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下(155)
这是梅笑寒的声音,而滋啦都没等滋啦完,灵符又自动灭了。
庄清流:“……”
老祖宗只保佑了一半儿,还剩一半儿。
梅花阑神色凝重起来,又试着燃了一张,然而这次直接没有燃起来。
庄清流忽然又往她脸上瞧一眼:“它们肯定是怪我远嫁。”
“……”梅花阑这次转回看看她,认真道,“我会好好对你,是值得的。”说完才道,“外面应该是又生意外之事了。”
“大抵不会有什么大事,祝蘅还在外面。”庄清流没说话地目光下转,落在地面的传送点上,一时之间摸不定这到底是不是有意的调虎离山。
是先出去,还是先摸索清这个传送点通向哪里?
就在她尚未决定的时候,整个人忽地腾空而起,一条藤蔓从身后接连无声地将她和梅花阑串了起来。
庄清流脱口道:“什……”
没有一点点防备!
“老祖宗的触手”一言不发地蜿蜒伸出,直接将她们两个从半空送到了岛屿边缘,方才进来时的位置。
庄清流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冲面前绕圈松开的藤蔓伸手,哒哒点了它两下,问:“是让我们先出去吗?”
绿藤顶端柔软的细蔓在半空微弯,海草似的上下点了几下。
然而这似乎不是点头的意思,而是示意庄清流把头低下。
“?”虽然十分不解其意,但庄清流还是转头看梅花阑一眼后,在她的点头中稍微将脑袋低了一点。
藤蔓好似有什么要告诉她的话,轻而缓慢地绕了上来,直接贴到了庄清流太阳穴两边。
短短须臾,安静垂睫的庄清流脸色蓦然变了,唰地睁眼,脱口惊疑道:“什么?!”
第169章
梅花阑若有所感地敏锐问:“怎么了?”
耳边一阵轻风,柔软的藤蔓未曾多说,而是顺势探延到一边儿,卷起她和庄清流,将两人一起送到了结界外面,示意先回去。
水波漾动的屏障之外,完好停放着她们来时的木鱼。
庄清流刹那间的惊疑在心里几番变幻稍微平息了几分,从木鱼腹腔内看向梅花阑,张张嘴道:“她……”
就在这时,光影遮挡的黑暗中突然又发出一道声音:“他死了。”
庄清流眼皮儿轻轻一跳,下意识垂眼问:“谁死了?!”
问完才反应过来,这道声音听起来是被她收在画中仙里的女鬼发出的——所以谁死了,自然不言而喻。
“别的事之后再说吧。”庄清流很快冲梅花阑看了一眼后,先从乾坤袋里取出兰姝的画卷,展开向女鬼确认问,“你是说,虞辰岳死了?”
女鬼在画上稍宽而模糊,面容平静白皙,一时间看起来居然平和而慈悲,温蔼地轻声道:“是,他刚刚死了。”语气十分肯定。
这是什么鬼?
庄清流目光落在画卷上,这段时间都没影儿的虞辰岳死了她怎么还能感受到?而且现在突然死了是个什么意思?又死哪儿了?
但是这会儿没人能回答这些问题。
同一时间的梅城与鹤城里,持续了几近大半天的咆哮尖唳好似忽然消失一般地终于停了,宛若大海退潮一样,偌大的城池内一瞬间静得连风声都可以闻到。
足足小半盏茶的功夫,两城的百姓才相继反应过来,纷纷侧首互相看。
梅洲气候偏寒,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存菜的封闭地窖,所以之前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躲进了下面。
又噤若寒蝉地蜷在地窖内静静等了一会儿后,才有人小心翼翼地登上木梯,大胆伸出头往外看了一眼,抖着嗓子道:“不见了、不见了!走了……都退走了!!”
被妇人抱着紧紧瑟缩在墙角的女孩儿忽然眼珠一转,指道:“影子!”
然而谁现在还关心什么影子,满城的人欢天喜地,喜极而泣,纷纷忙着从地窖内向外钻。
这时有些昏暗的光线中,轻轻一声“——咔哒”,地窖直通地面的木梯忽然毫无征兆地塌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塌??!”
“等等……!这是什么?!往我身上爬的是什么?!”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融化了!”
“着火了!!着火了!白色的大火!”
“……”
短短几个瞬间,祥和了不及半柱香的城池重新陷入了一片巨大可怖的惊惧与恐慌之中。
几乎还要早一些的,梅家仙府也发生了无声无息的异象,一开始是在梅笑寒繁忙坐镇的宗阁,一连串能阻灵的风灯忽然在门外的长廊飞檐上疯狂起舞,按都按不住,紧接着凝聚在温暖窗缘上的霜花和冷气好像也无形间在避让什么,开始毫无征兆地款款流动了起来。
幽幽山林之中,到处都窸窣响起了轻风踏叶之声,正在严密谨慎巡逻的梅家弟子手中提着一盏风灯,沿屏障边界不断来回走动,一团黑色的东西悄然跟在脚边。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影子,直到又转身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这团影子倏地自己动了一下!
越来越多莫名而诡异的黑影完全不受屏障阻隔地钻了进来,借着夜晚的掩护贴着地面飞速蹿动,紧接着悄无声息地爬上院墙台阶,顺着整个仙府的门缝蜿蜒渗入。
“唰”得一声,尚在草地上四仰八叉的梅思归差点吓飞,哗啦啦地炸开翅膀扑棱着上了天,在半空中睁大圆滚滚的鸟眼低头往下看:“啾啾啾?!!”
什么东西?!
“咚——!咚——!!”
比上一次更加急促紧密的大钟声几乎震破山野地撞击了起来。
早已起身掠出门查看的梅笑寒眼睛一缩,“铮”得一声抽出咒文翻滚的灵剑,敏捷迅速地贯穿着地面狠狠刺了下去。然而明明被她一剑钉死的黑影却似乎分毫未受影响,就像一汪灵动的黑水那样,轻而舒缓地从剑尖中款款流动了出来,然后顺势蜿蜒丝滑地爬上了她的脚尖。
梅笑寒勃然变色,瞬间掠身退开散步,当即立断地扩散出灵音,沉声下令:“——全部御剑!升空!!”
这次除了平静的海洋,整个世界好似都瞬间错乱了。
见女鬼似乎陷入沉默,没有要出来也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庄清流两下重新卷起画卷,看向梅花阑,道:“走!”
梅花阑似乎仰头看了看木鱼,没有动。
“那是我刚才有点气那个姓裴的,故意剃他头的。”庄清流笑起来道,“木鱼是得木鱼,敲击是得敲击,但不一定非得是和尚,我们现在就可以……”
她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笑不出来了。
“……”梅花阑目光一垂,落在她灵力催动无效的手中。
庄清流爪子像倒着开花一样团了回来,抬起头从海底看天良久,道:“梅畔,我要是没中间那点儿花蕊了,你还喜欢我么?”
梅花阑竟然真的考虑了一下,可能是不会喜欢了,遂拔出剑道:“我来吧。”
“……”庄清流瞬间有点气地转头瞧她,“原来你看中的是我的头发。”
“不是。”
梅畔畔一句之后,补充道:“……我不是看重你的头发。”
说完又感觉哪里不对,再找补道:“你的头发我也很看重,但我不止是看重你的头……”
“闭嘴吧。”庄清流十分严肃地从她手中抽出剑,一跃出了木鱼腹腔,“谁管你看重不看重呢,反正我喜欢的人,一根毛都不能掉。”
“……”
心里温柔的感觉刚浮起,庄清流的声音忽然又从外面儿传了进来:“你是不是在偷偷笑呢?”
“……”梅畔畔可能本来是想伸手摸摸嘴角,但又觉着这个动作太傻了,于是分外端矜道,“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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