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120)
“你!”沈晏清气得满脸通红,他指着凌霄:“你怎么好意思一直看我的?”真是下流到了极点了。
凌霄坦荡的问:“这是不可以的吗?”
沈晏清觉得凌霄可能在故意耍他,可偏偏凌霄看上去又是那么的正直:“当然不可以了,你昨天都对我那样了还没看够吗?”
“不够。”凌霄诚实的摇头,顺便无耻的问:“哪样?”
沈晏清气急败坏:“我昨天、我昨天,明明只是允许你亲我的,你把坏事全做了一遭。我数过了,还不止一次,有三四次了。”
凌霄确实是故意的,他没想到沈晏清天真好骗到这个地步,不哄着亲几口也太可惜了点。忍了又忍,侧过脸再装不下去了,直接低低的笑起来。
凌霄竟然还敢笑话他!
沈晏清瞪着眼睛,气哼哼老半天说不出话来,算是对凌霄的厚脸皮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昨天晚上的账他还没和凌霄细算,昨夜的意乱情迷细究主责在他,但凌霄也不是没有问题。他又羞又恼的暗想,这都是凌霄的错。
沈晏清对处理这些事情稍微有些经验。
他知道要是自己再和凌霄去算这笔账,不管怎么算,最后肯定是要他再吃一回亏的。
况且他也说不出口,小鹦鹉决定自己独自生会闷气,走过去就将凌霄桌上的东西全部一扫而空。
他想等凌霄问他在做什么时,再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在生气。
但凌霄一直没问。
沈晏清就站在凌霄的面前,好似罚站,愈站脸愈红。
沈晏清问:“你怎么不问我在做什么?”
凌霄用手撑头,静静的看他,微笑着说:“我想,你或许是在爱我。”
沈晏清越是心虚,他的嗓门就越大,他正在恨恨地心想好不要脸的凌霄,怎么能把爱就这样挂在嘴边讲出来,他大声的说:“我不许你这样想了!”
凌霄道:“为什么。”
沈晏清瞪他一眼:“哪有怎么多为什么。你会问太阳为什么升起吗,你会问月亮为什么时有阴晴圆缺吗?我不准你揣测我正在怎样爱你,就是像天地运行的规则一样没有道理,我不准你问,也不准你想。”
凌霄说:“好吧。”
这才差不多,沈晏清把头一仰,心想自己这次大获全胜,却听得凌霄再问他:“既然如此,那你是爱——”
他话没说完。沈晏清张牙舞爪地扑进凌霄的怀里。
第128章
一天、两天……
日子平淡的过去。
直到凌霄开始做木床、木桌,椅子、矮凳子这些新的木头家具,沈晏清才无比深刻的意识到,凌霄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和自己一起被困在这北域的边缘里,而不是为了哄他高兴的权宜之计。
沈晏清就坐在新做好的凳子上,晃荡着他的脚,歪着脑袋。
凌霄正在认真的干活,而他同样目不转睛地认真看凌霄干活。
他这双眼睛稍圆,乌溜溜的。当看得认真出神时,他的眼睛里就会微微的泛起光,小动物似天真懵懂的光。
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没有别人,惟有他们两个。
金丹上的怨气早在他们在这里住下的第二日,凌霄就替他摆平了。
只要不去照镜子,沈晏清几乎要想不起自己毁容的事情。
他不去细想,凌霄也从来不提。
比起从前的模样,凌霄似乎反而更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总会是正面搂抱着他,轻轻吻在他额头上,抚摸他绸缎般顺滑的长发。
着迷时,凌霄会反复的说:“清清,我们一辈子待着这里吧。”
沈晏清哧哧的笑起来:“一辈子?”那太长了,连沈晏清也觉得太长了。
北域呼啸的寒风挡下了数不尽的烦恼琐事,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所有阻碍尽被大雪掩埋了。
他也不是很虚荣的小鸟,总是要想着荣华富贵。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
这样想过一遭,沈晏清就要凑到凌霄的边上,想要凑得更加近点。
他眼见着凌霄前两日好像做了一把伞,凌霄不给他看。他努力过好几次,但每次只要他一凑过去,凌霄就会用手将工具盖住,不让他看——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呢。
今天凌霄就没再做了,可能是做好了。
沈晏清明知故问:“你前几天做的那把伞呢,去哪儿了,不是做给我的吗?”
凌霄从地上拿起一个长条的方盒子递给沈晏清,他的态度极其的轻描淡写:“等下雨的时候再打开看吧,现在收好它。”
沈晏清心想,一把破伞,怎么还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
他收下了盒子,就随手放在床的边上。
这床也是凌霄劈了木头做的,下面叠了三个大木柜子。
床架和雕花栏需要更加精湛的木工手艺,凌霄到底只是半路出家,因此做得比较敷衍,比翼鸟刻得像是两只野鸭子。沈晏清躺在床上时咧着嘴嘲笑过这两只丑鸭子,他笑过一阵,就被凌霄从背后搂过来解了腰带剥了衣服。沈晏清笑不下去了,没一小阵就小幅度地蹬着腿抽抽噎噎的哭喘起来。
凌霄看沈晏清没把他做的伞当回事,他的眼神瞟了一下,抿着嘴又强调了一遍:“你要收好它。”
沈晏清见凌霄如此重视,心中愈发好奇起来:“这里面是不是不止一把伞。”他欢欣鼓舞的想,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凌霄故意耍小心思放进去的惊喜。
这种小手段总会哄得他很高兴:“除了伞,还有什么呢?”
凌霄说:“只有一把伞。”
沈晏清不信,他坐在床上打开了这个盒子。凌霄这点没说错,盒子里确实只有一把伞。
他将伞从盒子中拿起来,泛黄的伞面光洁,似乎涂过一层树脂油。把伞展开,竹柄被削平细心的打磨过。
外表看上去和凡人街边小巷卖的伞没什么差别。
若真要挑出点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凡间卖伞的商家们会请画工不错的穷书生画些艳丽的花当衬托,吸引喜好精致的达官贵人来购买。
但这把伞上,什么都没有。
考虑到凌霄确实不擅长这些东西,沈晏清脸上露出一个笑,他的手指滑过伞面,满意的欣赏着爱人不擅工艺、却想给他送一份礼物的窘迫。
人无完人,正常,他自己连字都写不端正呢。
都是修仙者了,像谢璟那样会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大下苦功夫的奇人终究是少数。
沈晏清不听话真是常有的事情。
凌霄没有生气,他快速地走过去,拿过伞塞回盒子,将盖子合上。他将沈晏清的手摁在盖子上,叮嘱道:“你要等下雨的时候再打开。”
“哦——”
真啰嗦,他又不是笨蛋。
沈晏清长长地应了一声,他将这把伞收进了储物袋中,又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太吝啬,免得到了晚上凌霄要找借口欺负他。
于是,他眨着眼睛,很不好意思般的贴在凌霄的脸上“啾”地亲了一口。
他心里打过什么算盘,凌霄一眼就看得出来。
所有的小心思都简单明了的浮现在沈晏清的脸上,若是显出本体,恐怕这只花花绿绿的漂亮鹦鹉要开始嘚瑟地抖着毛唱难听的歌了。
凌霄原本没有这个意思,但他看沈晏清这样得意,不去捉弄下就太可惜了。
他无奈的笑着看着沈晏清。
沈晏清还觉得自己很聪明,在他即将说出新的蠢话以前,凌霄从他的耳侧顺着脸上如树痕般的淤疤一点点的亲到他的嘴唇,亲到他的耳朵通红,整个人水汪汪的软得瘫在凌霄的怀里,连话都说不完整。
凌霄难得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神情,垂着眼帘,带着笑意说:“我亲回来了。”
……
这样黏黏糊糊的过了半月有余,率先提出想去外面看看的,反而是沈晏清。
他适应了现在的自己。
沈晏清自信的想,如果他不够好,凌霄就不会为他这样的神魂颠倒了。虽然,他偶尔也会微妙的怀疑是不是凌霄的审美本就和别人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