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159)
野猪跑了,他凑过去打量周立的伤口,那伤口狰狞又血腥,他简直不敢想会有多痛,可周立当时却是挤出一个笑来,安慰他说没事,没有伤着骨头,无大碍。
都伤能那样了,还能对他露出笑脸……
对比妙哥儿父亲的冷脸、厌恶脸、怒气冲冲脸、不耐烦脸,简直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潭。
妙哥儿父亲对他从没有过好脸色。
从来都没有。
他垂下眼睛,脑子里闪过上次叶妙劝他的话语:寻个相公,恩恩爱爱。
如果对方是周夫子……在危急关头都没给他甩脸色,想必平日里也不会对他冷脸。
这大半年来,就没见周夫子发过火,平日做事也总是不急不躁。
……
突然,他心中一惊,他真是魔怔了,被妙哥儿勾了两句,脑中竟真的去幻想这种可能了。
他忙看向叶妙。
只见叶妙眼睛大睁,正一眨不眨的瞅着他。
他被瞅得不好意思,抬手戳了下叶妙的额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叶妙顺着他的力道往后仰了下脑袋,可嘴里问道:“阿爹,你刚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倒是你,总琢磨着将我嫁出去,是嫌我烦了?”赵丰否的干干净净。
“阿爹!你说这话,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叶妙不满,眼眶又红了。
“好好好,阿爹错了,阿爹说错话了,别气。”赵丰赶紧认错。
他刚才的确失言了。
他心里有些慌。
他怎么就真的去考虑周夫子的为人了?一大把年纪了,不知羞!
而且,这件事他女婿定然没向周夫子提起过,人家都不知道,他倒是幻想上了。
丢脸!
可是,这辈子第一次有男人挡在他身前。
第一次……
叶妙没想到阿爹正安慰着自己还能再次跑神,他面上不满,但心中却是一喜。
他阿爹的心定然乱了!
不过,也不能他阿爹一头热啊。
他现在向他阿爹挑明了,那该不该向周立挑明?
午饭后,秦劲去了趟张齐家,订购明日的豆腐脑。
也不知明日是何天气,所以他只买了平日里一半的量,若是明日又下雪无法出摊,那也不怕。天冷,室外就是一个天然冰柜,放几日也不会坏。
再者,秦家人多,随便分一分就能解决。
回家进了卧房,见叶妙正在绣发带,就道:“去院子里绣,屋子里光线暗。”
“不怕。”叶妙摇头。
去院子里还得裹上大棉袄,哪有坐在炕上舒服。
这生意又做不长久,使不坏他的眼睛。
秦劲无奈摇头,给他点上油灯,让他对着油灯绣。
他嘿嘿一笑,将针线放下,而后将上午时赵丰的反应讲了:“劲哥,你说要不要向周哥挑明?”
“嗯……暂时不要,让阿爹多考虑几日。若是阿爹愿意了,咱们再告诉周哥。”秦劲道。
“那万一到时候周哥不愿意呢?”
虽说周立对成婚的需求比他阿爹大那么一丢丢,但也不是必须的。
再者,他阿爹大周立三岁。
当然,他阿爹容貌不差,不然怎么能生出他这样漂亮的孩子,但是吧,他阿爹骨架比一般夫郎要大些,虽不至于像男人,可万一周立喜欢娇小型的呢?
事关阿爹,叶妙不得不多想。
小夫郎的话颇有道理,秦劲一时间还真有些难办。
但认真思虑之后,他坚持等等看,先让赵丰考虑清楚。
他和叶妙不能打着为赵丰好的旗号逼迫赵丰再嫁,赵丰已经看透婚姻的本质,不愿再去伺候男人,因此,只有赵丰先点了头,他和叶妙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动。
翌日,秦劲一大早就出门摆摊。
路上有积雪,他天亮了才出门,今日由周延年陪他一起去大集上。
临行前,赵丰给了秦劲一串钱,想让他收摊后买些大料回来。
周立伤重,不能吃发物,因此这几日都是由他给周立做专门的病号饭,菜里只放盐巴。
昨晚秦劲给周立换了包扎伤口的棉布,那两处伤口都已经结痂,周立今后的饭食可以适当增加点调味料了。
周立这个人好养活,好赖都不挑,但他一个掌勺的,会下意识观察饭桌上的几人到底爱吃什么,因此,他也算知道周立的喜好。
周立不怎么能吃辣,但偏好味儿重的食物,比如说微辣版本的卤味、炖菜这种,滋味越丰富越好。
正好家中大料不太够了,他便想让秦劲买些大料回来。
秦劲哪里肯要他的钱,推了回去,然后就和周延年、秦力一道出门了。
小推车不好走,今日他们挑着担,背上也背了背篓。
到了大集上,果然,摆摊的人不多,但吴雷已经在等着了,吴雷向来是风雨无阻,他取走了他那份凉粉之后,方老板和牛掌柜一起来了。
昨个儿没来,牛掌柜还笑着说秦劲懈怠了,积雪只是到膝盖而已,其实也能将货物送来。
去年碰到这样的积雪,他就坚持将货送到铺子里了。
一日不送货,那损失可不小哇。
秦劲笑着承认,他的确懈怠了,正是走过那样的路,知道有多受罪,因此今年不愿走了。
现在他家小日子还可以,没必要拼命。
送走方老板和牛掌柜,剩下的货不多了,他让周延年和秦力一起回家。
大集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陆陆续续的也有人过来闲逛,其中大多是城南的居民。
他将手揣袖子里,半张脸也藏在围巾里,懒得张嘴吆喝。
随缘。
卖不完他带回家去。
正左看右看,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赶车的正是时常跟在郭员外身后的护院。
郭员外来了。
他不等马车停下,就往前走了几步,摆出笑脸热情的和护院打招呼,想用伸手不打笑脸人来逃过郭员外的怒骂。
但显然,此法行不通。
郭员外是真被他的好主意给气着了,写什么不好,偏偏写那些有伤风化的!
郭员外一下了马车,就睁着大眼瞪他,骂完之后,还阴阳怪气的道:“我这老头子真没想到,你瞧着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谁知竟好这一口。”
秦劲:“……”
他保持微笑。
他艰难的保持微笑,主动跳过这个话题:“老爷子,我不是又给郭二哥出了一个主意吗?您觉得如何?”
“哼,你后边出的那个主意,还勉强像话!”郭员外没好气道。
写一些神神鬼鬼,而且还是老百姓自己口述的,不比坐在屋子里生编乱造强吗?
他爱看这种的!
至于那些有伤风化的,他活了大半辈子,他什么事儿没见过啊?太阳底下无新事,他早看腻了!
没意思。
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他宁愿看些稀奇古怪的。
“已经在看铺子了,你有没有合适的建议?”他又问。
“嗯……位置很重要,应开在城门口。”秦劲道。
一些商贾旅客进城补给,有些不会直接穿过县城主街,主街繁华,行人多,不好纵马急行,一些商贾旅客会绕道。
因此,茶馆一定要开在城门旁边。
而且,开业时就将噱头打出去,谁故事讲的好,那就可以免去茶水钱。
若是所讲的故事被收录在册,还可获得一年的免费喝茶福利。
当然,这个一年时间是他瞎扯的,具体的由郭家人自己定。
有免费茶水做激励,老百姓肯定感兴趣,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这么一来,茶馆的生意定然不会差。
郭员外听完秦劲的建议,他捋了下胡须,瞥着秦劲道:“你小子的确有几分机灵。”
适合做生意。
可惜不姓郭,唉。
想他操劳大半辈子,快入土了,结果还要为二儿子开什么茶馆,他命苦哇!
他不由想起周康宁来,于是问起了周立父子三人,待知晓周立被野猪咬了,他吃了一惊,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