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593)
到现在,他不认账了。
问题被推给蒋玄。蒋三变成好心好意、只是在办事儿上略有疏漏的小弟。蒋玄呢,则是那个不信任自家兄弟,害的弟弟一身重伤的莽夫。
杨清笙担忧地看向蒋玄。不只是他,沈轶、兰渡二人的目光也落在蒋玄身上。
蒋玄却没看他们。他看着自己的大哥、父亲,问:“阿兄,阿父,你们信他?”
蒋父和蒋大郎一起皱眉。蒋玄冷笑一声,和他们数:“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我去醉欢楼,蒋三见了我,开口就是喊娘!因他从小没了阿娘,我们有多惯着他?他调戏了良家女郎,大哥去赔罪!他在花楼整日寻欢,阿父还要在外维护!他昨日说了那么混账的话,你们却还是信他,也不信我?”
蒋父不言,蒋大郎深呼吸一下,勉强说:“二郎,我并非不信你。那点心里的确有药,这是真。可其他事,三郎也说了,昨日你上去就把他打懵,后面他或许承认了些什么,但你也知道,有种说法,叫‘屈打成招’。”
蒋玄听着兄长的话,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不是说你也这么作乱,”蒋大郎说,“只是有没有可能,是你情绪太激动,误会了蒋三的意思?毕竟,他再混账,也就是个普通纨裤。对良家女郎,三郎至多是口头调戏,从未真的做些什么。在花楼寻欢,也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从不拖欠银钱。凭这些,说他十恶不赦,还是有些武断。”
蒋玄听着,眼睛闭了闭,说:“大哥……”
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蒋大郎听着,叹一口气:“二郎,你与三郎都是我弟弟。家和万事兴,这件事,实在没到请族老的地步。让三郎给清笙陪个罪,清笙后续要用什么药,也让三郎包了,这样好否?”
不好。
蒋玄很明确地想到。想到昨日蒋三在醉欢楼里说过的那些话,他非常确定,蒋三绝对不是“根本不知道点心里有什么”。那个畜生是早有打算,就想用里面的药去害清笙!
但是,他也听出来了,对大哥来说,这就是结论。
所以蒋玄重新转向父亲。
蒋大郎眉尖拧了拧,同样看向蒋父,说:“阿父,您看呢?”
蒋父膝下三个儿子,自然早就过了不惑年纪。不过蒋家家大业大,他保养很好。乍一看,不至于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两样,但也的确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如果让外人评判,多半会认为此人年不过三十五,整个人的气质儒雅、中正。
迎着两个儿子的目光,蒋父轻轻念了句佛,说:“就按照大郎说的办吧。”
蒋玄身体轻轻一晃。
他难以置信:“阿父!”
蒋父神色严厉许多,说:“二郎!有一个罔顾人伦的弟弟,于你有什么好处?既然弄清楚是误会一场——蒋二,你给我站住!”
蒋玄竟然直接往外走了。
蒋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站起身,再喊家中二子,只看到蒋玄背影。
再看看蒋玄离开的方向,他赫然是朝着蒋三的院子去了。
蒋玄的想法很简单:在大哥面前狡辩?无妨!他总有办法让蒋三实话实说!
他带着一腔怒气走,身后,杨清笙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蒋大郎和蒋父大略看出蒋玄要做什么。两人的神色都很难看,要往前追去。
走到一半,蒋大郎记起桌上还有蒋玄带来的客人。他看向沈轶,正要找个藉口让沈轶离开。还是那句话,家丑不可外扬。
但沈轶对上蒋大郎的视线,先一步道:“听蒋兄的意思,三郎他伤得颇重?”
蒋大郎一愣。
沈轶拱手,说:“区区不才,也算是个大夫。倘若蒋兄愿意,我倒是能替三郎看看伤口。”
蒋大郎:“……”也对。
家里请大夫来总要花上些时间。万一老三院子里的人没拦住老二……算了,肯定拦不住。到时候,他们赶过去,沈轶恰好就能给老三治伤。
他默认沈轶一起去。之后,给自己正君使了一个眼色。
蒋大郎的正君姓黄。看到夫君的面色,他对杨清笙道:“清笙,三郎那边指不定还要闹出多少乱子。你有身孕,万一被冲撞了可不好。这样,我先送你回去。”
路上也能劝劝杨清笙,让他别再把事情闹大了。
杨清笙皱着眉头,到底点头。
他预感不妙,手下意识放在腰腹上。
这是一个保护的姿势。如果这件事真的揭过去了,往后数月、数年,他都要和蒋三住在一个屋檐下。
这是杨清笙接受不了的结果。但看蒋大郎、蒋父的态度,蒋玄似乎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心情正沉,旁边又传来一道嗓音。
是兰渡。他看一眼黄正君,不放心让他和杨清笙单独待在一起,
昨夜就算了,事情还没完全闹开。到今天,沈轶既然要跟着蒋家父子去蒋三院子,兰渡便提出:“我们一起回去吧。”一顿,抿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和师兄在一起久了,也学了些把脉的本事。等回去,我给杨兄搭一搭脉,别让孩子惊到。”
杨清笙一怔,看向兰渡。
兰渡点了下头。杨清笙心情松下一些,说:“好。”
黄正君在一边皱皱眉毛,却也不好多说。
就这样,一桌人兵分两路。
兰渡、杨清笙与黄正君如何暂且不提。就说沈轶这边,他神识广阔,哪怕待在原地不动,也能知道蒋玄去了哪里、做过什么。但他没拿这些话提醒蒋家父子,而是跟在两人身后,用一种堪称“慢吞吞”的姿势往前。
等到了蒋三院子,院中站了一批人。十几个姨娘、侧君或者朝屋中张望,或者闭着眼念“阿弥陀佛”。还有五六个孩子,有的已经被吓哭了,被自家阿娘、阿父抱在怀中安慰。还有些胆子大,敢一起往屋中打量。
看到这些孩子,蒋父心头稍微冷静。他想,蒋三那德性,自己早就做过心理准备,知道他娶不了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哥儿。要真能被龙虎药降住,以后不出去乱来,也算好事一桩。
总归三郎膝下有人。到时候,从他院子里随便提拔一个当正妻、正君,也就够了。
蒋父想完这些,往屋中去。
蒋大郎略后一步,对院子里的“大夫人”说:“怎么都站着?”
姨娘和侧君们尴尬地看一眼前方。
蒋大郎:“……”原本想说让他们回屋,但他们这一眼,倒是提醒了蒋大郎,“这样,近日园子里的花开得不错,池子里也放了新鱼苗。你们带着孩子去转转,或者谁想去街上买些什么,都可以。”
一句话,别在院子里待着了。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蒋大郎也拿不准自己该不该翻脸。
听到他的话,姨娘、侧君们一哄而散。院子里安静又干净,只剩下一些小厮。
对小厮们,蒋大郎不必多说什么。他一甩袖子,小厮们已经知情识趣地“哎”了声,相继离开。
蒋大郎这才往屋中走去。
屋中正在上演一处好戏。蒋三被蒋玄从床上拎起来,一天过去,他面颊上的青紫已经有发黑的趋势。整颗头都肿起来,完全没了昔日里“风度翩翩”的样子。
他嘴巴里含混地说些什么,蒋大郎仔细听,才分辨出:“我错了,我给清笙哥下药,是我不对……”
看起来虚弱、奄奄一息。
蒋大郎眉尖跳了一下。蒋玄转身,看向蒋父和他,说:“阿父,大哥,他承认了!”
不等蒋大郎说些什么,蒋父已经斥道:“蒋玄,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那可是你弟弟,不是你在江湖上遇到的匪徒!你怎么、怎么忍心啊!”
说到最后,蒋父的嗓音都有些颤抖。
他快步往前,扶住蒋三。蒋三看到父亲来了,露出崩溃神色,哭叫道:“爹!我真的没有想对清笙哥怎么样啊。我是混账,但我也知道人伦道德。那是我二哥的正君,我怎么可能对他做什么!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