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137)
元问渠呵斥:“之前我和你说的话全都忘了?只需喂一次血,以后可记住了?”
时重霜垂眸任由元问渠为自己包扎伤口,末了才轻轻说:“我怎么忍心你在我面前喊疼。”
“我喊疼的时候多了,怎不见你心疼?”
时重霜抬眸看向元问渠,认真地说:“不一样。”
元问渠久久地和时重霜对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转眸,轻叹一声,随后捧过他脸深深吻上去。
……
离开的那天风光和煦,他们回睢阳时并未赶路,而是走走停停,一路沿着大大小小的村落城镇往前走。
沿途风景有好有差,不为舒心,只为让时重霜更了解大梁百姓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
只有知民心,方可得民意。
等到他们真正到睢阳的时候,已经快要进入九月份了。
时徽和郡夫人带着一众家仆早已在城门等待多时,一块前来的,还有时子原。
此时他正翘首以盼,一边在原地来回蹦跶着,一边絮絮叨叨,脸上还带着兴致盎然的激动以及掩饰不住的好奇。
“娘你说,在浃州时重霜真的当着那么多俘虏的面,抱了个姑娘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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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是我心爱之人
抱没抱姑娘不知道,不过风言风语的一路从浃州传到睢阳,兴许是真的呢?
不止时子原好奇,郡夫人也很想知道。
郡夫人瞥了儿子一眼,道:“传来传去,也没个准话,这风言风语的,兴许是谣言也说不定。”
“欸那可不一定。”时子原摆摆手,说,“你说这偌大的睢阳城,除了你儿子我还没婚娶,谁家的不是早已有婚配了?快的连儿子闺女都全了,就是晚的也有几个侍妾了,你看我表弟,都这把年纪了什么苗头也没有才奇怪呢。”
郡夫人抬脚踢在时子原小腿上:“你也知道这把年纪了什么苗头也没有奇怪呀,你怎么不赶紧相看一个?”
“……”时子原:“这不是没遇到喜欢的嘛,娘你可别催我。”
郡夫人瞪儿子一眼:“我要是像别家的主母一样,你早就娶妻生子了,知足吧。”
时子原嘿嘿笑了两声,凑上去说:“这不是说表弟吗,别说我了,回来你好好问问他不就行了。”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精神一振,抬眸向远方看去。
只见时重霜一袭玄衣,在队伍最前方骑着马向着城门而来,秋风落在他发尾一抚而过,繁复而又略显古朴的金坠子闪着细碎的光,映衬得骑马的人脸上平添了一分坚毅。
马匹高大威猛,一声嘶鸣,时重霜拉了缰绳迅速下马走向时徽一众人。
时重霜抱拳行礼:“时大人,夫人。”
时徽上前扶起时重霜:“不必行礼,路途遥远,这些时日辛苦了,我和你舅妈专门为你准备了接风宴,你外祖父也已经盼你许久了,快些回去收拾收拾才好。”
时重霜眼神微动,似是犹豫了一下,还未回答,后面跟着的队伍缓缓行来。
时徽一顿,跟着众人一起看向被士兵一路护送过来的马车。
时徽想起最近睢阳城内的风言风语,莫非是真的?他犹豫地看向时重霜,道:“这是……”
元四四手执马鞭坐在马车前室,淡定地颔首看向众人,随后看向时重霜眼神转了转,手往马车里指了指。
时重霜想了想,和时徽等人点了点头后,转身走向马车一侧,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
时子原和郡夫人站的位置离马车近,正好可以看到时重霜的侧脸。
也不知这马车里是什么人,反正是一掀开帘子郡夫人就发觉时重霜面容瞬间变了,表情也不似一贯的冷硬缄默,虽然也不笑,但却是明显地柔和下来,认认真真听着里面人说话,不时还点点头,听话得要命。
时子原在郡夫人身边常常地“嘶”了一声,连摇头带拍手的:“完喽,看来不是谣言。”
郡夫人啧了声踢踢时子原示意他小声点,随后扯了扯时徽,瞅了眼马车后示意他表示表示。
时徽摸了摸胡子,眼神深思就是不动。
郡夫人看着时徽雷打不动地站在原地,一个巴掌打在他手臂啪地一声响。
时徽:“咳,咳咳。”
听到动静,元问渠笑了笑,道:“兴许是等急了,我现在还不宜露面,这几日事多,你且去吧,我在家等你。”
“好。”时重霜在已经垂下的帘子上看了会,才移开目光示意元四四可以走了。
元四四点头,随后扬起马鞭一路向着城门内而去。
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逐渐在眼底消失,众人这才回神,齐齐看向时重霜。
时重霜眼神微动:“怎么了?”
时子原看了眼在一旁齐齐默不吭声的爹娘,咳了声,上前几步凑到时重霜面前,说:“表弟, 原来这些天睢阳城里传的风言风语都是真的啊?”
时重霜眉心微皱,看向时子原:“什么传言?”
“你当着那么多俘虏的面,抱了个姑娘的事啊!”
时重霜脸色一时间变幻莫测。
最后还是时徽稳得住,说:“最近的事稍后再说也不迟,重霜还要回宫复命,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众人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说是回宫复命,但在浃州的事情这些天皇帝基本上都已经清楚了,张善荃最终也只是落得个监管不力的罪名,罚了半年的俸禄也算过去了。
只是从皇帝那里,时重霜意外还得到了个消息。
说是何生环前段时间不小心摔了一跤,这几日一直在养伤,巧得是他孙子何玉靖去郊外游猎戏耍时也不慎走丢,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众说纷纭都说何玉靖是被山匪劫走了。
何生环听说了这件事后,自此便一病不起了。
时重霜默默听着,并不做评价,直到晚上去国公府,时子原竟说起这件事。
“就今天晌午吧,表弟还在皇宫,我跟着曹淮序还有陈微崖本打算出去喝点酒来着,在街上就听说何府出事了,人都往那里跑,我们也就跟着去了。”
时子原:“你们猜,我们见到什么了?”
时重霜眼底略有一抹暗色转瞬即逝,抬眸道:“何玉靖?”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时子原一个激动,反应过来动了粗口后忙笑了笑,随后道,“这件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何玉靖不知被什么人丢在何府门前,全身被血浸透了,身上没一块完好的地方,双手双脚尽被人挑断,舌头都被割了,模样惨烈得很呢!”
郡夫人皱眉放下筷:“好好吃饭呢,说那些血腥事干什么?你祖父还在呢。”
老将军坐在主位,看向时重霜又看了看时徽,眼神清明,道:“欸,这事我也听说了,今日没有外人在,一些朝中事我们都要心里明白些才行。”
郡夫人眼中愣忪了片刻,叹了口气说:“也不知是谁干的,听说何大人直接晕过去了。”
时徽深深看了时重霜一眼,到底没问什么,只说:“这件事我们说说便好了,万不可在外和别人交谈,子原,尤其是你,听到没?”
“哦……”时子原夹了夹筷子,面上还算认真,“我明白。”
这件事说完便过去了,老将军看了看天色,时不时又看向时重霜,就是没说话。
还是时重霜看向老将军:“外公,你想问什么?”
“……咳咳。”老将军忙倒了杯酒润喉,哀声哀气了一会儿才瞅时重霜脸色,保险起见试探地问:“听说,你在浃州抱了个姑娘?”
时子原在桌下默默拍了拍祖父的手,眼神挤了挤,无声地说好样的。
时重霜看着三人一个个都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沉默了一会,破天荒笑了下:“哪有抱什么姑娘,谣言罢了。”
“唉——”
三人齐齐叹了一口气,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