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下(19)
她身份金贵,天姿骄人,该有的轻轻松松就都有了,想要再追求喜欢的也无可厚非。
烛蘅在一旁静静看了庄清流片刻后,一言不发地飞身离开,随便寻了个地方静修去了。庄清流知道她不是回岛,也没强拉她一起干自己不喜欢的,而是自己在酒楼吃够了美味的香酥鱼后,包好剩下的一盘子原地消失,心情很好地准备带给梅花阑。
梅花阑自从那天晚上醉歪歪地又显出咩咩的本性后,这段时间看到庄清流都会感觉很微妙,庄清流心里老笑,面上也不多逗她。毕竟小鬼长大了一些,脸皮也比小时候薄了,这个年纪正是要面子的时候。
所以近几日,梅花阑都在梅家后山特殊圈出来的一处云空境内修炼,这种云空境内充满了妖魔鬼怪横生作乱,却是被人为放进去的,并跑不出来。专供于已经有不错修为和即将成年被派遣入世的梅家弟子进入试炼磨砺,以便提前熟悉该怎样制服各种邪祟,以免未来真遇上的时候手忙脚乱。当然,云空境内也布有很多小一点的瀑布灵洞,供进入其中试炼的弟子疲累时暂时打坐歇息,恢复灵力。
庄清流眼前屏障水波似的一漾,刚进入这里,就听到一道声音冷笑道:“你一个人在里面大杀四方,半天就将云空境内的邪祟都逼赶到了一个地方,试图绞杀一空,丝毫不顾别人,你什么意思?”
另一个少年又接上道:“这就算了。云空境内一共就那几个水天灵洞,你占了猎物又想占灵洞,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恐怕不止是过分吧?明明知道这里我们三个人刚好一人一个灵洞,她还非要往里面走,这简直是狂妄啊,自以为很厉害,我们都该让着你是吧?!”
这几个人均穿梅家品级最高的九瓣梅家纹服,所说的话越来越难以入耳,梅花阑却只淡淡握着剑,并未出一声,而是平静地转头就走。
这时,第一个出声的少年眉眼间浮出了一抹戾气,冷冷拔剑挟风刺出道:“我最见不得你这副不屑开口出声争辩,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牛什么?不就是凭着卖惨装可怜而去了故梦潮几年吗?没有讨好庄少主那几年,你以为你如今……”
他刚说到这里,面色突然一变——一群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蝗虫黑压压地蜂拥包裹在了他刚刺出的灵剑上,只是一瞬间,就闪电般将他贵重的灵剑直接吃空了,只剩一个剑柄!
梅嘉许再猛然一抬头,更不知何时出现的庄清流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梅花阑身后不远处,一动不动。
几人梅家少年脸色微变,开口狡辩道:“我们几个方才只是在说她,并没有冒犯您的意……”
他们话音未落,庄清流周身又倏地涌动出了成千上万只闪着灵光的蜂鸟,直接围绕着梅花阑凭空而起,将她送到了庄清流身前。
庄清流低头问:“学会了没有?面对讨厌的人,首先就是离他们远一点。”
梅嘉许三个的脸上开始青白交加地变幻不定。
庄清流这时眼神骤然一压,周身的蜂鸟顿时尖啸着朝着大放厥词的几人厉扑了过去。三人眼前一片潮涌般的铺天黑地,登时眼珠暴涨,连滚带爬地转身跑了几步后,腿软地躺地晕了过去。
“还可以这样。不管什么时候,要学会保护自己。”
庄清流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却看都没往几人那边看,只是低头望着梅花阑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愿意多搭理无谓的人,但是麻烦是你越避越多,有时候也要适当强硬一点,给他们点颜色一次,这些人以后就都不敢再惹你,至少不敢再明里挑衅。这样才是想清静的最好办法。”
梅花阑却从倒地昏迷的梅嘉许几人身上转回目光,轻声道:“你对他们出手,会落人口实的。”
“我是在说你,你却还反过来说我。”庄清流被她气笑了,忽然伸手捏捏她的两边脸颊,“他们不会记得我的,醒来只会记得是你出了手。但我能帮你一次,不能永远都帮你。你别的性格别的处事方法我都不管,就这个要记住,听到没有?”
梅花阑大概是听到不会牵连到她,于是眼底神色重新放了下来,只是沉默片刻后,道:“郾城梅氏,广陵梅氏,上川梅氏——他们三个人的父母,都是曾死心塌地地追随我父亲,因我们家而死。”
她睫毛垂落,薄薄的嘴角微微动了下:“我会保护好自己。但是只是这样的话,我不想跟他们多计较。”
庄清流忽然间也沉默了下来,认真低头看了梅花阑片刻后,没说什么地挪开目光,挽起她的袖摆,看了看她手肘侧边方才被梅嘉许剑风扫到的一点儿划痕,道:“即使他们的父母是跟你父亲一起死的,那也没什么,因为是你父亲的为人和选择做的事让他们从心底里心甘情愿的追随,他们为此而死,也是为自己追求和选择的道义而死,不是为你父亲。”
梅花阑这一生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话,忽然抬起眼帘去看她,可这时云空境的屏障轻轻一波动,好像忽然来人了。
庄清流往灌木的转角后看了一眼后,将塞子盖回手中的小药瓶,反手扣进梅花阑手心,原地消失了。
来人是四位梅家的长老,这处云空境是他们联手所设。里面试炼的弟子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自然也是能第一时间察觉的,所以很快就亲自过来查看了——不过这四位长老看过地上的三人和梅花阑后,显然就已经大致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可这四人并没多难为梅花阑什么,带上昏迷的梅嘉许几人就出去了。
庄清流若有所思地在暗处看了几眼后,又现身将带给梅花阑的香酥鱼展开了给她吃。
论起嫡亲关系,梅花昼兄妹是梅家不折不扣的亲眷子弟。而梅嘉许这几个人,平日里敢这么对梅花阑,究其原因,最根本的还是梅花夜母子厌恶他们母子三人。
而全仙府底下的人看单下菜,一有献媚之俗,二可以光明正大排斥厉害的人。尤其少年人心性好胜,都是妒强的,见不得比自己厉害的同龄人。
但梅家最上面的那些人,其实很奇怪,每次在大的场合,诸如什么百家聚宴或者家族合宴,梅夫人冲梅花阑的脸色就发作得尤其厉害,一次都不会漏。而在只有家仆弟子的场合,她便跟家常便饭一样,看到梅花阑便会翻着花样地嘲讽阴阳烫刺两句。
可庄清流若有所思地潜入梅家宗阁,翻了一段时间的各种虚境后发现,倘若无旁人在场时,梅花阑碰到梅夫人一般会默立低头,而从来人前冷脸刻薄的梅夫人就只是当她是空气一样,从身边擦肩而过,余光都不会斜出一缕。
且每次都是这样。
一般人的恶毒,不是都要避着旁人么?免得让人看到自己尖酸的样子。可这个梅夫人,除了整日在人前口里尖酸刻薄,明面上脸色尽使,暗地里其实并没使什么手段。梅花阑和梅花昼兄妹也看似境遇颇惨,但一应所承所学,还是按梅家嫡亲弟子该有的资格都学到了。在这些年里,但凡这个梅夫人真的恨他们入骨,那便有很多种方法做点小手脚和磕绊,这两人都不能长成如今这个样子。
所以梅家真的已经内空到了这种地步了?需要摆给外人,尤其摆给大川后氏看的样子如此卖力?
庄清流老觉着梅家还有什么隐秘,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一天在梅家仙府内穿来入去的格外勤,烛蘅跟她在宗阁来回翻了几次虚境书后,有点嫌烦道:“梅家的隐秘又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这个干什么?”
“你不觉着有点巧吗?”庄清流也丢开一本虚境书道,“三年前梅花昼出事,梅家上下淡定地就跟提前知道一样,我最近问过梅花昼了,那队乌澜山驻守的弟子也是奉梅家上面的命令直接调走的,却不知道具体是谁下发的神秘命令。最重要的是,偏偏那个时候,镇山僧试探地跑到故梦潮,趁机击碎了我们结界屏障——这就这么巧?这两者没关系吗?”
烛蘅莫名看她一眼:“镇山僧是虞氏的,你觉着虞氏在跟梅家勾结?”
“我现在倒也说不上来,但这事儿很重要,我一定要知道。”一旦梅家开始暗中跟虞氏勾结了,那说明百家都可能有这个趋势,这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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