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95)
“但我的心,我不拿去赌。”
在谷栋跟前,他太弱势了。
但他又被谷栋那番“你很难得”的言论忽悠得愿意成亲。
事已至此,他倒也不后悔。
最差,也不过是豁出他这条命。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到那一步,能活着,他才不愿死。
再者,谷栋说了,若对不住他,会放他离去。
所以,他在谷栋跟前,唯一的优势是守住他自己的心。
只要不动心,那么这门亲事,定是他占了便宜。
他抬起眼看向叶妙,笑着道:“按照他的说法,到时候我连自个儿的三亩田地也得卖掉,挣来的银子不能置办家产,只能用来吃吃喝喝,日子定然比乡下的地主老爷都舒服。”
“你说是不是?”
见叶妙脸上浮现出心疼,他又道:“我想嫁的。我想与他成亲。”
“他是唯一说我很难得的男人,哪怕是哄我,我也想嫁的。”
他可没想过孤身一人到老。
从前他想的是不做牛马。
现在他想的是各种美事都体验一遭,这样才不算白活。
如今有男人说些甜言蜜语令他开心,那当然要嫁呀。
安哥儿想的明白,叶妙便没有再劝,不一会儿,秦劲回来了。
秦劲是回来拿大料的,第一头猪已经杀好了,村人只买了前腿后腿等肉多的部位,像是排骨猪头下水这些,没人愿意买。
村人不买,那秦家人就留着自己吃。
当然,猪蹄这种好东西,就算有村人买,那秦劲也不卖。
三头猪,十二个蹄子,自家人都不够分呢。
排骨还好,直接炖便是。
但猪头、下水需得好好处理一番,现在手中不缺银钱,手里有什么大料,尽管往里面怼就是了。
这种活儿秦劲也是第一次干,他捋起袖子,比所有人都兴奋。
不过,秦老头将猪头交给他,让他拿着猪毛刷子去洗猪头,翻猪大肠这种脏活,还是由秦老头自己来。
猪大肠里装的是猪的粪便,若是上了手,那味道许久都去不掉,他是做吃食生意的,万万不能让吃食沾了味。
于是秦劲便蹲在水井旁刷猪头,但眼睛却是不住的往秦老头那边瞄,又是好奇又是膈应的,看完全程,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刷猪头。
猪毛要刮干净,耳朵、牙齿这些部位,要重点清洗,里面通常藏着不少污垢。
虽是大冬天,但井水是温的,他刷的快,一盆水还没凉他就倒了换新水,这么刷了半个时辰,这才刷干净。
刷完就拎去灶房卤。
猪头肉其实也是一道美食呢。
冬日天黑的快,等第三头猪杀完,天已经完全黑了。
前两头猪的肉全被村人买走了,自家靠粮食、猪草喂出来的猪,通常也就一百三四十斤,杀完之后,只能出五成到六成的纯肉。
算下来,两头猪的肉也才不到二百斤。
五里沟这么大的村子,且家家户户的日子还凑合,这家十斤那家二十斤的,特别是张齐家,竟直接买了一整个后腿。
靠着千张,张齐这半年没少赚。
而且,往年冬日他都是到大集上摆摊的,今年不用出去吹冷风,在家就将钱给挣了,又轻松又舒服,而且日收还日日都维持在峰值。
这种好日子明年还会继续,因此,他也大方了一回,买了个猪腿,打算回家炖肉吃。
将猪肉切块放入锅里炖,炖好之后放油里炸一下,这种炸好的肉在寒冷的冬日能保存半个月,因此张齐也不怕放坏掉。
其他村人买的不如张齐多,但架不住买的人多,于是前面两头猪的肉很快就卖完了。
第三头猪秦家人不卖,留着自家吃。
辛苦一个冬天,又挣了不少银钱,秦家人准备过一个丰年,过一个油乎乎的年。
余下的活计就是炖肉,第三头猪的猪头、下水留着明日处理,秦劲到点便回家睡觉,明日还要摆摊。
他和叶妙是伴着肉香睡的,老院那边的肉味,被轻柔的风送到他家的院子来,凌晨,两人起床时,浓郁的香味比昨晚入睡时还浓,秦劲立马就饿了。
他顾不上去张齐家买豆腐脑,他拉上小夫郎去了老院。
秦老头一夜没睡,就守在灶前炖肉,一锅接着一锅的炖。
正好,眼前这一锅的肉熟了,他拿起专门炖肉用的捞肉勾,略过肥嘟嘟的大肉块,只捞了些大骨头、排骨放到了盆里。
大清早的,应该吃些清淡的,大骨头和排骨就刚好,上面大部分都是瘦肉。
而且因为炖的久,瘦肉也炖的很烂,啃起来不费牙。
当然,也很入味,香料的滋味完全渗透到肉里,闻起来只有肉香,没有丝毫的腥味。
两人端上木盆回了自家,与赵丰、安哥儿一起,将一大盆大骨头、排骨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四,大集上比肩接踵,人山人海,秦劲无需吆喝,自有行人上前来。
因着人太多,他连试吃都省了。
反正不怕卖不出去。
正忙活着,一抬头,只见许久不见的郭员外背着手,身穿貂皮大袄,慢腾腾的走了来,他的脸色很不好,脸拉的老长。
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厮一个护院,且每个人手上都拎了些东西,看上去是专门来采购年货了。
秦劲立马笑了,道:“老爷子,许久不见,您身子可好?快尝尝我摊子上新出的蛋卷,味儿可好了。”
郭员外站到摊子前,根本没瞧小推车上的东西,冷哼一声,他伸出手点了点秦劲:“你小子不厚道啊。”
秦劲惊讶,一脸不解:“老人家,您这是何意?”
“少装,你心里门清!那个秦书礼不想在砖铺做账房,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非得让我从旁人口里得知此事?”
郭员外没好气的瞪他。
“我看你被小流氓欺负,不辞辛劳的给你报官,你倒好,竟对老头子我的事冷漠相对!”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秦劲立马换上了愁苦、为难之色,解释道:“您老先消消气,那秦书礼是我亲二叔家的堂哥,是我二叔家的顶梁柱,我不好对他赶尽杀绝。”
“我想着他今后必定会小心勤勉,不敢有丝毫差错,绝不会误了砖铺的大事。且事情早晚会传到您耳中,于是就没找您告发。”
“还有,我也不知您是何态度呐,他毕竟在砖铺干了十余年,是您家铺子里的老人了,我若是突然上门对您家的事指手画脚,那您怕不是要用扫帚将我打出来。”
“不过此事终究是我对不住您,明日我就登门认错,您看如何?”
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郭员外也没法反驳,不过,他心里到底是有气的,他瞪着秦劲道:“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只念旧情的糊涂蛋吗?”
“就秦书礼这种畜生,也不配让我念旧情!”
“对对对,您说的是,您刚正不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明日一定登门赔罪,我给您带我家新卤的下酒菜,如何?”
“这些时日您没来赶集,可是错过了不少美味,凡是尝过我家卤味的,都夸好吃呢。”
秦劲笑着道。
“成,那你可得来,卤味还得令我满意,不然我就站在你摊子前嚷嚷你抢钱,让你摊子摆不下去!”
郭员外哼道。
秦劲顿时苦笑,忙拍着心口保证一定会令他老人家满意。
等郭员外脸色好转,他好奇道:“您是今日将秦书礼撵走了?”
从昨日开始,秦书礼便顶着尚未好彻底的伤口回砖铺上班了。
谁想到今日郭员外便来寻他了。
“不撵走留着他败坏我家铺子的名声吗?还有他那个爹,一并撵走了!”郭员外没好气道。
“您老英明。”秦劲立马送上马屁。
原来秦书礼已经被撵走了,可今日在城门口摆摊,没瞧见秦书礼出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