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文女主,但性别男(75)
问萦不自觉地抬高音量:“你的意思是,我平常说话像刁蛮公主?”
曲藿态度十分诚恳:“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静默了三秒。
三秒后。
“哦。”
问萦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弱下来:“我再找找感觉。”
他重新清了清嗓子,不再拿着朗诵的腔调。
问萦扯了扯嘴角,试探道:“那些无关紧要的面包、米粮?”
这回好像对了点。
但透过镜子,问萦发现自己的笑容还是有些僵硬。
而一直在看他的曲藿仿佛没看到他演绎出的瑕疵,认真地跟上了台词。
被曲藿注视着,他的心跳无可避免地加快。
但相对应地,问萦的思绪诡异地逐渐清明。
“权力的剑柄由你我共同执掌。”
第三遍。
问萦也坦荡地看向他,眼中恢复了往日的明亮。
现在,他们该是两个绑在一起的十恶不赦之人。公主和驸马目空一切,眼中反倒更好地装满彼此。
和沉稳中暗含戾气的“驸马”不同,“公主”的声音轻慢中带着活泼天真。
“碍眼的蝼蚁,就交于你处罚。”
......
“结束了,结束了!”回来的付栀揉了揉眼睛,几乎要累趴在地上。
已经结束了?
问萦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
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他们刚对完全部的台词,舞蹈室已经要锁门了。
顾溪澈眼神闪烁:“既然结束了,大家就早些.....”
“溪澈,我记得你有事找我?”问萦毫不留情,封住了顾溪澈的退路。
和顾溪澈的约定,他记了一整天。
“要不,要不我们明天再说?”
“不,就今天。”问萦斩钉截铁。
过了今天,保不准顾溪澈又得后悔。
“这附近的教室都关门了,可能不方便说事。”
听到自家妹妹的话,顾溪澈眼睛都亮了:“对,今天太晚了。”
下一秒,顾溪梨微笑着道:“但楼上的天台走两步就到,而且一般不锁门。”
“问萦,你们就放心去吧,我们学校天台上有护栏。”
如果谁想跑,连尴尬到跳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多谢。”
问萦忍着笑,看向曲藿:“你先走,我十点前肯定回去。”
“你记得吃饭,顺便替我叫份牛排,要全熟的,不要罗勒。”
这下,曲藿想要留下来陪他的话被牛排堵了回去。
“.....好。”
交代好一切,问萦拉住生无可恋的顾溪澈:“走。”
曲藿的视线黏在问萦拽住顾溪澈手臂的手上。
可惜问萦的角度看不见。
顾溪梨饶有兴趣地抱臂观望着,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也走了,不打扰你们。”
四面楚歌的顾溪澈双目无神,绝望得像是用鲱鱼罐头做的仰望星空。
他的嘴巴张了张,一副慷慨就义模样,跟着问萦往天台去。
天台上夜风习习。
秀羽的天台瞧着更像正常学校,有普通的钢铁护栏,只是多了些长椅和秋千之类的摆设。
或许是为防住司皓星这种爱在天台边缘,忧郁仰望晴空的中二病。
问萦愉快地想。
风吹得他发丝凌乱,挠得脸颊处微痒。
问萦松开顾溪澈,微微眯起眼。
他直奔主题:“你瞒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事?”
往前是护栏,往后是肯定下不去的教学楼。
“说。”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个咄咄逼人的问萦。
顾溪澈背对着他,大口地呼吸着。
遮住月亮的乌云恰好挪开,满月清冷的月光洒在天台上。
“你....你真的要听?”
月光下,银发少年沉默良久。
他微微转头,恰好露出四分之三的侧脸。
顾溪澈如水眼中不再是惊慌无措,而是带着忧郁和心疼。
不知为什么,见到他这副模样,问萦突然心下不妙。
.....就好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前,看到那块石头的感觉一样。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问萦,你......”
顾溪澈露出个温柔又带有破碎感的笑。
“装成男孩子,其实很辛苦吧?”
第50章 我会陪你走夜路
夜风应景地停了。
拂动着的发丝随之静止,问萦愣愣地盯着曲藿看。
装成男孩子,其实很辛苦吧?
装成男孩子.....
好小众的话,特别还是从顾溪澈嘴里冒出来。
“你说什么?”
良久,问萦的眼睛才眨了眨。
他的声音柔和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窥探你的隐私。”
顾溪澈磕磕绊绊地道歉,有些无语伦次:“有天晚上我和家人吵架,然后.....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梦到......”
他说不下去了。
他梦到问萦解下发绳。
飘然垂落的长发下,是一件华丽的纱裙。
梦里的问萦微笑着看着他,脸颊泛着微粉。
“嘘。”
“问萦”竖起食指。
“帮我保守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哦。”
“顾溪澈!”
问萦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
少年的脸颊和顾溪澈梦里一样泛着粉色。
但不是羞的,是气的。
暴风雨前的宁静已然过去,问萦声音骤然拔高:“你居然相信梦里的事?”
这还是他认识的唯物主义者顾溪澈?
“我原本不信。”顾溪澈低下头,回避着问萦快要烧起来的视线,“可我连着五天做了连贯的梦。”
除去梦里的问萦和他、和理查德他们纠缠不清的桥段,其他情节基本都在迟来的现实里应验。
小到哪天是阴天雨天、哪天会临时小测、问萦入住的酒店房间号是多少,大到问萦在秀羽遇到的麻烦。
甚至是他愿意穿着裙子上台演出。
这些,顾溪澈全都梦到过。
只是梦里面,问萦是因三天后付栀受伤,才被迫顶替上台,而非主动请缨。
即便如此,两种途径造就的结果仍然一模一样。
看着顾溪澈逐渐苍白的脸色,听着他不算平静的陈述,问萦脸上的怒意消退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疑虑。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什么。”
顾溪澈疲惫地推了推眼镜:“是。”
持怀疑态度的顾溪澈接连失眠了许多天,不受控地反反复复回想那几日的梦。
在极度的精神煎熬下,终于在一天夜里,心力憔悴的他动用自己的计算机知识,开始搜寻“问萦”所有公开的信息。
只要有一条确切的性别证明,他就可以把一切胡思乱想抛之脑后。
可问萦的所有公开线索都没有绝对真实性。
而且哪怕是假消息,也是从问萦转来之后才开始出现。他这个人似乎曾经没存在过,更别提去深究性别。
就连曾经名声显赫的问家,都没太多可靠的过往描述可查。
一个巧合是巧合,但十个巧合,就是必然。
联想到霍爵月那古怪的态度,顾溪澈原本笃定的心产生动摇,逐渐偏向另个方向。
而在看到问萦选择反串演出时,他彻底说服了自己。
如果问萦不是一个女生,顾溪澈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照你这么说,你也梦到我和曲藿住在一间屋?”问萦已经顾不上被误会,心思全在顾溪澈所描述的梦境上。
“没有。”顾溪澈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仍然诚实地摇头。
“在梦里,和你住在一间的人是霍爵月和我。”
“不光如此.....原本参加联谊的人也不是曲藿,而是霍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