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14)
郁奚就没再管他,自己拿着小风扇,调到最低档,对着白袍宽敞的袖口往里吹了吹。
他确实没怎么觉得热,甚至身上都几乎没有出汗,只是稍微有些闷。
后面那场戏是男二第一次出场的重头戏,郁奚抬头看到祁念换好了衣服,正在旁边听导演讲戏。
男二叫沈清玦,是青崖山众弟子从小就听说,却从未见过的一位师叔,神秘莫测,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行踪,包括伏槐他们的师父也不清楚。而且甚至于他的年龄和相貌都蒙着谜团,有人说他须发花白,是位长者,也有人说他年少时就勘破臻境,与天地长生,容颜不老。
云长歌平常去后山采药,几次经过沈清玦静养的寒洞,听到里面隐约有流水潺潺,抚琴弄弦之声,没忍住驻足听了几曲,后来那几乎成了她和洞中之人的一种默契。
这一次云长歌他们私自下山,南渊身上原本伤势就重,现在为护着他们又添了新伤,魔气入体,只能去请沈清玦过来看看。
祁念倒确实有副好皮相,虽然略有些阴柔,但换上一身白衣,妆容多了几分病态,意外地很符合人设。
郁奚的戏份前期不是很重,基本就是每场戏里去跟男女主搭几句台词,但又很零散,所以只能一直在片场待着等,找了一个空白的本子,看其他人拍戏时偶尔记几句,或者无聊画画分镜。
郁奚只是在旁观拍摄,祁念却总觉得是在针对他,想起那天在电梯里郁奚对他的态度,那口气梗得心里憋屈。
而且郁奚的演技什么样,没人不清楚,他不是科班出身,之前头一部戏开拍进组前也没受过几天专业的培训,祁念一直怀疑他能进《青崖》剧组有什么猫腻。
尤其上周郁奚跟他经纪人闹掰的消息在公司私下里已经传开了,常彻透露了一点口风,说是手下艺人背着他用不入流的手段竞争,还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太过于浮躁,急功近利。
“不过倒是真豁得出去,要能一直这么走下去也算是他的本事,就是不知道人能年轻几年。”常彻在吸烟室里语气无奈又带着点儿怜悯地跟旁边另一个经纪人说。
祁念刚开始不太相信,毕竟常彻的名声更臭,他说的话未必有准,但看到郁奚真的接到了这个角色,他感觉再没有其他合理解释了,顿时看着郁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鄙夷。
郁奚低头在纸上写东西,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抬眼看到是祁念,又懒散冷漠到几乎是无视地垂下眼帘。
祁念差点绷不住那副清冷师叔的表情,郁奚总能不动声色地把他气死,然而心里骂了几百句,嘴上还得光风霁月地说台词。
还好前几天的拍摄,郁奚跟他都没有同一场戏。
周末本来要去拍一场外景,结果从早上七八点钟就开始下雨,到中午还没停,只能临时调整了一下拍摄计划,拍伏槐去给小师姐送花那一场。
云长歌为了治南渊的伤,偷偷跑去师门禁地取药,被师父发现后关了禁闭,不许任何人去见她。
伏槐就去折了几枝桃花,趁着傍晚没人看守,翻|墙进去找她。
这地方被师父封住了灵气,任何人进来都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无法施展术法,伏槐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翻|墙翻得这么狼狈,衣摆都扎在腰间,坐在将近两丈高的墙头上,看着底下的地面,有点不敢往下跳。
他还在低头找合适的落脚点,身后却突然有一只手落在他肩上,吓得他差点摔下去,幸好那个人及时把他拽了回来。
傅游年的手从身后搂在他腰上,郁奚感觉有点痒,他们坐的当然不是那么高的墙头,只是一个半人多高的道具,傅游年脚还在地上踩着,不过郁奚却是两脚悬空。
伏槐喜欢云长歌的事没人知道,只是他藏在心里偷偷地喜欢,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几乎是直截了当地撞破了心思,顿时握着的那几枝桃花都有些烫手,目光闪烁,窘迫地连耳根都在泛红。
“怎么上哪儿都能碰见你?多管闲事。”伏槐压着声音怕被在屋里磨药的云长歌听到。
之前几次碰面,包括在酒店那一回,傅游年其实都没怎么注意过郁奚,隐约对他有个印象,见面能认出来而已。这场戏却离得太近,让他不得不把视线落在郁奚身上,看到他被烂漫的桃花枝遮住的半张脸白皙精致,眼尾的红泪痣让他更不像个名门正派修道的弟子,多了几分妖异。
南渊松开他,自己先从墙头上跳了下去,不费吹灰之力。
伏槐看得咬牙切齿,被他这么一激,也不再犹豫,直接跳下去,拿着桃花枝去云长歌窗外。
回头看到南渊没跟过来,远远地站着,就鼓起勇气叩了几下窗扉,灼灼桃花在眼前一晃,云长歌再过去的时候却没看到人,伏槐心慌意乱地跑了,他像个初次动心的少年,满腔爱意里包裹着青涩和羞怯。
“我来送药。”南渊走过来,把掌心的白玉药盒递给云长歌。云长歌在禁地里受了伤,这份人情要还。
“这花……”云长歌忽然反应过来,红着脸问。
“不是我送的,那个人刚走。”南渊指了指伏槐离开的那处院墙。
云长歌有些失落,闷闷地点了下头。
拍完之后郁奚还在旁边站着,等导演安排,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可能后面还得有一场,却没想到张导让他先去休息,晚上再接着拍。
傅游年跟杨雀鸣说着话,先去了化妆间,没过多久换好衣服一起出来,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杨雀鸣指尖绕了下微卷的长发,笑着去搀傅游年的手臂,姿态亲昵又光明正大。
郁奚去休息间沙发坐着,雪球被郁言送去了狗狗学校上课,然后每天下午都会给郁奚发雪球上课的视频,就像真正关系很好的兄弟一样,郁奚一次也没点开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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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游年没有让助理跟着,也没有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带杨雀鸣出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杨雀鸣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再回头看看傅游年,忽然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出道十年,跟傅游年认识也十年了。十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游年才十七岁,在读高三,她也大学还没毕业,每天在剧组里跑一些小角色,跟傅游年那部电影也是她第一次演女主角。
下了几乎一整天雨,刚刚才停,尽管天色明朗了许多,墓园里还是湿气弥漫。
傅游年手里捧着一束在路上买的向日葵,走到墓园东边角落的一处墓碑前,弯腰把花放下。
照片上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笑容阳光灿烂,因为过于瘦削显得眼睛很大,长期的化疗让他的头发掉光了,拍照时戴着一顶有些滑稽的假发,不过他似乎很喜欢的样子。
“小琢,”杨雀鸣拉起裙摆蹲下身,和男孩对视,“哥哥和姐姐来看你,今天是你的生日,又给你带了向日葵。其实我跟你哥哥说别每年都带一样的花,看久了也得换个新鲜,但是他不听话,不像你那么乖。”
“少告状。”傅游年沉默了半晌,开口说。
“本来就是。”杨雀鸣笑着回过头,结果对上他眼底浓重的情绪,强行扯出来的笑脸也维持不下去了,眼眶一瞬间通红。
墓碑上很深地刻着傅如琢几个字,十年过去,字迹仍旧清晰。
如果真的是病死的,杨雀鸣觉得自己可能不会这么揪心难忘,其实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当时傅如琢还那么小,再坚持几天或许就能找到配型的骨髓,为什么却选择了自|杀。
那天晚上她跟傅游年听到消息后直接从片场赶回医院,看到的就是雪白被子底下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傅如琢的手腕被自己咬得坑坑洼洼,还有用铁钉几乎扎穿过去的伤口。
就在前一天,她还给傅如琢拍了墓碑前的这张照片。
“走吧。”傅游年拿了根烟叼着,但并没有点燃,伸手拉杨雀鸣起来。
他们回剧组时刚到晚饭时间,工作人员在给分盒饭,前几天杨雀鸣去找导演说了一声,这段时间伙食质量提高不少。
傅游年随手拿了一份,去休息室里吃,推门进去看到里面只有郁奚一个人在,抱着靠枕歪在单人沙发上好像睡着了,睡得不太|安稳,脸色苍白如纸,透着病气,手机屏幕还亮着,屏保是只毛绒绒的萨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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