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198)
不过,刚把饭桌收了,就又有人来给周康宁说媒。
郭厚大吃一惊,惹得所有人都多瞧了他几眼。
郭厚自知失态,但他也没什么急智,总不能说他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给宁哥儿说媒吧,这话有影射宁哥儿不配的嫌疑。
不能说。
最终,他只是笑着说这是好事,让周立一定要好好把关。
而后他就领着一家子进了郭信恳的房间,做出一副不扰秦家正事的样子。
但秦劲多聪明,联想到此前郭员外托他在乡下打探适龄姑娘/小哥儿一事,他心中有了底。
怪不得要将郭信恳送到他家来历练呢。
原来郭翁之意不是郭信恳的科举之路,而是郭信恳的终身大事。
送走村人,他和叶妙回了屋子。
周家父子三人和赵丰也各回各屋。
叶妙手中抓着几个黄杏,家里的杏熟了,果子还算甜。
刚才郭厚一家子来了之后,他让周延年上树摘了一些。
当时马上要开饭,摘下来的杏无人吃,他这会儿正好吃几个解一解午饭的油腻。
醉仙居的酱肘子一个就有三斤多重,皮糯糯的,瘦肉也不会发硬,很软烂,味道比村厨做的好吃许多。
他一连夹了三块皮,又吃了一大块烤鱼,还喝了碗鸽子汤。
真真美死了。
就是吃完之后才觉得有些油腻。
“劲哥,你也吃。”叶妙在炕边坐下,捏起一个黄杏递到秦劲嘴边。
秦劲接了,几口啃完,他将杏核放到桌子上。
杏核里的杏仁是好东西,因此这杏核得先留着,不能乱扔。
他抓过蒲扇,为两人扇风,并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叶妙。
叶妙大吃一惊,眸子睁的老大,反应快赶得上刚才的郭厚了。
“郭员外怎么想的呀?”
宁哥儿与小洁癖?
好大胆的凑对!
秦劲摇头,他也搞不懂郭员外的想法。
但郭家人不错,家里也富足,若郭信恳同意,那这的确是一门好亲,周康宁可以考虑一下。
叶妙见他摇头,就道:“宁哥儿不想成亲,他一是不想离开周叔和延年,二是想自个儿当家做主。”
虽然都是当家做主,可周康宁的情况和安哥儿不一样。
安哥儿从前是被压迫的太狠,想体验一下子自己做主的畅快。
周康宁则是自在惯了,不愿去给人当孙子。
而且,安哥儿对成亲有向往,他想体验从前没经历过的快乐事。
但对周康宁而言,如今的日子就已经好得不能更好了。
他不盼望什么。
也不期待什么。
维持现状即可。
“看看吧,这事……八字没一撇呢。”秦劲道。
这事儿得郭信恳先点了头,那才算是迈出第一步。
不然的话,只能是郭员外自个儿一头热。
另一边,郭信恳的屋子里,郭厚一家子正在叙旧。
郭厚夫妇有三个孩子,郭信恳是老大,下边一个女儿,一个小哥儿,一家子分别几个月,难得团聚,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一直到半晌,觉得秦家人该下地干活了,郭厚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但等自己夫人孩子坐上牛车,他却是将郭信恳拉到安哥儿的院子门前,低声问:“怎么有人给宁哥儿说亲啊?”
对郭信恳而言,这话问得不仅莫名其妙,还令他烦躁。
他不耐烦的道:“村里人的想法和咱的不一样。在村里人看来,那周康宁是个香饽饽。”
“你瞧瞧你。”郭厚一听,不由伸手戳他脑门:“是你的想法和村里人不一样吧?我看宁哥儿挺好的啊。”
此话一出,郭信恳略有些狭长的眼睛瞬间瞪为铜铃大眼了:“爹,你也觉得那个小结巴好?”
“什么小结巴?”郭厚一听,立马又戳他脑门。
五里沟的人都有识金眼,旁人都登门提亲了,他这好大儿还小结巴小结巴的喊,愁死他了。
想将周康宁娶回来,首先得征得周康宁本人的同意啊。
就他儿子这态度,周康宁会喜欢才怪了。
自己老父亲远在乡下,一时间也没个可讨论的人,但又怕周立真让周康宁嫁到五里沟——对周康宁而言,嫁到五里沟最合适了。
不用离开父兄,还能来秦家继续做工!
想到此,他咬咬牙,低声又道:“我给你说实话吧,你爷爷之所以让你到秦家来,为的就是让你和宁哥儿熟识,好培养一下感情。”
“你爷爷去年就相中了宁哥儿,想让他嫁到咱家来!”
“什么?!”
此话对郭信恳而言,无疑是头顶响炸雷。
他蹬蹬往后退了几步,五官因为过度震惊失了原本的俊美。
他爷爷想撮合他与小结巴?
……
他呆在原地,脑子僵住。
郭厚见状,愁得拍脑门。
瞧瞧,瞧瞧,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你小子给我冷静些,至于吓成这样么?此前你爷爷逼你娶乡下的小哥儿,你又在秦家待了三个月,这期间你就完全没往宁哥儿身上想过吗?”
“……”
笑话。
谁会想这种事啊?
他天天累得要死,每天晚上挨着床就睡死过去了。
再者,小结巴说和他不熟,不熟!
他又怎会上赶着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郭厚看他不说话,就上前一步,低声解释为何他爷爷相中了周康宁。
说来说去,就是因为郭家子孙无能,撑不住场面,他爷爷没办法,这才想要娶一个强势的孙媳回来。
“你爷爷不是乱点鸳鸯谱,也不是针对你,只是恰好你适龄罢了。他都是为了郭家啊。”郭厚说道最后,已是一脸羞愧。
但郭信恳却是听得脸色铁青。
县试考了五次都未过,他的确不是天才。
他的确没能给郭家争口气。
可他才十八好不好,怎么就断定他科举无望非得给他娶一个小结巴?
而且,仅仅是因为他适龄。
如果不是大房的郭信勤已经定了亲,那是不是就要撮合小勤与小结巴了?
心中憋闷,他不由道:“爹,回去告诉爷爷,等回了家,我会用功读书,明年二月继续考。”
“那宁哥儿呢?”郭厚立马问。
“与我何干?”
“好,好好好。”郭厚不由又戳他脑门:“宁哥儿哪里不好?你说。”
“他好我就得娶么?”
“没错,他好,那你就得娶,谁让你姓郭?”
“要不然,你明年考个秀才回来。三年两次的院试就在明年秋,你明年要是能连过县试、府试、院试考中秀才,那你爷爷说不定会改主意。”
郭信恳:“……”
他咬紧牙关,双手握拳,脸一会红一会青的。
科举哪有这么容易啊!
他这个样子,郭厚又心软了。
拍拍他的肩,郭厚语重心长的道:“为了郭家搭上你的一生,这是我们自私。你爷爷是担心若他去了,家中无人震场,如今的家业会被咱们这些无用的给败干净。”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唉,你年轻气盛,你爷爷如此,的确伤人。可宁哥儿是无辜的,你万不可将火气发在他身上,知道吗?”
这话一出,郭信恳又委屈了。
他是那种人么?
怎么把他想的这么不堪?
他闷声应道:“我知道。”
“旁的我也不多说了。”郭厚看向秦家门口。
不止他夫人和孩子在瞧着他们父子,秦劲叶妙赵丰周家父子三人也在瞧着他们父子。
不能多耽误,他就道:“我是真觉得宁哥儿不错,你多想想他的好嘛。”
说完,他就扯着郭信恳走向众人。
来到牛车跟前,郭二夫人虽有些担忧,但什么都没问,一直到离开五里沟了,这才询问他和郭信恳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