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你做个人吧[洪荒](20)
黑发红眸的魔低下头来,凝视着那抵在他颈项处的玄色长剑,不知为何,轻轻舔了舔薄唇,眼眸中的兴味忽而浓郁起来。
“通天道友这是……”
青衣少年歪头浅浅一笑,模样仍是一等一的天真,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过分。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计都怎么会有因果报应呢?便是有,也只会落到贫道身上。”
他顿了一顿,露出几分纠结的神情:“不知计都道友,喜不喜欢这种死法,若是喜欢,能否稍稍减少一点我要承担的因果。”
“真是BaN,真是……”
罗睺几乎要大笑出声。
他身形一晃,强行从通天剑下脱身,整肃衣衫,眉眼含笑:“计都怎舍得让通天为其承担因果?!如道友这般世间少有的佳人,合该被人捧在手心,献上一切珍宝。此言作罢,休要再提!”
他又笑了一声,近乎叹息:“通天道友,贫道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开始喜欢上你了……”
通天提着剑,遥遥看着喜怒不定的魔祖,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也不过是——
师尊我举报!这里有个变态啊师尊!
作者有话说: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又有三尸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辄上诣天曹,言人罪过。
——摘录自《太上感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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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有所念人
您所呼唤的道祖正在快马加鞭地赶来,请您稍后再拨。
滔天的雨幕之中,一魔一道,友好相处。
自那日的试探过后,罗睺终于放弃了想要炸团子,蒸团子,煮团子……诸如此类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想法。
转而一本正经地开始蛊惑团子弃道入魔,振兴魔道。
纯天然无污染的清气团子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十分礼貌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好端端的一只白里透白(?)的气团子,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把自己染成黑色?而且魔祖啊魔祖,您的马甲是彻底不想要了吗?
住口啊!
本团子生是师尊的团子,死也是师尊的团子!绝不做那离经叛道,枉顾师恩之团!
罗睺一计不成也不在乎,照旧兴致满满,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他观摩着团子练剑的模样,被冷冰冰的剑气扫了一脸,又试探着他家中的状况,被团子打着哈哈敷衍过去,转而直截了当问他可有师承,结果被迫见证了爱情(?)。
那年那月那日,眉眼如画的少年低眸不语,神情恍惚:“我师尊……虽说我与他至今未曾谋面,不知他是何等风华,但我的传承记忆里面,已经深深地刻下了他的痕迹。”
“父神说,他是万千魔神中唯一的亮色,霜发如雪,气仪高华,俯瞰众生百态,却不沾染半分红尘纷扰。正所谓仙人乘鹤归,不染人间尘。”
盘古: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过。
“他平等地对待着众生,倾听着他们的苦难,以大慈悲、大毅力、大无畏、大智慧……证得无上教化之道,更将三千大道传予世人,自身不求丝毫回报。”
罗睺:“……???”
罗睺:救命你说的他妈是鸿钧吗?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打人贼痛揍人贼狠的鸿钧吗?是那个杀魔不眨眼,追魔三千里的鸿钧吗?
然而滤镜八百倍的通天少年丝毫体会不到他的心情。
他沉沉一叹,满怀憧憬:“若有一日有幸得遇师尊,成为他的嫡传弟子,便是在下,此生最为幸运之事了吧。”
没救了啊,这个上清,彻底没救了啊。
罗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他的心里已经全特么是鸿钧了啊。明明素未谋面,症状就已经这么严重了,真正见面了那还了得?
等会儿,说不定真正见面了,他的滤镜反而碎掉了呢?!
罗睺刚刚振奋了一瞬,放下手掌,又听见通天絮絮叨叨的感慨:“想来若是计都见到我师尊,也会欣赏他的吧,毕竟我师尊是全洪荒,最好最好的师尊了!”
罗睺:“……”
罗睺面无表情。
欣赏谁?鸿钧?
你认真的吗上清通天?你能不能做个人,不要老是讲这些地狱笑话?
这个地方他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要离家出走!!
好在此时此刻,接连不断下了十几日的大雨,终于到了停歇之时。
山野间的大雨来时突如其来,散去时亦安安静静。仿佛只是一睁眼一闭眼,碧色充盈视线,微风送来几分凉意。
少年坐在山洞边缘,遥遥伸出手去,去接那低低徘徊的鸟雀,又低眸凝视着散落了满地的繁花,唇边的笑意清浅动人。
罗睺抬眸望向他,眼眸微微翕动,仍然在一瞬之间,感受到了被美色压迫的恍惚之感。
这般得天独厚的少年,享尽了天地对他的偏爱,方能生成这般艳艳绝尘,令人怦然心动的模样。除了脑子不太好使之外,其他都是极好的。
……可惜,就是脑子不太行。
魔祖愤怒地打了个差评。
喜欢谁不好?喜欢鸿钧?怕是眼神也不太好使!差评差评差评。
“计都道友要走了吗?”通天回身望向罗睺,微微一笑。
罗睺掩下眸中诸般思绪,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是啊,贫道也该出去走走,寻仙问道了。”
“那通天便祝道友一路顺风了。”少年眸光熠熠,真诚地祝福道。
罗睺随口道:“通天道友不回家吗?”
通天微微摇头,手指耐心地顺着松鼠软乎乎的绒毛:“回去能如何?不回去又如何,不过如此罢了。”
罗睺眉头一挑,终是正大光明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通天道友,似乎与自己的两位兄长……关系不是很好?”
少年轻轻一笑:“不,我们关系挺好的。同气连枝,气运相连,岂会不好?”
“单纯从羁绊上说,确实如此。可是贫道所问,可不是这个啊。”罗睺站起身来,垂首望向少年,“难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通天一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这故事说来乏味,不甚精彩,道友听了之后,便不会对此感兴趣了。”
“那可不一定啊。”罗睺摸了摸下巴,猩红的眼眸中闪过几分兴味,“对于通天的事情,计都一向是十分感兴趣的。”
少年似乎被逗笑了一般,眉眼忽而舒展开来。
“真的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啦,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座山上住着三兄弟,两个大的总是喜欢管着最小的那个,后来有一天,那个最小的孩子,不想顺从他们的心意了。他就从山上下去,云游四方。”
罗睺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后续了:“就这样简单吗?”
通天撑着脸,笑意盈盈地回他:“就是这么简单啊。”
罗睺慢吞吞道:“贫道以为,这起码还要加上这么一句,比方说,那个云游四方的孩子,一日突逢大雨,不得不在山洞中躲避,恰于此时,遇到了他道途中一颗闪闪发亮的启明星,心甘情愿跟着他一起弃道入魔……”
通天静静地凝视着他。
罗睺耸了耸肩:“行吧。”
明明看上去那么难过的样子,连永恒灿烂的灵魂都黯淡了下来,偏生能以这般轻描淡写的语调将往事描绘,仿佛那真的仅仅是个很简单的故事。
——那么,这就不会是上清通天的弱点了。
他拾起弑神枪,漫不经心地从山洞中踏出,俊美无俦的面容上,轻轻扬起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么下次再见吧,上清通天。”