咬咬后槽牙,洛地猛地回眸,忍不住啐他:“不喜欢你我跟你上床干嘛?!你真是多余问我!”
眼中终于露出笑意,闻人律那双凤眼如春风化雨,十足迷恋地望着他,嘴角微勾:“你这阵子天天跟KSP在一起,刚才打完比赛还让他亲你,我能不心慌吗?……好不容易去医院能独处一阵子,你还想赶我回来,换别人去——你就是这样喜欢人的?”
……当然不是!洛城着急地在心中反驳。以前他的女朋友都是高贵冷艳款,要他哄、要他宠,性格高傲,反馈也少。现在突然谈了个细致入微、事事有回应的高岭之花……说实话,洛城真有点不大适应。
看着闻人律略带寂寥的眼神,他认命地叹口气,也不忍了,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压着他吻向自己:“我怕你太累嘛……”
含糊的话语消失在轻轻交缠的唇舌间,只剩下细微的水声。怕他的下巴又痛起来,闻人律不敢吻得太深入,只闭着眼,轻轻舔舐着他的舌头。
洛城从没有接过这么轻的吻,轻得仿佛像羽毛,瘙痒难耐地在他心上刮过。焦灼地蜻蜓点水了半晌,他逐渐不再满足于这种浅尝辄止的接触,不禁张开嘴,用力吻向闻人律的唇。但下一刻,一股尖锐的疼痛就从下巴上扩散开,仿佛细微的触电。
他不禁“嘶”一声,退开脸,懊恼地咒骂:“操,都怪伍沛霖!”
闻人律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不亲嘴巴,那就亲脖子吧。他迫不及待地吻下去,却见那处被打得赤红一片,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点。洛城的肚子更是青一块紫一块,两条腿亦惨不忍睹……闻人律只得放弃亲密,认命的把冰袋一个个放回去:“还是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洛城瘫在床上,忿忿地撇着嘴,气急败坏地蹬了一下脚丫。
--------------------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终于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闻人律睡中间,用身体隔开月凨和洛城,以防这小丫头睡着时胳膊乱挥,打到她妈妈。他照例是像勺子似的贴着洛城的后背,长臂从他腰侧环到身前,松松地搂着,嘴唇贴上那片宽阔的肩膀。
半梦半醒之时,洛城忍不住哼唧:“你别往我皮肤上吹气……痒痒。”
闻人律就用毯子盖住他的肩膀,自己再贴过去。很快洛城便睡着了,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像一只乖顺的大猫。他宝贝地拥着、摸着,一颗心终于踏实地落到胸膛里:终于赢下这场比赛了……还好、还好,没有伤得太重。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月凨先醒了过来。小丫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不熟悉的景象,下意识哼哼一声,立刻坐起身找爸爸。
她一扭头就看见了爸爸的后脑勺,赶忙抱过去,轻声哼唧:“爸爸……”
可往前一扑,她又看见爸爸怀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头发很熟悉,背影也很熟悉。小丫头不禁睁大眼,手脚并用地翻过律爸爸,挤进两人之间,又搂住洛城,惊喜地喊:“爸爸!”
直到这时,两人才恍惚地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嗯?月凨啊……你起这么早?”
“爸爸在这里!”看见洛城的脸,月凨快乐极了,扑进他怀里使劲儿撒娇。小婴儿的腿脚十分有力,稍稍一蹬就踹到了他肚子上的淤伤。那瞬间,洛城痛苦失声,蜷起身子靠到闻人律怀里,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快,快把你女儿抱走!踹死我了!”
闻人律赶忙把月凨捞到身后,让她扒着自己的肩膀,失笑道:“什么我女儿,月凨不也是你的女儿吗?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呢!”
他用手轻轻揉着老婆的肚子,嘴唇挨着那头卷曲的头发,心里惬意到了极点。洛城抵着他的肩膀闷声哼唧:“乖的时候是我女儿,闯祸的时候就是你女儿!”
……这甩手掌柜的作风!闻人律无奈又甜蜜地笑,心想:看来以后结了婚,孩子的教育是指望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