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很风骚(116)
洛书一个人洗澡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将水温开到如此之高的,跟某人在滚烫的“开水”下,一起冲洗了一个多小时的他,现下已经变成了一只红里着透白的白灼虾。
就在沈雁行坐在沙发上埋头苦苦思索,该如何彻底除去自己身上的异味时,洛书房间的窗户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不知是哪家调皮的熊孩子,在朝着他们家的窗户扔石头。紧接着,楼下也传来“邦邦邦”的敲门声,那敲门的力度很大,频率也很快,就像是上门来讨要高利贷的恶霸。
洛书神色一凛,虚握住沈雁行的手,说:“雁行,情况有些不对劲,我先下楼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其实大可不必这般麻烦,他可以直接释放神识去查看外面的情况,但听着如此急促的敲门声,他怕是有人在门外向他们求助。而沈雁行的房间和大门朝向不同,不能通过落地窗看到门前的情况。
他使用便捷方法降低自己的体温,让全身皮肤的颜色,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再理了理领口有些敞开的浴袍,瞬移出现在一楼的大门前。
他打开可视对讲门禁系统的开关,通过监控看了看门外的情况,可门口连半个人影子都没能见着。他又走到客厅,拉开厚重的窗帘,查看院子里是否有人在。
他才刚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重重地撞在了窗玻璃上。那个男人用劈了叉的指甲,疯狂地刮挠窗玻璃,咧着满是血肉碎屑的嘴,紧贴着窗户啃咬空气。
这栋别墅的所有窗户,都是安装的单面透视玻璃,站在屋子外面的人,是无法在白天透过窗户看到里边的。而窗帘采用的是静音窗帘轨道,拉动窗帘时几乎不会发出声响,正常人在外面是完全听不见这动静的。当然,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
他拿起放在置物架上的遥控器,将客厅的窗帘全都打开,然后敲了敲正在被人舔舐的那块窗玻璃。
这一系列动静,又吸引来了几个不正常的人,他们同样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朝着洛书所在的位置飞奔而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翻墙进来倒立落地的,如鸡窝一般的头发里插着树枝和叶子。
他们趴在窗户上啃了好一会儿空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啥也没能吃着,就开始抡起皮开肉绽的拳头,“邦邦邦”地猛砸窗玻璃。但很可惜的是,这是连子弹炸药都不怕的防爆玻璃,不是轻易就能敲得碎的。
这几个人还只是先跑过来试水的,后面又陆陆续续爬进来了很多人。没过多长时间,他们家的院子里,就站满了奇奇怪怪的人,最后面的那群人甚至没有脑袋。
同一时间里,楼上的沈雁行也没闲着,他暂时遗忘掉臭味儿的存在,系好浴袍的绑带,走进洛书的房间里,看看是哪家熊孩子在顽皮。洛书房间的落地窗朝向很好,能看见侧边用来养花的小庭院,那砸窗玻璃的罪魁祸首,就安稳地躺在花房的采光棚上。
“熊孩子”用来砸窗玻璃的工具,是一颗死不瞑目的人脑袋。
正当沈雁行准备打开窗户,擦掉玻璃上粘的恶心血渍时,又一颗死不幂目的人脑袋,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砸了过来。事发突然,他没能看清是哪个泼皮扔的垃圾,只知道是来自对面那户人家的小院儿。
那个乱扔垃圾的泼皮,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谁没有公德心,一手举着把有豁口的破菜刀,一手叉着腰走进院子里,一脸猥琐地看着沈雁行笑,笑到快要岔气了才停下来。他朝着沈雁行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抡起菜刀把自己的脑袋砍了下来,精准无误地砸向洛书房间的窗户。这次的脑袋不再是死不瞑目,而是笑得像个精神错乱的大傻叉。
沈雁行的第一反应:这是从哪家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神经病?
这场傻叉联欢会的表演竟才刚刚开始,神经病的伙伴们举着破口生锈的菜刀,一个个排着队,踏着规范有力的正步走进院子里,再迅速站成一个训练有素的整齐方队。没脑袋的神经病站在方队面前,充当本次表演的总指挥。他一挥菜刀,其余的神经病就开始放声大笑,他再一挥菜刀,所有神经病就同时竖起自己的中指,朝着沈雁行高高举起。
被迫欣赏这场另类表演的某人,迫切地认为自己需要把眼珠子抠出来,放入超纯水里仔仔细细地清洗一遍。
没脑袋的神经病将菜刀往空中一扔,他的伙伴们就纷纷砍下自己的头颅,齐刷刷砸向洛书房间的窗玻璃。要不是这窗玻璃足够结实,沈雁行可能就要挥刀自刎了。
那群挥刀砍脑袋的神经病,倒在地上变成了人形大蜘蛛,飞快地朝着这边爬了过来。因为他们没有脑袋,所以爬得毫无章法,将歪七扭八停在路上的几辆车,砸得哐哐作响。洛书买的是独栋别墅,他们家和邻居家的院子之间,有一条还算比较宽敞的马路,搞不清方向的几个糊涂蛋,就迷失在了这条马路上。
沈雁行召来一张打湿了水的毛巾,在上边儿施下术法,留孤零零的毛巾一物,独自在这里擦拭满是血污的窗玻璃,他自己则瞬移到洛书身边。
沈雁行出现在洛书的身边后,外边儿的那群人就变得更加兴奋了,破烂的双拳加上邦邦硬的脑袋,一起“哐哐哐”地拼命砸窗。
洛书将掌心按在窗玻璃上,用术法加强它的牢固性,以防真的被外面那群东西砸碎。这群玩意对付起来并不困难,就是他们身上都不大干净,他的雁行不喜欢家里被弄脏。
沈雁行一把搂住洛书的腰身,将脑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可怜巴巴地说道:“哥哥,外边儿这群人不讲公德心,往我们家院子里乱扔垃圾,我差一点就被砸到了。”
第110章
洛书一听沈雁行险些被砸到,心瞬间就紧了起来。方才就不该把雁行独自留在楼上,应该让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
他神色紧张地在沈雁行脸上摸了摸,又摸了摸他的头,再捏了捏他的肩膀和手臂,轻轻地按压了几下他的胸膛,确认好他身上没有受伤,一颗慌乱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沈雁行是这世间最厉害的神明,很难有人能够伤害得到他,但洛书只想让他永远置身于温柔乡,无论什么危险都沾不了他的身。
沈雁行抬起手臂,用宽大的浴袍袖子,遮住他和洛书的脸颊,再屈指勾起洛书的下巴,浅尝辄止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他知道外面那群东西看不见里面,但在这么多人杵在面前的情况下,洛书还是稍微会有些害羞的。
他的双臂从洛书腋下穿过,勾住洛书的后背,柔声说道:“哥哥你别担心,待在你精心布置过的家里,我又怎会受到伤害呢?”
洛书轻轻地揉了揉沈雁行的脑袋,温柔地笑着说道:“嗯,你没事就好。可不可以告诉哥哥,方才楼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沈雁行将被迫看完的那场“精彩”表演,用最为精简的句子说与洛书听。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脸嫌弃地看着窗外那群无头“蜘蛛”,说:“它们带来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强了,我现在真想把眼珠子抠出来好好洗一洗。”
洛书双手捧着沈雁行的脸颊,略微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眉心,用温暖柔和的气息为他吹拂双眸。
沈雁行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弯着眸甜甜地说道:“好啦,干净了。”
洛书微笑着“嗯”了一声,将粘在沈雁行额上的几缕湿法拨弄到两侧去,再将近处的沙发椅拖到窗前,拥沈雁行入自己怀中,一同坐在上边儿。他左手环在沈雁行腰间,右手将温暖的真气蓄于掌心之间,为自己的男朋友烘干湿漉漉的长发。
他轻轻地捏了捏沈雁行的鼻尖,假意责备道:“雁行,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把头发吹干,不然时间长了是会头疼的。”
神明的躯体同凡人有着很大的差异,又岂会轻易受到这种小事的影响,洛书这完全就是关心则乱。
“嗯。”沈雁行笑着应了一声,揽住洛书的肩膀,向后弯下身,看了看窗外那群玩意里,唯一长得“眉清目秀”的人。
这人是刚刚才从密密麻麻的人堆里,拼命挤到最前边儿来的。其他人的脸不是撞得皮开肉绽,就是布满了血肉模糊的牙印,甚至连鼻头和眼球都已经不翼而飞了,完全辨认不出他们原本的模样。一眼看过去,只有这人的脸部还算完整,鼻子嘴巴眼睛都还在,就下颌上有一个十分规整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