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69)
这也很多了啊!
赵正堂将这一沓银票捏在手里,心里不是滋味,捉摸不透元问渠什么意思:“这是何意?”
元问渠说:“想来大公子应该也不愿只蜗居在这小小临水州守着个区区满月楼吧,我可以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无论是开酒楼还是重新在京城弄个满月楼都随你,钱不是问题。”
赵正堂深吸一口气,觉得事情发展得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了:“我不明白。”
赵正堂狠狠心,将手里的银票放回桌子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找上我。这对您没什么好处吧。”
“我说了,这是两厢皆宜、双赢的事。”元问渠轻笑,“毕竟我独自一人,还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实在是有点为难我了,我需要为他们找个安身的去处,赵家就很好。”
赵正堂疑惑地看着元问渠:“只是这样?”
元问渠颔首:“当然,他们是我从山里捡来的,去京城还需要赵公子费心周转。”
赵正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便对了,怪不得元问渠可以如此一掷千金,原来那三人还有这般来历。
赵正堂心下略微安心:“这有何难,赵家四处行商,每年都会有失踪伤残的,将他们挂名在赵家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这便好。”
赵正堂看了元问渠一眼,又看向桌上的银票,犹豫地说:“那先生说的事……”
元问渠轻啜一口酒,抬眸看向赵正堂:“满月楼我占四成,酒楼以及其他我要占七成。”
赵正堂没说话,面色犹豫。
“换你一个彻底摆脱赵家,不受限制的身份,很划算。之后别人不会再喊你大公子,而是一声大人。”
赵正堂心下微动。
之后,两人一直聊到了快要天黑,赵正堂满面春风地和元问渠一同从满月楼出来。
送元问渠回去的时候还让人专门找了顶轿子一路送过去了。
元问渠今日和赵正堂说了许多话,又喝了不少酒,那琼枝很对他胃口,入口并不辛辣,他很喜欢,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
初始还并不明显,等到元问渠回到船上,船在江面上时而随着波浪轻轻晃动,元问渠方觉有些醺醺然,后劲上来了。
时重霜一直在元问渠房里温书,等到入夜刚打算出去寻他,元问渠就自己进来了。
进门时,元问渠将不还踉跄了下。
时重霜忙起身扶住元问渠:“先生,你又喝酒了?”
元问渠大脑略显迟钝,眼睛眯了眯,才看清是时重霜:“嗯,小霜。”
时重霜将元问渠外袍褪下来,倒了杯茶塞进元问渠手里:“先生先喝茶,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元问渠窝在软榻上,眉眼弯弯,笑着点点头。
谁知,时重霜刚出去没多久,房门便再次被打开,数道凌乱的脚步进来,伴随着的,则是浓郁的脂粉气。
元问渠挑挑眉,看向门边一堆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
这群人显然也发现了元问渠,一个个走上前围在他身边,又是捏腿又是锤肩的。
“先生,赵公子让我们来伺候您。”
“先生,可舒服?”
……
“唔……”元问渠撑着额头,缓慢地点点头,“使点劲,太轻了。”
“听先生的……”
一时间,这场景诡异又和谐,元问渠还没意识到不对,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
只是随着肩上的手越来越放肆,元问渠才意识到不对。
元问渠手一把拽住勾在自己腰间的手:“你想干什么?”
元问渠勉强还有点神智:“出去,回去告诉赵正堂,不要再……”
咔嚓——
是杯盏碎掉的声音。
时重霜直接抽出腰间的匕首,将这些人从元问渠身上拔下来,冷声道:“滚。”
好一会儿,屋内才重新静下来。
时重霜半蹲在元问渠身前,将他凌乱的衣襟理了理。
沉默了一会,才抬头看向元问渠,说:“先生,喜欢男人?”
“嗯……喜欢啊。”
说完,元问渠就头疼地闭眼,脑袋混沌。
这酒后劲也太大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最后只心想,那个人不让他喝酒也许是正确的。
时重霜听完眼神平静,轻轻垂眸,也没说什么,只将窗户打开通风散掉屋内的脂粉气,然后将碎掉的杯盏捡起来就出去了。
留下元问渠一人继续在屋内陷入沉思。
翌日。
元问渠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他头疼地皱眉,轻轻“嘶”了一声。
时重霜一直在房内看书,听到动静,倒杯茶进来递给元问渠:“先生醒了?已经不烫了。”
“昨日……”元问渠掐了掐眉心,身上衣袍是干净的,想来是时重霜给他换的。心下感叹,当真是喝酒伤身,那琼枝后劲怎得如此大,让他忍不住怀疑赵正堂是故意的了。
“先生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时重霜表情严肃。
元问渠点点头,很同意。
对于这件事情,元问渠特意找到赵正堂,说:“以后不要再给我塞人,我不需要。”
“嗯?先生是不满意?”赵正堂也知道昨日他找的人被赶出来了,还以为自己猜错了,“那几位可是这里有名的小馆,和满月楼不相上下。”
元问渠叹了口气,强调:“别再给我送了,无论女人还是男人。”
赵正堂耸肩:“好吧。”
元问渠说完就回去了,时重霜还等着他检查功课,但又总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上次赵正堂把虞罗衣塞过来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只希望赵正堂这次长点记性,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他这里塞,他看起来真的很缺人吗?
大概是这件事情之后,元问渠就很少出去了,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够久了,赵正堂的货也早已安排好,不日就会来开这里出发去京城。
而解决了时重霜这几人的身份问题,算是了了元问渠心头一桩事,也算是没有白费他故意弄出这件事情来。
赔本买卖他自然不会做,就算是双赢的事情他以也要好好在手里掂量掂量怎么才能让他的赢面更大一些。
和赵正堂这桩交易,赢得更多的,只会是他。
第56章 关州
事实证明,元问渠没看错人,赵正堂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没过两日,去京城的路引就已经送到元问渠手上了。
时重霜放下笔,看向元问渠手中的路引,说:“先生的目的达到了,还得了个得力的掌柜。”
得力的掌柜是在说赵正堂。
“嗯哼。”元问渠盘坐在蒲团上,手撑着案桌,连时重霜刚刚又写错字也没有惩罚他,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抬眼笑眯眯地看他“要是被赵正堂知道你这么说他,他不得跟你急。”
虽然最开始引诱船上的人偷金叶子确实只是为了让赵正堂帮忙给时重霜几个人弄路引,毕竟没有路引进京城的话到底还是有些麻烦,但中途元问渠又改变主意了。
他们几个到底太惹眼,但如果赵正堂为他们打掩护的话,那就轻松多了。
而要让一个人真心诚意帮忙的话,最省心的办法就是要把这个人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
赵正堂是商人,没有什么比赚钱更吸引他。
而现在,赵正堂最缺的就是银子。
他恰恰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这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毕竟赵正堂这人在从商这方面的确要野心有野心,要手段又手段,只是可惜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爹处处限制他,也不会被元问渠轻而易举就用钱迷惑了,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就上钩。
时重霜看着元问渠开心地眯眼轻笑,唇角勾了勾,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先生大约是因为路引的事才弄出这一桩事情来,不过他也着实没有想到元问渠会顺势直接将赵正堂和他们绑在了一条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