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很风骚(135)
洛书设下一道屏障,挡下蔓延开的山火,放下一个乾坤袋,吸收有毒的浓烟,就匆匆往敕邺赶去。
珈蓝手持屠神剑,盘腿坐在无妄之门前。
剑柄释放出的魇气,在不断地侵蚀着天地灵脉,原本纯白无暇的灵脉,已被数条黑线盘旋缠绕。当然,这些只有阿雁能看得见,其余人只能察觉到灵气在慢慢消散。
由大批魇行者以身砌成的人墙,横亘在珈蓝与众神明之间,要想近珈蓝的身,就只能先打破这堵墙。这件事说难也不算特别难,但绝对称不上简单。神明的人数远不敌魇行者,况且,只要珈蓝还在这里,就还能制造出更多的魇行者,他们杀掉一个,就能有三个冒出来补上缺口。
除去魇行者外,还有不断被法阵传送过来的疫人,他们的战斗力虽不够看,但只要数量足够多,清理起来也会很麻烦。
他们诛杀魇行者要消耗大量灵气,但天地灵脉的供给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的速度,昆仑的灵气变得越来越稀薄。神骨资质差的那部分神明,直接沦落到无法转化灵气的地步,就只能拿着法器和魇行者硬碰硬。
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加入硬碰硬大军,将有限的灵气全部留给阿雁。他们虽不再继续吸收外界的灵气,但体内原有的真气,也足够催动自己的法器去战斗,并不至于落了下风。
洛书赶到之时,见到的便是这番场景。
而阿雁正手持长剑,控制剑阵,一点点瓦解人墙。那些不识好歹飞扑过来,想要啃老虎屁股的疫人,全都被有形剑意削成了两段,他身上所穿的雪白衣袍,被飞溅血液与腐化物染得色彩斑驳。
五千年后的洛书,透过记忆中自己的眼睛,看清了阿雁的模样,同沈雁行有九成像,他们之间最不相像的地方,便是阿雁的左眼尾下没有泪痣。积压心底多年的感情,如洪水决堤般涌出,他想要冲上去抱住阿雁,可这只是VR版的记忆重现,他只能看着,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记忆之中的洛书,在半空中起出一个法阵,将昆仑外的灵气引入敕邺。昆仑地界的天地灵脉,几乎已经不能产出灵气,若不从外界引进,他和阿雁最后都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珈蓝宰割。
地处昆仑的灵脉若是被彻底摧毁,这世间的所有灵脉都会随之枯竭,等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了能源的供给,所有神明将变得与普通人无异,再也无法同珈蓝抗衡。他们必须尽快打破人墙,夺下珈蓝手中的屠神剑。洛书双手结印,释放出大量红莲业火焚烧魇行者,空气中开始弥漫出诡异的烤肉味儿。
“书哥哥,当心身后!”
【作者有话说】
哦莫,终于离完结不远了
第131章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阿银,手持一管两端化出利刃的长笛,接连砍伤好几位真气濒临枯竭的神明,掐着其中吨位最大那位的脖颈,往他嘴里灌进许多即将孵化的虫卵,再猛地朝着洛书身后砸去。
洛书一旦被砸中,这位神明就会瞬间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将那些虫卵散播开来,落到每一位神明身上。此虫名为食人蛊,中蛊之人只要没能吃到人肉,蛊虫就会开始啃食宿主的脏器,吸食他的精气,简直叫人痛不欲生。
阿雁以一人之力,来瓦解由数千魇行者构成的人墙,时不时还会有几个从身后偷袭,纵使他看到了想去阻止,也是分身乏术。
洛书侧身躲过袭击,挥笔掷出一个法力球,将那人罩在其中,再将业火真气注入他的体内,化解掉那些为非作歹的虫卵。
“阿郁,本座悉心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只有这点子能耐吗?”珈蓝表示不满的声音,从人墙后幽幽地传来。
“主人且放心,属下断然不会让他们打搅到您,更不会让他们有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阿银说完,拿着笛子吹了起来,笛子开始两头腾腾地冒出黑气。
两股浓浓的黑气,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开,变成一只只手的形态,抚摸在场的每一位神明。
这些黑手是群欺软怕硬的货,它们在遇到体内真气充足的神明时,尤其像是阿雁和洛书这种,立刻就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若是遇到真气不足以抵抗的神明,黑手就会侵入他们的体内,由内到外地破坏他们的身躯,所有脏器会化成一滩血水,从千疮百孔的肉体淌出。
黑气腐蚀的速度很快,哀嚎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不断淌出的血水,染红了枯黄的草地。
哀嚎声中夹杂着簌簌的响动,一只只长着十条腿的红眼螳螂,从被血水浸软的土地里钻出,朝着一众神明狂奔而去,速度快到八条腿都跑出了残影。它们不管对方强还是弱,只要能爬到人身上去,就开始一通乱啃。
被双重折磨的那部分神明,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地上飞禽的尸体,也学着他们的动作,开始扑腾来扑腾去,然后睁开发红的眼睛,疯狂地扇动着翅膀奔着洛书而去,用它们的尖嘴发动攻击。
这些飞禽死而复生之后,就没那么容易弄死了,嘴硬得跟九天玄铁似的,浑身散发着熏人的恶臭,扑腾翅膀时,还会飞出令人奇痒无比的小虫子。
这一来二去的,作战人员直接减半,以至于,有更多的魇行者朝着阿雁身后涌去。阿银趁此机会,捡起地上的一把玄铁刀,飞身朝着阿雁后背劈去。
阿雁背上虽没长眼睛,但外放的神识能看见,阿银连他身都没能近,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飞了出去,连带着那些趁乱偷袭的魇行者一起。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啊。
洛书解决掉所有变异的飞禽,绘出一道符文,加强法阵转移灵气的能力,并在法阵外设下一道业火屏障,以防魇行者将其破坏,转而来到阿雁身后,为他保驾护航。
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人墙终于被彻底瓦解。
阿雁手提长剑,色彩斑驳的衣摆随风翻飞,暗红色的血液在他脸色缓慢流淌,高高束起的长发沾满了细碎的肉屑,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珈蓝。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才飘落到半空,就因烈火的高温而融化,变成了滂沱大雨,冲刷掉阿雁脸上的血污,与发丝上沾染的碎肉。
阿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几颗豆大的雨水,在他面前凝聚成一团,他对着这团雨水轻轻一弹,水滴以极快的速度射出,所过之处的雨滴,都同它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把利剑,刺向珈蓝的眼睛。
珈蓝抬手握住这把不礼貌的水剑,紫色流光萦绕在他指间,将水剑凝成寒冰,稍稍一用力,就碎成了细粉。这些细粉随风飘散,直往他眼睛鼻孔里面钻,他挥动着袍袖,想将这些细粉扇到别处去,可他越扇,钻进他鼻孔的细粉就越多。
阿雁如法炮制,将更多把水剑掷向珈蓝。
“阿郁,你眼睛是白长的吗?”细粉见缝就钻,珈蓝不好张嘴说话,只能使用千里传音术,将这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到阿银耳边。
倒也不是阿银看不见,只是他现在正同秦越溪缠斗在一起,秦越溪的刀法诡谲狠厉,刀刀往他要害处劈,实在难以脱开身。
但主人现下有难,他必须作出牺牲,咬着牙,往秦越溪用力劈下的刀口上一撞,一整条胳膊直接断掉,飞出去几米高,然后“嘭”的一声炸掉,喷涌而出的鲜血,滋了秦越溪一脸。
炸烂的碎肉变成一条条胖虫,似倾盆大雨而下,浇了秦越溪一身。胖虫数量之多,瞬间爬满了秦越溪全身,就仿佛在她身上笼了个大黑袋子,一点儿缝隙都没留。
阿银强忍着剧痛,捏住汩汩冒着血的伤口,用力往外一扯,一条全新的手臂就长了出来。长笛在他指间一转,两端就化出了利刃,脚下一蹬,朝着阿雁袭去。
阿银才刚弹出没两米,一条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白绫,缠住了他的腰身,白绫的主人用力一拽,他就被带得飞出去撞上一块巨石。他被撞得两眼冒金星,呕地吐出一口老血,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那条白绫又朝着他抽了过来。他被抽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时不时还疼得哀嚎两声,看起来好不狼狈。
“越溪,我来助你。”
白绫的主人,是闻讯赶回来的玉卿。她对着秦越溪撒下一种药粉,那些恶心巴拉的胖虫,立马开始四处逃窜。然而,它们还没能逃出多远,就被药粉化成了一滩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