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文女主,但性别男(80)
他睁着清澈的碧色眼睛,一眨不眨地诚挚看向问萦。
“不管演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恐怕理查德不太懂喜欢的意思,问萦没把他的直球放在心上。
可这下,顾溪澈看理查德的眼神变得古怪。
之前没觉得什么,可现在看......
男女有别。
“不打扰了。”
理查德浑然不觉气氛怪异,笑着往里面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理查德走后,问萦将咖啡分给众人。
剩下最后一杯咖啡,问萦盯着标签上的美式,有些不情不愿。
他不爱喝苦味的玩意。
“曲藿,你还渴不渴?”
他看向手里已经有咖啡的曲藿。
“你放着。”
曲藿了然,从包里拿了瓶橙汁给他:“给。”
“谢谢。”
见到问萦自然接过橙汁,付栀扯着两个女生往后退了几步,用咖啡杯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她左看右看,挤眉弄眼:“欸,你们发现没?”
“这好像是他们今晚第一次正经说话。”
付栀比男校的同学们聪明点,怕问萦听见,她还特意用气音说话。
她真的很好奇。
问萦和曲藿对戏的时候很正常,可一旦分开,他们就和着了魔一样。
不知道是谁躲着谁,总之就是不交流。
也不像闹别扭,但是怪怪的。
“上午还挺好,下午遇到事了?”
脸贴到咖啡杯的盖子,付栀被烫得皱了个苦瓜脸。
顾溪梨略有些担忧:“希望不是我的决策唐突。”
本以为他们关系好,问萦在曲藿跟前,就算穿女装也会自在点。
现在看,难道是她好心办坏事?
“推翻万恶的新皇、傲慢的皇后。”
站在她们不远处的顾溪澈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加大念词的音量,借此为自己妹妹的声音打掩护。
“他们沆瀣一气,当真可恶!”
问萦:.....
莫名有些不爽。
他果断选择装傻,拧开瓶身印有卡通图案的橙汁。
几位女生平时应该挺少议论别人,不知道咖啡杯的隔音效果几乎为0。
顾溪澈也可能不知道,他突然加大音量,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光他听到了,曲藿怕是也听到了。
但曲藿也在装傻。
问萦偷瞄过去时,他慢条斯理地抿着咖啡,恰好露出俊朗的侧脸。
人模狗样。
问萦抱臂,刻薄地评价。
“我们继续。”
他灌了半瓶橙汁,朝着几人的方向喊。
不要把精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上了。
他和曲藿没有矛盾。
只是......
没什么!
问萦攥紧手里的剧本,若无其事:“早点对完,还能早点结束。”
“好!”
众人强打精神。
全神贯注下,时间过得飞快。
“啊————终于结束了!”
随着顾溪澈和顾溪梨迈着步子退场,付栀重重地将手一拍。
“怎么样?”
顾溪梨从容地露出个笑,可语调还是紧张。
哪怕是她,也几乎没有承担话剧主角的经验。
“特、别、好!”
付栀大步跑过去,像是树袋熊一样抱住她。
顾溪梨被她冲得一踉跄,脸上的笑容更深。
她和演女仆的少女击了个掌,三人挤成一团。
在原作里的这个时间点,付栀已经摔下楼受伤入院,他们整组愁云惨淡。
付栀是个很乐观的人,她哪怕十分难过,也在病床前安慰沉默不语的顾溪梨,鼓励他们演好剩下的戏份。
只是在顾溪梨看不到的地方,付栀默默擦着眼泪。
可现在的付栀活蹦乱跳。
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刻意的剧情受伤,这比一场完美的演出更加重要。
问萦的心情好了许多。
顾溪澈的嗓子已经喊得沙哑,他喝下最后一口咖啡,不自信地看向问萦和曲藿。
问萦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曲藿也和他微微颔首。
就连最近不太搭理他的顾溪梨,也从两个女生的拥抱里探出头,朝他眨了眨眼睛。
顾溪澈重重松了口气,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后面就方便多了,明天再继续吧。”
看向手表指向的十点钟,问萦正色:“今天太晚,一起出校门。”
女生们走夜路,并不是很安全。
他话音落下,三个女生交换了个眼神。
最藏不住事的付栀偷偷瞄了眼曲藿和他,表情带些担忧。
难道真是闹矛盾,觉得单独走尴尬?
问萦茫然。
总感觉她们又误会了什么。
校门口,付家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几位小姐,快请上车。”
“我们顺路,要不要一起回去?”
打开车门,顾溪梨好心地问他们。
“算了,我刚打了车。”
问萦礼貌拒绝。
付家来的接送车不大,他们坐进去会让座位变得拥挤。
“可......”
顾溪梨还没说完,付栀推了推她:“那我们走吧。”
三人又在交换问萦看不懂的眼神。
高个女孩露出了然的表情,抢先一步钻进车里。
“好。”
顾溪梨优雅地冲两人微笑:“那我们明天见。”
顾溪澈不住酒店,先他们一步等到了车。
临走前,顾溪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随后迅速收回视线。
“......明天见。”
一句接一句的明天见,问萦已经懒得从里面延伸出阅读理解了。
反正猜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十点多钟,路上的车很少。
马路边只剩下他和曲藿,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沉默无话。
而手机里显示五分钟前还剩五分钟到的司机,很倒霉地被一个长达两分钟的红灯卡住。
天实在太冷,问萦抱紧了自己的袖子。
“给。”
曲藿从包里翻出条淡红色的围巾。
骨节分明的手抬了下,他似乎是想给问萦系上,却又最终克制地止住动作。
柔软的围巾落在问萦手里。
“你怎么知道晚上要降温。”问萦不可思议。
早上还有十多度,天气预报都没预测到晚上会来寒潮。
这也太未雨绸缪了。
“我不知道。”曲藿收回手,“只是随身带着。”
看着曲藿分明单薄,却还开着最上面一颗扣子的校服,问萦没忍住:“你自己不用?”
一年四季都这样,曲藿像是不怕冷也不怕热。
“我不用围巾。”
曲藿很平静,好似没感觉到“随身携带围巾”和“不喜欢用围巾”这两件事是矛盾的。
问萦沉默地将围巾系上。
至少从面色看,曲藿是真的不冷。
可也不知道是爱好还是什么,曲藿总随身携带着宽沿的手织围巾。
这种围巾不方便收纳,却十分暖和,可以将小半张脸埋进去。
“把扣子扣上,明天多穿点。”
问萦系好围巾,用右手将前面的布料往下压了些,露出整张脸来。
也露出了脖子上的那颗小痣。
他的脸颊红扑扑的,嘴唇却被冻得发白。
问萦别扭地叮嘱:“.....小心感冒。”
现在天天受冻,老了不得犯关节病。
已经过去半天,可问萦的脑袋里还全是换衣间的那些破事。
只要稍微想起,掌心就似乎又烫得吓人,似乎又传来了被摁压的触感。
都怪曲藿。
曲藿乖乖扣上了最后一颗扣。
不远处的浓稠黑夜里,终于亮起盏车灯。
那被红灯拦住的可怜司机终于到来。
车辆由远及近,问萦被晃得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