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490)

　　留意到最后一样时，沈轶面色忽而变。他在脑海中问兰渡：“那到底是什么？！”
　　几乎就在他完整表述疑问后的瞬间，机甲往高空飘起——
　　地面轰然震动，竟然直接把机甲震了起来！
　　沈轶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受到强烈冲击。他的意识停滞片刻，耳朵、鼻子一起流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回神。
　　嘴巴里有什么东西。在舌尖的感受是清凉，但等融化、入腹之后，他就感受到融融暖意往四肢百骸散开。
　　兰渡看他睁眼，道：“宿主！我刚才直接用200积分为你兑换了一颗万能药，”其实就是回春丹，“你的身体机能应该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
　　沈轶听着这话，心脏抽了抽，但这不是心疼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看向老霍尔。老霍尔的眼睛依然死死闭着，和沈轶一样七窍流血，看起来甚是骇人。
　　沈轶喉结滚动一下，说：“那种药，还能兑换一颗吗？”
　　兰渡回答：“不能。万能药是下一阶段才会提供的商品，刚才情况紧急，才能破例兑换。”
　　沈轶：“……”
　　他沉默，看着身侧奄奄一息的人。
　　“不过，”兰渡又开口了，“宿主可以兑换品质低一级的药品，只需要00积分。”
　　升入中级学习阶段之后，沈轶积攒积分的速度也快了很多。虽然之前扣除了200分，目前他仍有四千余分，可谓家底丰厚。
　　沈轶看他，嗓子微哑，说：“兑换。”
　　光亮在他面前凝聚，变成一颗半个拳头大小的药丸。
　　沈轶粗略看了一眼。药丸白润晶莹，上面带着繁复静美的纹路，散发著淡淡药香。
　　兰渡提醒他：“喂给霍尔先生就可以了！宿主也不要遗憾，如果是给你的那种药品的话，霍尔先生的基因病也会被一并治愈。这么一来，对宿主不利。”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读作“怀璧其罪”的成语，不过道理是一样的。
　　沈轶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边有兰渡这样能够自如操控机械、明显具有自我意识的系统，还能使用“系统积分”购买很多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商品。不必说，这一定会招惹危险。
　　沈轶明白这个道理。他没说话，只是把药喂给老霍尔。
　　片刻后，老霍尔眼皮眨动着，迷茫地睁开眼睛。
　　“沈轶……”
　　“我在这里。”
　　“唔，咳、咳咳。”男人坐了起来，眼神还是有些空茫。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回神，说：“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沈轶已经从兰渡那里得到答案。他眉尖拢起一些，面色不太好看，回答：“我想，可能是一次落在E09上的攻击？”
　　老霍尔的面颊抽搐一下。他抬头看着天外，这就是战场的方向。像刚刚那样的状况，虽然之前没有见识过，但想来，对于交战中的八区士兵和九区士兵来说，并不会少。
　　沈轶又说：“老师，机甲应该出现了一定损伤。”
　　老霍尔回神。他的心沉下一些，忍不住自问，为什么是今天。
　　数年等待、积累，终于到了能够离开的日子，等待他的却是这么一次迎头痛击。
　　这让老霍尔情绪颇糟。他“嗯”了声，看沈轶检查操作板，又打开机甲舱门，跳到下面做其他检查。
　　老霍尔出了一会儿神，到底也下机甲，和自己的学生一道作业。
　　情况不算严重。
　　师生二人一起做了判断。机甲并没有被直接波及到，只是在后面的震荡中受到些许损伤。需要做一定修理，不过，不会拖延太久。
　　这让老霍尔的心情变好一些。此外，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心理作用吧。从离开驾驶舱到现在，几番活动后，老霍尔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彷佛比之前轻便一点。
　　身体与假肢相接的部分没再有持续不断的痛楚，许多日子没停下的头疼也有缓解的趋势。
　　老霍尔没表现出来。
　　他不觉得自己身上的变化是好事。从理性角度出发，更大的可能，是自己的感官进一步衰退，距离彻底动弹不得的日子越来越近。
　　师生二人决定，既然已经离开棚户区，就不必再回去一趟了。就在当前地点完成检修，之后一切不变。
　　他们忙忙碌碌，一直工作到深夜。期间，附近有人经过，沈轶和老霍尔把机甲调整成伪装形态，沈轶还悄悄给上面贴了隐藏晶元，终于没被发觉。
　　不过，隐藏的同时，他也竖起耳朵，去听经过的那夥人要做什么。
　　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是：
　　“……要是碰到……再也不会……”
　　“机甲……宇宙飞船……”
　　小机器人给他翻译：“那群人就是太胆小了。照我说的，这回过去，要是碰到一两箱营养棒，那该有多好！想想啊，真能抢到，就再也不会挨饿了！”
　　“有道理。平常机甲上面的营养棒就够一个人吃多少年。这回那么大动静，总得是宇宙飞船吧？下半辈子，可都有着落了。”
　　沈轶听着，唇角撇了撇，不以为意。
　　他已经知道，昨日朝E09地面砸来的不是什么“宇宙飞船”，而是一束攻击。
　　他态度冷淡，旁边老霍尔看在眼里，笑一下，说：“你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孩子。”
　　沈轶说：“老师，之前不是已经想好了吗，不要节外生枝？”
　　老霍尔哼笑了声，没有反对。
　　两人身边，小机器人却跳上机甲，往机甲头部爬去。
　　像是在进行一场小小的爬山活动。
　　沈轶有意控制，不让自己的视线转去小机器人的方向。不过，他的余光一直放在兰渡身上。
　　兰渡要做什么？
　　他爬到机甲最高处，举目眺望。
　　在昨夜攻击落下的地方，兰渡看到大片尘土，也看到了一个深深的坑洞。
　　他在机甲头顶坐了下来。过了许久，下面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沈轶和老霍尔的对话声始终在响起。天黑，又天亮。又有新的人经过，而之前走过一趟的人终于回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神色。
　　兰渡侧着耳朵。这一刻，他不再是小机器人，而是一名外来者。
　　不需要镜头、收音设备，风带来了人们的谈话声。
　　“那到底是什么……”
　　“不是说了吗？回去之后，多叫点人，看能不能打开那边的门。”
　　“E09上竟然有那种东西。”
　　“……”沉默，“或者就别去了。我有种预感，那边的门一旦打开，就会招惹来不好的后果。”
　　兰渡眼睛眨动一下，感到一丝好奇。
　　他的意识一点点升高。这违背了兰渡定给自己的规则，不过，作为一个被“规则”束缚了许多年的系统，偶尔违背一下，好像有种特殊的刺激感受。
　　最后，他彷佛成为E09的天空，俯瞰下方原野。
　　红色的沙尘，红色的风暴。还有风暴中心，那个被此前攻击冲击出的地方。
　　那是一个基地。
　　看着下方金属色门，兰渡做出了这个判断。
　　他意外。以E09的技术水平，像是能做出这种东西的样子吗？——话说回来，这颗星球上能有人居住，原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电光石火之间，兰渡把两样不可思议的事情串联在一起。
　　他心跳漏了一拍，又想到自己一开始那会儿找寻的数据。E09的代表词有两个，辐射，异兽。很多年以后，会有一种经由辐射变异，可以自由行走在宇宙中的异兽出现。当时兰渡对这方面的瞭解很模糊，不过现在……
　　“宿主，”小机器人趴在机甲头顶往下看，“去一下那边吧，有情况。”
　　下方，沈轶动作微微一顿，抬头。
　　他没有与小机器人对视，而是短暂地看了兰渡一眼，就挑起目光，去看原处的一片废墟。
　　老霍尔留意到他的动作，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