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78)
卫长宁吩咐后,就回屋。君琂已经醒了,婢女伺候她更衣,卫长宁便坐在一旁看着,隔着一道屏风,只看到隐约的人影。
看了会儿,君琂就出来,见她正襟危坐,怪道:“你怎么醒这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卫长宁应了一句,自己去洗漱。
她这么说,君琂也没有觉得奇怪,将案上公文整理好,自己先在膳桌旁坐下,等了片刻,卫长宁就回来,她盛了碗山药粥,放于桌上。
案上香气四溢,卫长宁也没说话,端起来,大口喝了一口,面色满足,君琂笑她:“宫中膳食不和你的口味?”
卫长宁扬起头,眉眼弯弯,笑得很甜:“习惯府里的膳食。”
这倒是实话,卫长宁念旧,君琂晓得她的习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想着如何将宫中庖厨送入宫中。再抬眼时,卫长宁已将整碗粥都喝完了,而她只动了一勺。
见到她这般欢快,君琂抿唇笑了笑,垂首喝了碗中的粥。
用完早膳后,君琂要去署衙,问及卫长宁的去处,她眸光闪烁后,才道:“我回宫去,将永安宫的金吾卫撤下。”
说及大事,君琂也没有怀疑,点点头,伸手给她理好衣领,温声提醒她:“勿要任性,大局为重。”
卫长宁点点头,催促她:“先生去吧,我晓得如何行事。”
她说晓得,君琂也没有多话,毕竟她不是从前的小侯爷,已是大唐天。
简单话别后,君琂乘车离开,卫长宁在马车消失后,带着元安打马去城北学堂。
元安本是困倦,骑在马上被风一吹,就醒了,依旧在想陛下背着太傅去见王姑娘做什么?他不记得陛下与王姑娘交情有多深厚,既然不深厚,为何瞒着太傅?
瞒着太傅的事,他心中依旧害怕,毕竟他现在的主子是太傅,为她办事。
在元安浑浑噩噩的时候,马在学堂门口停下,卫长宁将马鞭丢给身后跟来的金吾卫,看向元安:“带路。”
王瑜住的地方在学堂范围内,一排屋子不仅住着她,还有其他几名女先生,她们都去给学生上课去了,独留她在屋内。
女子的住处,元安进去容易惹人闲话,指明是哪间屋子,让皇帝自己进去。
王瑜多年没有见过卫长宁,阴暗的屋子逆着光,见到陌生男子,她顿了顿,起身下榻,走近才看请来人的相貌。卫长宁姿色出众,她一眼就识出,下意识向她身后看一眼,并没太傅的身影。
她略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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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一百二十
王瑜眸色黯淡, 一瞬的失神后, 歉疚地看向卫长宁, 浅浅一笑:“陛下怎地有空过来。”
“朕办的学堂, 自然要过来看看的,听说你昨夜身子不好, 顺便来看看。”卫长宁唇角微勾, 她没有错过王瑜方才的失神。
她一直在门口站着, 王瑜也没有请她入内, 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这位方登基的皇帝,眉头一凝, 淡笑道:“陛下, 比起当年,更显桀骜。”
卫长宁懒散地靠着门框, 回眸一笑, 唏嘘道:“王大人在世时,强闻博学,秉性儒烈, 是不错的朝臣, 太傅也曾赞你才学了得,只是可惜,一步错, 满门为此付出代价,祸不及出嫁女,朕以为你早就嫁人, 近日才知,你竟守到现在,莫不是没有遇到有情郎?”
王瑜惊叹于她的风采,当年的卫世子虽夺目,带着儒雅温和,剖开说就是软弱,而现在的皇帝,一举一动,与从前虽说无异,却带着与众不同的自信与威仪。
她感叹道:“心中有人,自然就放不下。”
“哦?”卫长宁叹息,又道:“是谁,朕或许可以帮你的?”
眸色灿然,让王瑜叹服,她可惜道:“那人是太傅。”
卫长宁浅笑,这个王瑜胆子不小,当着她的面说心悦太傅,真是鬼门关转过一圈后,就不知天高地厚,她站直身子,凝视王瑜:“就凭你这句话,你就必须离开长安城,太傅救你,是因为朕默认的,你可明白?”
王瑜眸色黯淡几分,低沉道:“我感激太傅。”
“感激她,就远离她。”卫长宁道,她不想绕着弯子,王瑜心思这么明显,她是不会将麻烦留在自己眼前的,且王瑜是逆党之后,难不保心思不正。
王瑜有些愣神,不想皇帝心思这么明显,说出的话如刀般扎在自己心中,摩挲着衣袖的指尖微红,无法释怀,摇首道:“太傅不曾让我离开长安城。”
“朕让你离开。”卫长宁冷冷望着她,昨夜那么晚还让人传话给先生,就算是病了,请大夫就是,唤太傅做什么,这些心思太过明显了,她不管怎样都要将人送走。
皇帝态度太过强硬,让王瑜无法接受,她记忆里的卫长宁温文尔雅,而不是这样咄咄逼人,她试图为自己辩驳,皇帝却直接离开,一句话都不听她的。
她一人在门前发怔,久久无法回神,数年未见,所有人都变了,就连先生待她也不如往昔,若即若离,眼神中时不时带着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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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学堂出来后,就打马回宫,召来韩元,将永安宫的金吾卫撤离。
她亲自去永安宫,陪太后用午膳,自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毒杀高逸后,永安宫里近身伺候的婢女见到她都是忐忑不安。
卫长宁察觉到她们的紧张,眉眼展开,笑得极是风流,“朕是恶魔?你们吓成这样?”
听似是玩笑的话,包括碧澜在内,都吓得跪地俯首。卫长宁含笑的眸子笑意更深,饮了杯果酒,唇角似樱,抿了抿,笑着对太后道:“殿下,朕明日还朝,没有时间来陪您,您若觉得无趣,可招些蒋家的姑娘进来陪您。”
她言语间,如同没有发生那些事,太后被她的态度搅得心神不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她这句话,生生地愣在当下。
卫长宁淡然的眸子里如一汪湖水,清澈得可见太后的身影,她看着跪得满地的宫人,幽幽道:“起来吧。”
她停下玉著,沉静道:“殿下偏隅一地多年,不懂朝政,可是舅父懂,我能给蒋家权势,亦可让蒋家跌落尘埃,因为蒋家势弱,除了立后之外的事,我都可听您的,除了立后。”
重复‘除了立后’这几个字,似重锤敲在太后心中,她不解道:“逼宫那夜,她处于危险之际,声声唤的是阿齐,因容貌,她将你当成代王,面对这样的女子,你也托付真心?”
“阿齐、阿齐。”卫长宁浅吟两声,莫名笑了笑,只有在床笫之间,先生才会唤阿齐,以为无人知晓,竟不想那夜为人所知。
斟酌片刻,她还是选择解释:“阿齐并不代表就是唤的代王,她与代王不过几月夫妻,没有肌肤相触,哪儿来的情深?依太傅性情,既情深就不会嫁我,您对她知之甚少。”
太后眸色存疑,态度已然缓和下来,卫长宁觉得先生说的对,与太后硬碰硬,只会让旁人钻了空隙。
“太后若放开眼界,勿要拘泥于四方天地,就会发现太傅是良配,您当年说的很对,我配不上君琂。”卫长宁笑了笑,正视太后,认真道:“先帝都败在她的手中,阿娘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确实,皇帝败在君琂手中,亦或者说皇帝败在卫长宁与君琂两人之手,太后却不清楚,只当所有的事都是君琂谋划,卫长宁听命行事罢了。
今日,被她提醒,太后才恍然意识到,蒋怀也说过,太傅虽为女子,心思了得,单看她回来数月里,就与蔺相平起平坐,便知她的心思。
她一再沉默,卫长宁也不想再说下去,若再想不通,便是上天造化,她只道:“阿娘自己细细想,三王在京,犹如跗骨之蛆,我与您不和,会给他们带来多大便宜。”
也意在言明,她低头是因为局势,而并非母女亲情。
卫长宁的态度,让太后对她有了新一重的认识,她有着先帝的绝情,智谋、大度都胜过先帝,这样的人相处融洽后,会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似笑非笑,似善非善,心智、手段都让人眼前一亮。
太后是否想通,卫长宁也不去想,还朝后,她就日益忙碌着政事,在国丧结束后,她在休沐日宴请群臣,共享欢乐。
因是夏日,就定在水榭,周遭都是湖水,清凉不说,看着荡漾的碧波,也散去几分燥热。
卫长宁今日一袭水蓝色的袍服,飘逸洒脱,肤如梨白,唇角带着张扬的笑意,睥睨下阶朝臣。离她最近的君琂见到她的笑容,不自觉弯了唇角,她现在与从前的代王更加相似。
似的不是容貌,而是姿态。
君琂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卫长宁侧眸便看到那张清冷的面容,眨眼一笑,旋即又看向看处。君琂睫毛猛地一颤,后悔了,就知不该望着她,垂首将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装作未发生方才的事。
今日天气不错,连太后都出席了,不过她并未开口说话,甚是安静,她却没有错过两人的小动作。
国丧后,很多事情都会提上议程,敏王靖王也在一侧,见皇帝面带醺意,大胆提及回封地之事。
他们想回,卫长宁也巴不得他们回,只是时局不能让他们走,她方登基,哪儿晓得他们回封地后会不会安分,若是有着小动静,就会打乱她所有的机会。
所以,不能放他们走,委婉拒绝后,两人神色不佳,频频看向沉默的太傅,两人对视一眼,都知晓这是太傅的意思。
蔺相也没有掺和这件事,他的长孙快回来了,自己的儿子都是人中之姿,想要延续蔺家的荣耀,还需长孙。
皇帝答应过他,就不会食言,且他相信自己这个长孙会让皇帝满意的。
在敏王靖王被拒绝后,席间气氛凝滞下来,卫长宁抿唇笑了笑,告诉他们,她并未在意方才的事。
许久没有说话的太后,问了几位与皇家沾亲朝臣的亲事,都是年轻俊秀。
不知怎地,卫长宁眼皮子跳了跳,侧身望着太后,她这是又要做什么?好端端问人家亲事做什么?她才不会相信太后会闲得给人家做保山。
她脸色乍然就变了,君琂瞧清了,忍不住弯唇,她现在就像惊弓之鸟,受不得任何刺激。
君琂浅笑,卫长宁愁眉苦脸,朝臣频频过来敬酒,她不好拒绝,饮了数杯,迷糊间瞧见太后凝视着容湛,她惊得站起身,打翻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