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345)
两人手指短暂触碰,沈轶的话音稍有停顿。
他们对视,外间天色已经很暗。有长于灵山的琼花被风垂落,坠下一片柔软的雪。
这些「雪」纷纷扬扬,飞过灵山,飞入灵田,飞往四面八方。此刻,一样飞入沈轶洞府,落在茶盏之间。
有很多时候,沈轶看兰渡的眼神,都让兰渡觉得,先生深爱着自己。
可这一次,和从前一样,沈轶笑一笑,看上去波澜不惊,把茶杯端起。
兰渡眼皮颤动一下,收回手。
沈轶再说什么,他依然在听,却听得有些不分明。
他落在自己的思绪里,想起那个让他思量很久,却始终没有答案的问题。
所有琼天修士都说,他是曾经引动天雷的法器的器灵。有这样的身份,沈尊者待他如何,都不值得惊奇。
可兰渡知道,这是不对的。
自己不是器灵。
他是兰花化身而成的妖,不巧有了狐狸的面貌。
他问过先生,为何会这样。先生说,天道之下,并非万事万物都有缘由。
兰渡接受这个答案,转而又问:“那先生为何这样待我?”
那个时候,沈轶看着他,目光深深。好像透过他,看到无数时光,万千岁月。
沈轶说:“你以后会知道。”
想要兰渡神魂稳定,就不好拿前面的事扰乱他的认知。
兰渡听了,则想,这个「以后」,不知是多久以后。
酸酸甜甜才是恋爱XD
感谢在2021-06-18 11:59:34-2021-06-18 17:5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成 3个;
顾西 20瓶;
間暮色 10瓶;
莲 5瓶;
第270章 凌华大陆(6)
在想出答案之前, 兰渡的筑基天劫先来了。
沈轶准备了足够多的法器,也想好,天劫虽然在修真世界的本源规则之内,可自己毕竟是一方天道, 完全可以给道侣放水。
不过, 沈轶事先问了兰渡一句,想要什么样的天劫。
兰渡笑道:“先生这么说, 倒像是能定下我的天劫是什么样。”
沈轶不置可否。
兰渡也只觉得自己讲了一句玩笑。他面色正经一些, 转而问:“先生,你的筑基天劫是什么样?”
他的天劫啊……
这是很久远的过往了。不过, 沈轶很快记起答案。
他回答:“三九天劫。”
对筑基修士来说, 这已经是最强悍的劫雷。
兰渡听了, 先说一句「果然」。
先生总是最厉害的。
又道:“我想与先生一般。”
沈轶:“一般?”
兰渡:“我虽只化形半年, 可这半年里,喝的是灵茶水, 吃的是各方妖兽身上精华灵食。
平日修行,也自忖不落于旁人之后。这样情境下,天劫非三九劫雷,才算奇怪。”
他是很认真地这么觉得。再说了, 沈轶虽然不认他当徒弟, 可平日对他的教导,可比一般师父对徒弟上心百倍、千倍。
这么前前后后都被开着小灶, 再过不了区区筑基天劫, 那简直是没脸见人,不如趁早回后山,重新把自己埋土里。
沈轶听明白了。他看兰渡,见兰渡眼里盈盈含笑, 全然无惧于接下来会遇到的一切。
那就让他好好经受一番吧。宝剑锋从磨砺出,这道理,沈轶还是懂的。
他没再提起自己做的那些准备,只按照惯例,在兰渡劫雷即将到来的时候,在自家灵山上辟出一片空旷地界,防止误伤旁人。
等到劫雷轰然落下,沈轶立在高天之上,遥遥俯瞰身沐雷中的道侣。
他闭上眼睛。这一刻,他是天地,是万物,同样是笼罩着兰渡的劫雷。
于是,兰渡又有了此前沈轶移山引海时那样玄妙的感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所有人都这样说。
可他偏偏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劫雷温柔地得人。从他的经脉窜过,虽然也造成了一点细微的疼痛,雷电之力在丹田中横冲直撞——
可他心念一动,这些混乱的力量就归于平静,反倒为他梳理过一身力量。
兰渡心有所感,朝天空望去。
入眼的仍然是乌云、正在积聚的下一波电光。
可当下,兰渡还是忍不住微笑。
一阵温柔的风吹来,抚过他的面颊,吹起青年的长发。
青年侧过头,视线追随着风的方向而去。此方尽头,他毫不意外地看到沈轶。
先生……
虽然说了不插手,可依然在关心他,挂念他。
信息差太大,兰渡想不到「这一方小世界全然由沈轶开辟」。
他的理解更加简单:先生是实力超群的大能尊者,他嘴巴上说兰渡可以自己渡劫。
可实际上,这会儿落下来的劫雷,兴许已经被先生阻拦过一遭?前面那些风,不必说,当然更是先生。
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远方,沈轶看在眼里,隐隐察觉到道侣此刻的轻松、惬意。
他有点无奈:就算你是天道的道侣,也不用这么恃宠而骄,完全不把天劫放在眼里吧?
正想着,下一波劫雷又来了。
沈轶收敛神色。他静静地站着,等待劫雷结束。
一切顺利。兰渡的修为被压了再压,渡劫时已经无比凝实。
他顺利淌过整整二十七道天雷,最后一重雷结束的时候,他还有余力用灵气护住身上那件琼天法袍。
劫雷结束,乌云散去。
功德金光落下,照耀灵山上的草木。
兰渡半仰着头,肆意地露出尾巴和耳朵。蓬松的尾巴随风而动,在感受到什么时,青年发顶那对尖尖的耳朵猛地一抖。
他蓦地回身,看
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身畔的沈轶。
沈轶端详兰渡:耳朵外侧颜色雪白,毛茸茸,内侧倒是干净的嫩粉色。
以往稍微用手指深入一点,轻轻摩挲几下,都会让兰渡浑身发抖,腰软腿软,不停往道侣怀里钻。
可现在不行。
兰渡:“先生?”
沈轶回神:“嗯?”
兰渡露出一张笑脸,依然是那张沉静俊美的面孔,这会儿十足欢欣,说:“我筑基了!”
沈轶一哂:“不错……”
兰渡屏息,仿佛有什么事让他忐忑。
他这样神色,沈轶也正色一些,问他:“怎么了?”
兰渡深呼吸,开口:“先生,我可以——”一顿,仿佛用了很大勇气,“抱一下你吗?”
沈轶:“……”
兰渡郑重看他。
两人对视,又有琼花花瓣飘来。
细碎的花瓣落在沈、兰二人发间,一刻就似地久天长。
见沈轶久久不答,兰渡又觉得自己是否僭越。
他喉结滚动一下,又要张口。
兰渡想说:如果先生觉得不好,那便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这句话尚未说出,就见沈轶抬手。
不是抱他。沈轶的手指轻轻捋过兰渡的长发,摘去他发间的花瓣。
他慢慢地叹息,指尖将那点花瓣碾碎,“兰渡,你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在说什么。”
兰渡断然回答:“我怎会不知?”
沈轶:“哦?”
兰渡心跳愈烈,只觉得压制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他知道先生对自己极好,也知道先生面对自己时始终在保持距离、不会更进一步——倘若没有前者,他不会在意后者。可既然有了,他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说:“我见先生第一眼,就觉得先生是天下最好的人。”
沈轶不言。
兰渡深呼吸。他谨慎地、试探着抬手,一样去触碰沈轶发间。
这个动作,让沈轶微微侧头。
他看着兰渡的手指:白皙、修长……这只手,曾经给过两人很多快乐。
在他的视线之下,兰渡的手指稍有蜷缩,可最后还是来到沈轶发上。
沈轶低笑。从远处看,两人的姿势,已经很类似于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