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608)
等到天色即将破晓,蒋玄抛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他先历数诸人该下什么地狱,那地狱中有什么惨状。随着他的话,蒋三等人身侧竟然真的浮现出一幅幅人被下油锅、拔舌头的情境。
他们不知道,这些情境就是江湖侠士们扮出来的。在他们相互殴打、辱骂的时候,侠士们把道具推到他们旁边。如今表演完了,又迅速将那“油锅”“铁钳”拿开。
眼看蒋三等人瑟瑟发抖,竟然还有其他人步蒋三后尘尿了裤子,蒋玄终于道:“如今,你们还有一个减少刑期的机会。”
蒋三等人自是迫不及待地询问:“阎王老爷请讲!”
蒋玄微微抬起下巴。他面上的面具完全遮掩了他的容貌,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看着黑白无常往下,将一叠一叠证词放在蒋三等人身前。
阎王缓缓道:“人间的审判,同样也能算在刑期内。”
——是啊,他们直接把这群残渣杀了是很爽快,可真相也再难以大白于天下了。
不如让蒋三等人面对所有人承认他们做过的事情。到时候该杀的杀,该坐牢的坐牢。以他们犯下的事,多半还要被游街。到时候,百姓们家中的臭鸡蛋、烂菜叶就终于有了去处。
虽然不够“快意恩仇”,但他们之后还要和朝廷合作。与其杀完人以后惹上一身腥,不如藉着这个机会表现诚意。
在这一条条理由之下,原本意见不一的江湖客们同意了这个处理方式。
蒋三等人又惊又怕了一晚上,同样声嘶力竭了一晚上。此刻粗略看一眼证词上的内容,来不及分辨,就一个个按上手印。
蒋三暗暗想:人间刑期也算?这么说来,我去牢房中多住上几日。只要钱塞够了,绫罗绸缎、山珍海味都不会缺,岂不是美哉妙哉?
念头刚一起,他眼前又是一黑。
同样眼前一黑的还有刘二等人、蒋父二人。
晨光照进热闹了一晚上的破庙。如果蒋三他们还有意识,就会发现除了自己以外,黑白无常、殿上阎罗,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戴上面罩。而此刻破庙之中,迷烟袅袅升起,成为了让蒋三等人昏迷的原因。
因膝行向前太多次,刘二已经来到蒋玄身为“阎王”的滑动轨道旁边。他视线稍微往下一瞥,就能看到手边的轨道。
这样的轨道,是沈轶带着兰渡,在短短一个下午里做出来的。
还有,点亮、熄灭都能瞬间完成的灯笼,牛头马面身上的面具,冰冷的手形状的皮革……昨天那会儿,给沈轶和兰渡分配任务时,众人只问他有没有能让人瞬间昏迷的方法。沈轶点头了,往后的贡献却远不止于此。
可以说,这个局能够成功,总有一大半功劳,得归在沈轶和兰渡身上。
一群江湖客再次对这两人心服口服。还有人开始拐弯抹角地询问,想知道他们师门考不考虑再收一个徒弟。
沈轶和兰渡听在耳中,哭笑不得。
天越来越亮,江湖客们摘面具的摘面具,舒活筋骨的舒活筋骨。
之后,他们把画好押的证词分开,一边拿一份,留给蒋三等人那份就各自塞进他们怀中,再送几人回家。
蒋家父子三人在自己床上,黄正君提前被药晕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夫君曾经离开过。蒋三那群狐朋狗友,则一个个倒在蒋三如今的住处里,昏得脖子、肩膀,哪哪都痛。
好不容易有个人睁眼。他看着周围环境,先惨叫一声。再察觉胸口有东西,把东西拿出来,又惨叫一声。
昨天的事情是真的!
在赵五的叫声下,其他人纷纷睁眼。就连蒋三,也从自己房间内循着声音出来。
他之前尿裤子,现在裤`裆已经干了,腥臊味却还在。
一群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觑。最后,同样惨白着脸,看手中已经画好押的证词。
刘二失魂落魄:“你、你们也都有?”
赵五瞥他一眼,嘲讽:“有!不过按照阎王老爷的说法,我下地狱的时间只有十年。如果我能在人间坐满这十年牢,哈,我就自由了!”
不像是刘二和蒋三。两人光是在拔舌地狱的时间,就有足足五十年。之后,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听着这话,蒋三和刘二的面色更白。
刘二不再看赵五,而是转来看蒋三,问:“咱们要怎么办?”
蒋三咬咬牙,说:“去了!”
同一时间,蒋宅。
蒋大郎也在问:“爹,我们要怎么办?”
蒋父面色沉沉。他昨天半夜还在对着蒋三骂孽畜,现在的心情却又有不同。
就像之前想得那样,最好的结果,就是蒋三直接待在地狱里。可现在,他不仅仅出来了,还要去公堂认罪!
这么一来,蒋家要怎么自处?
蒋父张了张口,嗓音沙哑、坚决:“不能让他们去。”
第484章 番外十八(22)
蒋大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他面上还有迟疑,说:“可昨天晚上,阎王老爷不是说了……”
蒋父闭眼不言。
蒋大郎看父亲这样,也小心翼翼,不敢开口。
心里却已经把蒋三骂了个狗血淋头,同时也隐隐带上对“阎王老爷”的埋怨。
蒋三做了错事,他可没有!——要说之前给蒋三收拾烂摊子,那也是创建在他们不知道蒋三做过多少恶事的情况下。到现在,蒋三一心想让自己在地狱少待几年。这按说与蒋大郎无关,可谁让蒋三不能安安心心去死,反倒要拖累全家?
到此刻,蒋大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之前与蒋三的“兄友弟恭”。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他把这件事闹出来。
他心里有了想法。这个想法大胆、罪恶。蒋大郎一时不敢说出口,只谨慎地观察着父亲的面容。
蒋父手上转着佛珠。他的指头一颗珠子一颗珠子的摩挲过去,转完十八颗,他睁开眼睛,幽幽道:“不是还有句话,叫‘大义灭亲’吗?”
蒋大郎瞳仁一缩。
他唇角勾起一瞬,很快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能够高兴的时候。
但父亲刚刚所说的,的确是他此前所想!于是,蒋大郎露出一个恍然神色,说:“对,家法也是法!既然知道蒋三干的那些混账事儿,自然要押着他向祖宗请罪!”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里看出了一模一样的狠辣。
但是——
蒋大郎迟疑,嗓音压低许多,说:“刘二、赵五他们,又要如何?”
对蒋三,他们用“家法”,便是知县来了都说不出一声不是。可对刘二、赵五……
蒋父瞥一眼儿子,不轻不重道:“我们家有家法,他们家莫非没有吗?”
蒋大郎一怔。
他瞬间想明白了。对!就刘二等人干的那烂事儿,哪家不得想着藏着捂着?这种心思,看阿父与自己是如何想就明白了。
蒋大郎看着父亲,佩服地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父子二人有了主意,便开始行动。
蒋大郎骑马出门,去寻赵、刘等人家。蒋父则留在家里,让人在街上盯着,只要看到蒋三等人,就把他们拉回家里。
这也不算难。蒋家平日四处行走做生意,养了一批走货家丁。如今正是闲时,这批家丁原先正在院子练武,听到老爷吩咐,想也不想便往街上涌去。
不多时,蒋三等人果然来了。他们急匆匆地往衙门赶,完全没留意到街上古怪气氛。一直到蒋三被一个家丁拉住,几人才意识到不对。
蒋三先是一愣,随后看清家丁面孔。
是熟脸。他想不清缘由,却本能察觉事情不对。蒋三开始挣扎,高喊:“你做什么?!放开我!!!”
家丁不动如山,回答:“老爷让三郎回家一趟。”
这话出来,原先探头探脑围观的人恍然。
嗐,合著蒋三又惹事儿了啊。
在住在这条街上的人里,十个有十个家中曾拿蒋三做得那些污糟事儿当闲时话题。他们很快失去兴趣,回头各做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