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210)
她不说话,卫长宁就颓然道:“那我去就是了。”
对于君琂的话,卫长宁争辩不过,都会乖乖去做,这点,君琂很欣慰。
殿内无声无息,寂静得可闻心跳声。
君琂抬眸凝视,将她衣袍整理好,良久无声,在卫长宁要开口的时候,忍不住道:“我总让你做自己不愿的事,你可怨我?”
这话说得极为忐忑,敲在了卫长宁的心中,她觉得先生面对两人之事,也甚是不安,就像这次这样,会问这个问题。
她笑了笑,道:“为何怨你,你所有的事都是为我,我都懂,我喜欢你,不会怨你。”
卫长宁善解人意,久而久之,都已习惯;君琂不同,她不会将这份好意当作理所应当,看着卫长宁呆傻的样子,莞尔一笑。
她一笑,卫长宁得寸进尺,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嘀咕一句:“先生无事给我揉揉,可好?”
去岁的时候,卫长宁腿脚不好,君琂学了几处穴道,按揉后,有助于血脉畅通。卫长宁不知晓这事,单纯以为先生揉得舒服,累了就缠着她,让她给揉两下。
今日不是累着,是坠马躺了几日,身子都躺软了,也难受。
君琂方才听她提及敏王的事,正在思考,又听她这句话,不假思索道:“好,不过你需告知我那本书的出处。”
正欲起身回榻躺下的卫长宁,没站稳又跌回去,幸好君琂扶着她,不免道:“又毛毛躁躁。”
先生这是与谁学来的招数?
她咽了咽唾沫,只好道:“我不难受了,先生去忙。”
君琂睨她一眼,也不勉强,自己离好衣袍,就向太极殿走去,也不去看卫长宁委屈的模样。
去太极殿后,林璇将方才的话又告知君琂,她没有像皇帝那样觉得奇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再去管问这件事。
案上半日间又堆积许多奏疏,宫外看似安静,实则人人都已心慌,就连整日在府上莺歌燕舞的敏王也坐不住了,他看似很有信心,也抵不过时间的漫长。
无人知晓金吾卫查的怎么样,使人打探,也探不出,就慌了。
翻看奏疏,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事已至此,皇帝权势牢不可破,他们还是如此不安分,秦王盯着子嗣,敏王亦是这样,以为将永安宫里的那个孩子赶出宫,其他人就有机会。
深深去想,太后谋划这么多年,会这么轻易,让他人孩子成为储君?
她一人想过所有的事,皇帝免朝几日,大事都是她在处理,想必有些人会等不及的,至于敏王去寻太史令,不知秦王可曾知晓。
还未想清楚,就有人来禀事,只好暂时将这件事压下去,一切还需等皇帝恢复,朝会上方能处置。
见完朝臣后,天色已黑,君琂往殿后走去。
殿内已掌灯,卫长宁捧着一书本在看,也不知看的是何书,专心致志,她前科不良,君琂也未出声,轻步走过去。
卫长宁耳力好,听闻声响,抬头就瞧见君琂信步走来,她就不看书了,只抬头望着君琂,笑意灿烂:“你回来了。”
“你方在在看什么书?”君琂坐下来,拿过她置于一旁的书,随手一看,不过是寻常史书,她就放心了。
卫长宁不晓得她的心思,乖巧得坐好,问及朝堂之事,君琂一一都答了。
两人一问一答,都心不在焉,卫长宁心中想着林璇来禀的事,心中不定,就问君琂的看法。君琂没有深思,就道:“敏王针对着秦王,与你没有关系,就让他二人去争。”
话虽如此,卫长宁还是不安,随口叹息:“我让秦王幼子入宫,引起敏王嫉妒,也未曾想到他会这么大胆。”
她这么一说,君琂意识到什么,道:“你知晓是敏王所为?”
“秦王邀请,这是最好的时机,秦王确实是好心,也给了敏王机会,我在落马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今日他去见太史令,当是要动手了,我觉得应当助他一下,让他得意须臾,才拉他下马。”
她想到的思路都告知君琂,也不像从前那般藏着掖着,更为坦率,时间这么久,感情也未曾淡去,愈发相信君琂。
君琂将她的话放在心中,深深去想,这次或许可以化解三王带来的忧患,便道:“我听你的。”
卫长宁做事从不曾优柔寡断,想到就去做,这点与君琂倒也相似,两人商议半个时辰,唤来内侍,将事安排下去。
要做得隐秘,才能令人神不知鬼不觉。
晚膳后,两人都像说好一般不提政事,说的是今日趣事,想起顾笙憋闷地离开,卫长宁就忍不住笑意。
这件事不过口头上说了一下,若是顾沐两家不同意,还是会作废,君琂也不会跟着后面担心。卫长宁开心,那些笼罩在上空的黑云也随着散去。
她笑意满满,纯真而美好,君琂摸摸她脑后秀发,与顾笙之间的事也算是趣事。
只是时间不早了,她让人先躺下,自己去熄灯,回来后,卫长宁眼睛睁得很大,并无睡意,反道:“先生,好像很久没有回君府去祭拜父母。”
君圩被罢职后,她就不曾回过君府,这些卫长宁都是知晓的,以前是碍于情面,又或者怕卫长宁生气,故而久久不提。
君圩做出来的事,君琂想忘都不敢忘,就未曾回过君府。
在君琂嫁人前,君家众人尚算和睦,现在闹得不宁,卫长宁心中也有愧疚,就道:“你若想去,就去,我陪你去,今日你让我去陪太后,我就想这件事,离得这么近,该回去的。”
她惯来体贴,君琂也晓得,听她说到这件事,沉默了会,望着她:“ 我一人回去就好,你不用跟着的。”
皇帝跟着,含义就不同的,天子尊贵,去君家,旁人会多加口舌,仗着天子之势行事,且君琂不愿与君家其他人多言,然卫长宁好心,她不愿辜负的。
今日才劝她去太后跟前多尽孝心,她自己都不回去祭拜,不能以身作则,下回还怎么劝她。
想想,她就应下了,只是不能让皇帝跟着过去。
她不让,卫长宁没有想明白,祭拜不该两人同行吗?为何不让她去,怪道:“为何不让我去?我哪里做的不好,不能见他们?”
平日里聪明的人,这个时候犯起糊涂来,也不知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君琂道:“你我都离宫,朝臣有事来禀,谁来处置?莫要偷懒,我去去就回,有心即可。”
“可我还是想去。”卫长宁说了一句,君琂决断的事,鲜少会被旁人左右,她也明白,也不再说。
倒是君琂见她这般委屈求全,心中也不是滋味,道:“待过些时日,再去,可好?”
“好,都听先生的。”卫长宁应了一声,就合眼入睡。
皇帝免朝后,早晨醒来也无甚大事,君琂也醒得迟了些,起后,卫长宁也跟着起来了,神色慵懒,衣襟领口松懈下来,露出精致的锁骨,白腻的肌肤与她这般神色,带着浑然天成的美感。
君琂回身就看到她这副样子,替她理好衣襟,指尖划过锁骨处,带来酥麻的触感,她睫毛发颤,便道:“醒了就起吧。”
半晌后,卫长宁由着宫人给伺候更衣。
林璇将朝堂的奏疏送来,卫长宁趁着今日时辰早,就不劳烦先生,自己去翻看,她脚尚不能自己一人行走,就在殿内看着,若有朝臣来禀事,直接将人请进来。
皇帝今日勤勉,君琂也不好去阻止,自己去安排出宫祭拜父母之事。
今日换成皇帝,让朝臣有些不解,他们观皇帝神色尚可,也看不出哪里伤了,时间久了才发出她端坐案后,从未起身,怕是伤在腿脚上。
禀事的朝臣一出殿后,就急于奔走相告,敏王知晓后,心中大喜,忙使人去太史令处去传话。
冬日里的晴朗天色总是不多,君琂是想在明日出宫,将事情安排妥当后,就回殿而去。
殿内已无朝臣在,卫长宁坐在案后,见到她回来后,就道:“都准备妥当了?”
“嗯。”君琂走过去,见无宫人在,就在卫长宁身旁坐下,她离去半日的时间,案上只剩下三两本奏疏,可见没有偷懒。
她坐下后,卫长宁整个人也跟着松懈下来,自己揉揉酸痛的肩处,君琂道:“眼下年底,事务多些,过了年,就要轻松些。”
“不,年前处置那几个不省心的,过了年,我们去渤海那处,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卫长宁自己揉了揉,就去翻看剩下的几本,眼下朝臣没有过来,先看为好。
她翻看奏疏,君琂也不去打扰,自己在一旁看着,见她字迹恢复些许张扬,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等卫长宁批阅完剩下的,自己懒懒地望着君琂。
君琂明白,将人拉过来,揉揉她的手腕,无声安慰。
安慰好娇气的人,君琂才言道:“容湛母亲是渤海人,我怀疑或许与水师有关联,还在探查中,目前不要惊动他。”
“先生意思是水师中有古怪?”卫长宁坐直身子,思绪有些昏沉,渤海那处许多都是通商的商人,若有古怪,也是正常的事。
水师牵涉一方安全,也是大唐对外的门面,君琂不惊动,也是想查得清楚些。
现下,不过是猜测而已,卫长宁点点头,就不再说话。殿内无人在,君琂自己起身去拨了拨炭火,使得烧得更旺些。
暖和了些,就觉得十分舒服,卫长宁也走出去,小心挪着步子。君琂见她走过来,眼中都是笑意,也未曾出手扶她,让她自己慢慢走过来。
等卫长宁凑过来的时候,君琂这才伸手去扶她,两人并肩站好,卫长宁也伸手去拨炭火,笑道:“前些日子先生不理我的时候,做了一梦。”
“什么梦?”君琂好奇。
“就是你出入长秋宫的时候,给皇祖母弹箜篌,本就我一人躲在屏风后偷听,后许多兄弟都走过来,说襄王叔父对你有意,要纳为侧妃。”她许是心不在焉,手中拨弄得很快,炭火也随之噼啪作响。
君琂心跳了跳,卫长宁温柔的眼神映入眼帘,似这冬日里唯一一点温馨,她不知往事,问道:“而后呢?”
“我怕被人发现,就跑开了,待回去的时候,就遇到你,只是你始终低着头,好不容易等你抬头,就、就梦醒了。”卫长宁语气略带沮丧,低着头
君琂觉得她好笑,梦中之事,竟也当真。她捧起卫长宁的脸颊,心中一软,笑说:“现在,给你看,可好?”
“嗯,我要看一辈子。”卫长宁笑了笑,倾身,碰上她的唇角。
站不稳的人,还是这么不安分,君琂扶着她的腰间,与她唇齿相依,浅淡的气息被噼啪作响的炭火声掩盖。
炭火在侧,烧得十分旺盛,炙热的气息交缠,吻了许久后,也不知是谁透不过气,才结束这场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